小说下载尽在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在线观看本书http://www.yanqing.org/ ☆、一   深夜,昏暗的审讯室,着装笔挺严谨的警官,再加垂头丧气的罪犯,时间地点人物万分齐全。      刑善想不明白自己好心扶个老太太从地上爬起来,怎么就糊里糊涂被送进警局了?      此刻,审讯室的门从外往里推了开来,进来的男人器宇轩昂,庞大的气场导致垂头而坐的刑善都不禁抖了抖。      对面的警官站起身,很是熟稔的和对方握手,“许律师,劳烦你那么晚还要来一趟!”      “没有!”优雅的大提琴声音,磁性且极具诱惑,“是给你们添麻烦了!不知道现在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警官拿起旁边的一只花色钱包递给他,“这是老夫人的!”      拜托,那明明是她的好不好?刑善想要申诉一下,抬头对上警官破带威胁的锋利视线,没用的气馁了,她现在可真是百口莫辩呀!      那人接过来,打量一下,又转头看向一旁的罪犯,“这位小姐也跟我一块出去吧!我们私了!”      警官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略作犹豫倒也没说什么,爽快的给刑善解了手铐,并教育道:“出去后好好做人!”      她哭丧着脸,点头,“是!”      好好做人?她做好事都做到警局了还不叫好好做人?      外间灯火通明,比里面亮腾了不止一倍,年迈的老太太还趴在女警官身上稀里哗啦的掉眼泪,好不委屈的抽噎:“我的钱包,我的钱包!”      刑善看她的表情更委屈,大妈,那是她的!      男人走到老太太面前,俯身从脸红的女警官手中搂过安慰,“奶奶,没事了,钱包拿回来了,我们马上回家!”      老太太转首望见自己的孙子,依旧哭着强调:“阿律,我的钱包!”      “在呢,在呢!”他扶着她往外走,边安慰,“放在我口袋里了,回家后给你,免得又丢了!”      老太太可怜兮兮的瞅了他几秒才点头安静下来,小孩子似得跟在自家孙子身边听话的不得了。      两人走过目瞪口呆的刑善身旁,男人看了她一眼,声色淡漠的开口:“小姐也来吧!”      刑善摸摸鼻子,跟上。      警局外已是一片漆黑,灯火通明的大马路上车来车往,刑善紧了紧外套无奈的叹息一声,抬头看天,月朗星稀,明天至少会是个好天气。      男人将老太太扶进车内,关好门,然后转向刑善,把钱包内的东西抽出来全部递过去,“小姐,你的!”      刑善盯着他手中的零钱和几张银行卡,没动手,反问:“所以钱包是我的,对吧?”      他挑眉,“你想说什么?”      “为什么刚才不说明?先生,你是一名律师,怎么可以执法犯法?”她很是不满的看着他。      “你自己为什么不争辩呢?”      “你以为我不想?!”刑善有些气急败坏,手颤微微的指着里面,“那警察死活不信我的话,我能怎么办!”她都想不明白,现在的执法人员怎么都开始草菅人命。      不过这点倒真是她误会那警员了,谁让那老太太是名律师的奶奶呢?又有谁会怀疑堂堂律师的亲人是个小偷?而且人家日进斗金怎么都不会为了这么几个钱就干这档事吧?      他看着她激动的样子不为所动,理性的开始为对方分析出原因,“那只能说你的人品确实有问题,连警察都怀疑你!”      靠!刑善差点咽气。      “你还可以更过分一点吗?”      “我为人向来正直,从不做过分事!”男人脸不红气不喘丝毫不觉愧疚,手插口袋,继续道:“小姐事情过去就算了,而且现在彼此都没有什么损失,若你一定要有个解释,我只能说,一、我奶奶受不得刺激,二、我现在已经保你出来了,将功补过,三、我不想丢脸!”      刑善尽量心平气和的听着,只是前两条还勉强可以理解,这最后一条算什么?      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我的脸就不是脸了?”      “我没空余时间管别人的事!”      “先生……”      “你还想进警局吗?”他打断她的话,看着对方铁青的脸径自将手中的东西放到她眼前晃了晃,“小姐,东西还给你,钱包我买了!还有异议吗?”      这就是吃人不吐骨血的资本家,披着伪政治的脸,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斯文相,实则就是一只死不要脸的臭狐狸!      刑善气哼哼的瞪了他半晌,用力夺过东西,原地喘了几口粗气,转身就走,不能怪她没骨气,实在是斗不过呀,人家警官律师一家亲,她一小老百姓啥都不算!      夜风徐徐,微凉的温度缓缓浇熄着刑善“噌噌”上冒的怒火。      大概走出十来米的距离,身后突然传来一剂划破苍穹的惊喊声:“孙媳妇?!”      刑善一抖,冥冥中有些不详的预感,转头一看,果然,老太太正扒在车窗口对着自己的背影拼命挥舞爪子,泪水狂奔的嘶喊:“我的孙媳妇?!”      轻轻的被你一叫,她的钱包没了,重重的被你一叫,难道还要把身体赔给你?      眼看着臭狐狸深邃眼眸犀利的射过来,刑善心下一紧,拔腿就跑,她还想好好活命呢!      —— ——      刚毕业的大学生所面对的一大难题便是找工作,刑善也不例外,和章小鱼喝茶的时候抱怨了一通。      章小鱼咬着吸管摇头,含糊着说:“你那是纯粹的找罪受!”      刑善本身就是千金大小姐,家里企业做的很大,若想要完全可以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这是很多人渴望都得不到的,可也不知为何她偏偏喜欢挤破头和别人抢工作,生活用度上也是极度节俭,很长一段时间她都看见她抱着泡面度日,也不是没询问过她原有,而得到的答案永远都是平淡的一句“我就是普通人!”但她偏偏不是普通人,要不是自己和她关系好,无意间知道了她的千金身份,可能真的到现在也和别人一样以为她是普通学子。      刑善不理她哀怨的眼神,苦恼的将视线转向别处,继续无所事事下去她可真要喝西北风了,吃不起东西还好点,房东又来催房租,要再交不出来可能还要被赶着去睡大马路,这才是大问题。      章小鱼现在也还没找到工作,天天躲在家啃老,她叹息一声,拿起一块饼干叼着,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开口:“昨天你干嘛去了?我打你电话都没反应!”      说到这个刑善更郁闷了,把饮料杯子一推,然后眉飞色舞添油加醋的将进警局的荒唐事件叙述了一遍,很是激动的看着她,一摊手,“你说这叫什么事?”      章小鱼听得目瞪口呆,倒不是因为事件起因,毕竟像类似事件最近社会上已经发生了很多起,怪只能怪刑善倒霉,她好奇的是那个带点神秘色彩的律师,咂了咂嘴,问:“你说的那个男人你不认识?”      “废话,我怎么可能认识律师!”刑善大学学的是生物解剖和律师八竿子加双倍都打不到边。      章小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帅吗?”      刑善瘪瘪嘴,不过她生来就中肯,不甘不愿的点头,敷衍道:“还行!”      章小鱼顿时大掌一拍下定论,“他肯定看上你了!”不然一个陌生人没事干搞这出戏干嘛?还不是为了搭讪年轻小姑娘,不过不可否认这人的搭讪技巧着实不错,真不愧是律师!      刑善看着她一副理所当然又洋洋得意的样子嘴角一抽,好像突然又看见了那个疯颠颠叫自己‘孙媳妇’的老婆子,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和章小鱼分别后回到家,先上网查了查最新的招聘信息,然后选择合适的几个单位投了简历,便开始整理起房子,最近忙着找工作房间都没顾得上打扫,乱的快出苍蝇了。      一轮下来,刑善刚放下扫把,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电话,她接起,“喂?”      “你好!刑善,刑小姐是吗?”是个很年轻的女音。      刑善抹了把有些汗湿的额头,疑惑的皱眉,“对,你哪位?”      “你好,这里是博远,不知刑小姐下午是否有空过来进行面试?”对方毕恭毕敬的说着,涵养极高。      而刑善则懵了,反应过来后脑子开始高速旋转起来,博远=高学历=高门槛,名校毕业的顶尖学子都不一定能轻易走进去,她一个普通本科生却有机会?      激动是激动,但最起码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刑善缓了缓气,开口:“我好像没有给贵公司递简历!”      对方轻笑了一下,声音很是悦耳,然后给她解释说:“我们是在人才网上查到刑小姐的简历的,而公司正好有合适的岗位空缺。”      “具体是什么岗位呢?”      “刑小姐可以过来看看!”      很模棱两可的答案,刑善虽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不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摆在眼前,就算是假的也可以长长见识,再说一个大公司也没必要来玩弄她这么个小人物,说不定真的是走了狗屎运呢?      这样一想刑善就放宽了心,高高兴兴的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后,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整理妥当信心满满的出去面试了。      博远不愧是大公司,规模大不说,管理也规范,员工着装整齐有条不紊,对待访客也是笑容亲切,充分体现了极好的企业文化。      接待刑善的是一位很年轻漂亮的小姐,听她说话就可以确定是电话中的那位,她把刑善带到楼上的一间会客室,说了声请稍等便出去了。      刑善谢过后就独自坐在位置上,眼睛无聊的巡视着四周的装潢摆设,没多一会,门就从外推了进来。      刑善连忙站起身面向来人,可在看清对方的瞬间,脸一下子成了菜色,语气是掩饰不住的惊愕,“怎么是你?”      风度翩翩的男子向她走近几步,回应般的点了点头,神色淡淡的道:“你好,刑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我是许肖律!”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坑,希望多多捧场 ☆、二   比起在警局,此刻的他看起来更加清冷俊傲,眉目深邃五官立体,修长的身形斜倚着沙发,姿态闲散惬意又同时透出一股清浅的疏离,但并不消减男人特有的魅力。      而刑善此刻却是没什么闲心欣赏这男人好看还是难看的,对于她来说许肖律是个近乎于荒唐的存在,在她二十几年的生命中,最不可思议最不可理喻最莫名其妙的体会便是来自于他。      刑善深呼吸一口,免得太激动而失态,她尽量控制着自己想要拔高的声线,问:“你找我来的?”      许肖律不置可否的点头,然后对着她身后的椅子扬扬下巴,平和的说:“你先坐,我们慢慢聊!”      问题是没什么可聊的呀!眼前的瘟神她避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好好的聊天唠嗑,可毕竟已经来了,屁股都还没坐热呢就这么出去连来回走动的体力都赚不回来,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许肖律隐约扬了下嘴角,似对她的合作很满意,双手交叠枕着下巴,开口:“刑小姐似乎还没找到工作。”      刑善把玩着手指没搭话,他又管不着。      许肖律也不在意,接着说:“我看过你贴在人才网上的简历,觉得有份工作很适合你!”      声音清浅认真,听着不像开玩笑,刑善不怎么相信的抬头看着他,有句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指着自己的鼻子,“给我找工作?”      许肖律点点头,“有兴趣吗?”      “你会那么好心?”      “不试又怎么知道?”      刑善犹豫了,自己现在是处于水深火热当中,虽不怎么想和眼前人有牵扯,但如果是工作的话了解了解似乎也无可厚非。      她清清嗓子,姿态略高的说:“听听看!”      许肖律挑眉,换了个姿势,停顿了几秒,道:“麻烦请照顾一下我奶奶!”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刚从他口中吐出刑善脸就黑了,什么照顾一下,简单点不就是保姆吗?想她堂堂大学本科生堂堂黄花大闺女跑去做保姆?这就是试出来的结果?她就知道不该相信这个人,瞪着他,冷冷的拒绝:“抱歉,先生,我不习惯和陌生人相处!”      “人总要有第一次不是!”他对着刑善慢条斯理的做出解释:“我奶奶她老人家一直惦记着你这个孙媳妇,从昨晚到现在既没睡好又没吃好,老人年龄大了身体健康很重要,一两天睡不好还勉强可以撑着,万一来个长期不眠岂不是太糟蹋了!若是有别的方法我也定不会为难你。”      刑善恍然大悟,拐了那么大一个弯原来是这么个情况,那之前说的什么简历什么合适的工作什么网上看见的都是一堆混话,合着就是挖了坑让她跳,虽然现在还没跳进去,不过在感觉上也差不多了。      她的头顶突然飘过一句范伟说的特有感触的话:忽悠,接着忽悠!      许肖律仿似没有看见她那张忽白忽青的脸,神色悠闲淡然,一本正经的问:“邢小姐觉得如何?”      刑善真佩服他还能做出这么理所当然的表情,摇摇头,自知无法和眼前的人沟通,利落的拿起包起身就走。      许肖律也没拦她,只是翘着二郎腿,对着空气散漫的开口:“房租,水电费,信用卡,楼下住户压死的猫,脱了链子的……”      刑善猛地回身,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调查我?”还他妈查那么仔细,连被她不小心碾死的猫都能查到。      许肖律眨了眨眼,“我是律师!”又指指她,一笑,“你又有前科!”      刑善想哭了,那算什么前科呀!近乎于挫败的,“你做这么多就为了逼迫我做保姆?”找谁不行呀,四条腿的人找不到,两条腿的女人满大街都是,选美似的让老婆子挑不就得了,至于非她不可吗?这是倒了几辈子的霉哦!      他仔细想了想,斟酌着纠正,“不是逼迫,是收买!”      刑善好笑,“你能收买我什……”      “以上全包!”许肖律打断她。      刑善顿时收声,目光不定的看着他,随后低低的申明:“我不是那么看重金钱的人!”      他点点头,“是吗?”然后边掰着手指,边道:“你的生活费可以全包,还能另外提供薪资!”      刑善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半晌磨磨蹭蹭的走过去,在他面前坐下,“细节问题商量商量!我再做决定!”      许肖律似笑非笑的瞟了她一眼,流露出的表情好像知道她会妥协一般。      刑善有些不是滋味,不过也没办法,为了五斗米不折腰还折什么。      再说她虽然算是个机灵的人,但也仅指行动,口才上只勉强够得上普通这个层次而已,现在要应对的是堂堂言语犀利的大律师,被拐进去是迟早的事,还不如抓紧机会为自己谋福利!      而经此一役刑善对许肖律的印象从一个谷底降到了另一个谷底,间接从这人身上印证了谷底也是有无穷尽深的,但就算如此也不可否认许肖律所提供的各项福利待遇却是十分不错的,比起很多白领还要优渥很多,不但可以解决刑善生活上的燃眉之急,还能有多余的资金充实小金库,她都快忘了存钱是个什么概念了,再加上工作内容十分轻松简单,只要让老人家开心就行,刑善从小就嘴甜乖巧很得长辈的喜爱,这样的工作对她来说几乎不存在任何难度,思来想去当然也在许肖律意料之中的答应了。      许肖律算松了口气,眉目顿时舒展开来,只是听见刑善接下来说的介绍自己又觉得有些不悦。      他瞥了她一眼,“有必要吗?”      “当然!”刑善一副教育者的样子,“怎么说我们都是要演情侣的,难道连最起码的了解都不应该?”      许肖律蹙眉想了想,少顷似乎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便声音淡淡的叙述了一遍自身概况,主要让她了解一下自己的生活背景,免得以后问题多多。      刑善这才知道他原来是博远的法律顾问,其次博远现任董事还是他的亲大哥,这就解释了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并能任意指挥博远员工插手人事部事情,刑善暗暗乍舌,真看不出来眼前的男人背景那么雄厚,怪不得警局的那几个都不相信那老太太冤枉人了,换做自己估计也不信。      两人的协议最终在经历过万般磕绊之下达成了,又确定了具体的上岗时间,刑善才拎着包回家。      许肖律也随即站起身离开,坐电梯上顶层。      那里只有一间办公室,许肖律对着门口的秘书点了点头走进去,偌大的室内,除了基本的办公用品就没了多余的装饰,显得有些沉闷和压抑。      埋首在办公桌后的男人抬起头看向他,两人的五官有些细微的相似,只是眼前的人少了许肖律的清冷反而显得更加温暖些,这人就是许肖律的大哥许肖一。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框眼镜,淡笑着开口:“摆平了?我给的近期资料还算准确吧!”      应届毕业生除了学习成绩差点无任何不良嗜好,生活环境简单人际关系也不复杂,让这样的人来照顾一下杜梅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许肖律点头,“嗯,还行!”      “那什么时候去接人?”      “等一下就去!”      老太太因为看不见自己的孙媳妇而闹了脾气,觉得定是自己孙子得罪家人,不但把许肖律骂了一顿还死活不肯吃饭不肯睡觉,固执的跑到一个人都没的老宅里闭关。      许肖律因此头疼了一晚,这才一大早就来找自己的大哥商量,又正好碰巧在网上看见了刑善的简历,于是就导致了刚才那一场。      许肖一乐呵呵的笑着,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同时也庆幸老人家没找上他。      两人都是老太太拉扯长大的,父母思想开放长期呆在国外过二人世界,一年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们习惯了也无所谓,后来年纪渐长有了自己的独立思想便纷纷从老宅搬了出来,只固定的回去吃个饭,再后来老人家身体开始变差,他们虽然请了佣人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就想着将她接出来一起住。      老人家想法也开通没有多大念旧的意思,一下子就答应了,于是两个分开住的男人开始商议让老太太隔断时间住一个地方,彼此平均着来照顾,结果这想法一说,老太太却是不同意了,她念叨说只爱和许肖律一块住,当时身为长孙的许肖一好是郁闷了一把,不过按今天的情况看来则是走了天大的运。      许肖律有些疲惫的揉揉眉心,对着不怎么人道的长兄开口:“你说这人怎么说不对就不对了,前几天还好好的跟正常人一样!”而且还拉着他一起商议如何让许肖一心甘情愿去相亲的事情。      许肖一揉着下巴疑惑猜测着说:“可能年龄大了零件出故障吧,很多老人不都有老年痴呆症嘛!”      不过痴呆的也太是时候了,白天还好好的,晚上突然就成病了!还硬拉着陌生人称什么孙媳妇,他到现在都还有点反应不过来,难以想象博远的前任董事狐狸似精明的老人会变成这么一副呆怔的样子。      许肖一看他沉默着又补充道:“再说了,不是还有医院证明呢嘛,能假到哪去!”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走过路过留点印呀,意见很重要......(握拳) ☆、三   也对,再说有谁会愿意故意装病,还装的这么莫名其妙连个目的性都没有,不吃饱了撑着的!      许肖律自认倒霉的苦笑后又和自家大哥说了会工作上的话才离开。      刑善第二天便上了工,早早的起床按着手抄地址找过去。      那是正处市中心的高档别墅区,刑善在面容严肃的保安那做完登记,并等着对方确认是否属实后拿着一张条子走进去。      小区环境十分干净优雅,绿化做的很好,卫生也做的很好,因为来的早,很多年龄大的长辈都在做早锻炼。      刑善东张西望的来到稍里面的一幢小洋房前,穿过小花坛,爬上石阶,按响门铃。      门很快从里面打开来,出来的正是现任上司许肖律,穿着一身淡色的家居服,比起正装看过去要亲切很多。      刑善打招呼:“早!”      许肖律点点头,侧开身,“进来吧!”      刑善换好鞋子跟着他走进去,房子很大,布局很闲散,大多都以暖色做基调,看过去多了分淡淡的暖意。      厨房里有轻微的声响,可见是有人在做早餐。      许肖律边往里走边给她做介绍,“这里很少有访客来,平时只有我,我奶奶,还有厨房里的赵阿姨三人。”他指指客厅的沙发,“先坐吧,我奶奶再过一会也快起来了!”      刑善依言坐了下来,许肖律则径自走上二楼,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就这样呆坐了十来分钟,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惊喜的声音,“孙媳妇!”      两只脚正晃来晃去十分无聊的刑善身子顿时一僵,不用想也知道来人是谁了,来之前由是做了很多心理准备,真正临上场时还是有些抑制不住的紧张,没办法,她毕竟不是演员呀!      刑善拍拍胸口,努力稳住心神,然后僵硬的扬起嘴角站起身转向身后,礼貌且乖巧的鞠躬打招呼:“老太太好!”      老人家顿时笑的一脸祥和,走上去就拉住她的手,连连点头,“好好好!”显然对她的表现十分满意。      她乐呵呵的拉着刑善在一边坐下,又纠正她说:“别叫那么生疏,以后和阿律一样叫奶奶!”她一脸期待的看着她,“来,叫一声!”样子颇像逗弄毛头婴儿。      刑善也是在长辈中打混过的,什么叔叔阿姨爷爷奶奶没叫过,没多尴尬张口就脆脆的喊了声,“奶奶!”      老人家响亮的“嗳!”了声,笑的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两人又东拉西扯的说了一大通,不过刑善很多时候都当个听众,听她在那天南地北的胡诌,说什么的都有,因为知道老人家本来脑子就不好使,所以刑善不管听见什么都反应平平,只适当的表个情给个反应,表示很有兴趣,老人家就会开心的合不拢嘴。      气氛融洽中许肖律走了下来,已经换上平时工作中的西装,看过去顿时严谨起来,他边整理着领子边走到老人身边,“奶奶,先用早餐,等会再聊!”      老人应允任许肖律搀扶起身,另一只手抓着刑善的,和她说:“阿善,也没用吧,赵娟米粥做的很不错,等一下陪我多喝点!”看看,这么点时间连称呼都改了。      刑善瞟了眼许肖律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便笑着点点头,“好!”她正好肚子饿了。      三人移驾到餐桌旁,赵娟将碗筷一一递上来,她是个微胖的中年妇人,盘着长发系着围裙,衣着朴素务实,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容,令人倍感亲切。      刑善看她独自来回跑有些不好意思,也不顾她的推拒顺手帮了一把,老太太看了连忙对着赵娟夸耀,“赵娟呐,我孙媳妇不错吧!你看多懂事!”      刑善顿时紧张起来,上岗第一天不会就露馅吧!偷眼看赵娟只见她憨憨的笑着点头应承,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许肖律也坦然自若丝毫没有惊慌,刑善恍然暗想准备工作可做的真到位。      饭后,许肖律做做样子的和刑善告别便出门上班。      刑善则和老太太就坐在客厅聊天,或者看会电视,等赵娟收拾完厨房,要出去买菜时,老太太才拉着刑善一起出去逛街,然后三人再一起回来。      半天几乎就这样过去了,中午许肖律通常不回来,她们三人吃了饭老人家都会睡个午觉,醒来后又拉着刑善说话,她似乎有很多很多的话,怎么都说不完,稀奇的是还没有重复的,刑善就当听故事,时间过的也算快。      等到傍晚许肖律回来,刑善就找借口回家,一天的工作也就完了,做起来比想象的轻松很多,老人家也非常好应付,而且刑善发现若是她不开口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其实看过去和普通的老人根本就没什么区别,脑子清楚的不得了,只是怎么偏偏就误认了自己呢?      但这个问题没人给得了她答案,而自己也没多余的精力去想这些。      日子就一天一天重复的这样过着,刑善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当然她自己也乐得这样下去,可惜事与愿违。      杜梅,也就是许肖律的奶奶,她好像开始不满意刑善和孙子这样不清不浅的关系,总觉得不够进一步,于是帮衬他们似的提议让刑善留在他们那吃晚饭。      刑善一愣,随即摇头拒绝,“不用了,每天这么来打扰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还能留在这里吃饭!”而且让她一直对着许肖律那张冰山脸吃饭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每晚的话估计都会消化不良。      杜梅哪肯这么容易就放过她,怒嗔的瞪了她一眼,“什么话,都自己人吃餐饭是应该的,谁敢说打扰!”      刑善尴尬的笑了笑,一时找不到好的措词搪塞,偷眼看向许肖律,只见他正皱着眉,也很不情愿的样子。果然没几秒就开口了,“奶奶,刑善一个女孩子那么晚回去不好,邻里间会多很多闲话!”      这借口倒是不错,刑善顿时眼睛一亮,只是也没难倒老人家,她拍拍孙子的手,“你说的对,那每天吃完饭你就送阿善回去!”      许肖律故作平和的脸僵化了,深切体会到了自掘坟墓的含义。      两人最终被逼着坐在了一张桌子上,如同嚼蜡的进行晚餐,刑善含着筷子实在没什么胃口,你想他们两人毕竟还算陌生人,又是在那样一个特别的情况下被逼着走到一起的,每天见个面相处的那几分钟就够不是滋味了,更别说现在这么个情况,就算先前就预料到演情侣要增加亲密度,但实践起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而且还没经过彩排,这要如何下手?      这老太太也是,想一出是一出连个缓冲都不给。      两人不甘不愿的吃完了饭,大眼瞪小眼的互看几秒,便被杜梅轰出了门,最后还对着许肖律警告道:“必须安全把阿善送到家!”      “砰!”毫不犹豫的关上了门。      外面的天还没全黑,蒙蒙亮。      干站了会,许肖律率先打破沉默,不耐烦的皱着眉,不冷不热的问:“你家住哪?”      刑善原是不打算劳累这位大少爷的,毕竟平时也是自己一个人回家已经都习惯了,不过现在一看他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就有些不服气,本来彼此就是合作拍档打理好交情是很必要的,你倒好,像谁欠了你几百万一样,这叫个什么事!      她瘪瘪嘴,语气也不是很好的说:“城东的阳光小园!”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你们的收藏是我的动力,给我点油呗,PS:帮忙捉捉虫,多谢! ☆、四   那里都是一些单身公寓,住着很多附近的大学生,不过这些不是关键,主要是离许肖律这边挺远的,坐公交车兜兜转转过来的话最起码要一小时。      他下意识的看了眼刑善,若没记错她每天来都是在自己上班之前,那每天得几点起来?六点?现在的年轻人是过惯夜生活的,要每天清早起床是个很要命的问题,照这么看来她还是挺敬业的?想是这样想倒也没说什么,直接走出去,刑善则紧跟其上。      虽然已用晚饭,不过时间还很早,下班高峰还没过,上了立交桥就出现了堵车的现象。      长长的车龙半小时都出不了几米,周边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许肖律脸色是越来沉越沉,看起来很不愉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另外有事,刑善的劣根性此刻突然就冒了出来,没办法,她就是看不惯他舒服的样子。      抿着嘴偷笑,心里一松没多久就感觉出了疲惫,前一天因为停电没睡好,今天白天无聊找了个游戏陪着老太太疯了好久,就算年轻体力也有些透支,现在车子又一晃一晃的就有些想睡觉起来。      这样迷迷糊糊的靠着车窗还真睡了过去。      许肖律看着她这么惬意的模样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前段时间刚接了一个案子,本来挺简单的谁知中间出了些小转折,一下子就复杂起来,本来晚饭后要准备一堆资料明天用,结果被逼着送这么个人回家,现在又好死不死遇上堵车,心里正憋的慌,可她倒好,给你来个一睡三不知,一点都不着急,他是不是上辈子欠她的?      烦乱的敲了记方向盘,又将视线转向前方不怎么移动的车流,没办法,犹是再不满男人最基本的绅士风度还是存在的,绝对做不出将一个女人故意吵醒的举动。      只是人呐,都会有个极限,对于许肖律来说极限又向来就多,其中一个就是洁癖,不严重,不过也要看情况。      当他看见刑善睡得一脸香甜微微打着鼾毫无女人矜持可言并且将一滩哈喇子流到车座上的时候,他那极限的小绳子“嘣!”一下就断了。      忍着太阳穴突突跳的疼痛,他黑着一张脸,狠狠将刑善的左臂一扯,然后迅速的探过身子小心避开她将车门打开,又快速坐回座位,也不管她是否清醒,手指着外面,开口就说:“你,马上给我下车!”      刑善揉着被他扯疼的手臂,晕乎乎的眨巴着眼有些搞不清现况,看了看四周发现车子还呆在桥中间上并没有到目的地,不满的嘟囔,“还没到家呀?”      “到什么家!你给我自己打车回去!”许肖律烦躁的低吼。      刑善莫名其妙的看着暴怒的许肖律,“你干嘛呀?”      因为说话而扯动脸皮肌肉,嘴角的水渍瞬时闪了闪,许肖律一看就恶心的想吐,连话都懒得说了,直接伸手就推搡她,直到对方被踉跄的甩出门才拍拍手,稍微淡定了表情。      可被丢下车的刑善不淡定了,恼火的对着许肖律嚷嚷:“你吃错药了,没事干发什么疯!”她好好睡自己的觉又惹到他什么了?      一阵风吹来,刑善觉得脸上凉凉的,拿手一擦湿漉漉的一片,再抬头正好看见许肖律毫不掩饰的厌恶,她瞬间就反应过来,原来是嫌弃她脏了。      刑善看着缓缓关上的车窗一阵恼羞,想着再上前理论理论,可周边很多人正探头探脑的往这里看,她再厚脸皮也不敢当众继续出丑,可装着钱手机钥匙的包还在车上,再不愿理他也不可能走着回去吧!      刑善深呼吸一口,走过去,敲了敲车窗,隐忍着怒气说:“喂,我的包还在车上!”      话落,车门就开了,还没等刑善反应过来,他就扔过来一个东西,然后车门又快速关上,刑善定睛一看,赫然就是她那个米白色的挎包。      怒火顿时就烧了上来,你他妈什么态度,有钱了不起啊,开四个轮胎了不起啊,你他妈再有钱还不是在桥顶上卡着,任冷风狂吹,你拽什么拽,简直就一闷骚鬼,洁癖狂,神经兮兮的王子病。      刑善泄愤的抬腿狠狠踢了他车子一脚,转身快步向前走了出去,妈的叫你嚣张,还不是没你老娘我的双脚快,哼!      自此两人算正式结下了仇,若之前的算小打小闹,那这次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势不两立。      刑善虽然不怎么想和这人打交道,不过她也有自己的原则和信用,工作还是要做好的,于是第二天依旧和平常一样去了。      只是看见许肖律的时候翻了个大白眼,许肖律对她也没什么好态度,两人谁都没理谁。      如此明显的隔阂只要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杜梅一直以来就比较关注这两人的发展进度,自然在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      和刑善聊天的时候,拐弯抹角的问:“阿善啊,是不是和阿律吵架了?要是阿律欺负你奶奶帮你教训他!”虽然情侣间吵吵嚷嚷的常有,不过也要掌握细节情况,不然一个闹翻就得不偿失了。      刑善想起昨天的事就一肚子火,也希望能有个人让自己倒倒苦水,可再怎么样也不好和这老太太讲,总觉得让老人家去替年轻人操心不太好,而且这也算离间他们祖孙两的关系,怎么想怎么不道德。      刑善咬着苹果,闷闷的摇头,敷衍着说:“没啊,好的很呢!”      “真的?”      “真的!”刑善用力点头强调。      老太太一笑放下心来,想来是小矛盾了,不然谁会沉得住气呀!      然后她又八卦的问:“阿善啊,你觉得阿律怎么样?好么?”      好个屁,矫情,自得,虚荣,装模作样,一点都没有男人应该有的气概,简直就跟屎一样一无是处,不对,屎还可以做化肥呢,他连这点都做不到。      刑善吐着苹果皮,边说:“好啊,好的不得了!”      “真的?”      “嗯!比真金还真!”      杜梅顿时笑的跟朵花一样,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这天吃过晚饭,两人和昨日一样又被杜梅赶出了门。      天依旧没黑,时间还是很早,只是两人谁都很勉强。      刑善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将包一甩帅气的走了出去。      许肖律冷静下来后觉得自己做的也有些过分了,再怎么样对方总是个小心眼的女人,何必一般见识的,想是这样想,可一看见她那张不屑的脸抱歉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看着她独自走了出去,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掩饰不住的歉疚,于是也就跟了上去。      刑善知道他跟在后面,刚开始以为是做做样子,以防万一怕被杜梅发现,可走出一段距离之后他还跟着,这就让她有些不愉快了。      她猛地转身,皱眉看着同时停下脚步的许肖律,余晖照射下的男人玉树临风,如松的身形坚韧而修长,白皙的脸庞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看过去十足亮眼,可就算如此也依旧抹不掉刑善心中那漆黑的面目。      她语气不善的开口,“你跟着我干吗?”      很冲的语气让许肖律一下皱起了眉,可还是好脾气的询问:“要我送你吗?”      “送?”刑善冷笑,侧着脸用手指指自己的耳朵,“先生我没听错吧!”难道昨天的那一幕时她梦魇了?      “我想你家有些远,今天正好有时间,送一下没问题!”他按捺着火气说。      刑善可是吃一堑长一智的典型,昨天刚从一个洞里摔了跤今天就算被填满了也是不敢再走的。      看在对方态度还算和善的份上,她也稍稍降了些恼意,不过依旧是很讽刺的说:“没办法,我这人就是记性好,我怕再被别人扔出来,你都不知道那多丢脸呀!”说完还装出一副捶胸顿足的模样‘啧啧’的摇头。      许肖律顿时被她弄得有些下不来台,难得好声好气和她说话对方还这么不知分寸,简直是不识抬举,脸色也就冷了下来,语气淡淡的说:“既然这样,那邢小姐走好!”      “谢谢!”她故意大声说。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各位请踊跃跳坑呀呀呀!PS:你们的指正很重要,多多批评,俺等着......(握拳) ☆、五   许肖律也能耐,竟然还能不着恼的回句,“不客气!”      话落的那一秒两人不由而同的各自利落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远,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的老长老长。      之后的每一天就和排练好似的,只要出了门都上演这么一幕,只是更少了语言上的交流,连对彼此挖苦讽刺都不屑了,直接升华到了无视。      杜梅则是一无所知,还乐颠颠的以为两人好的不得了,正如胶似漆着。      而她也是真的喜欢刑善,人和人都有一份莫名的眼缘,可以不具备任何理由的去喜欢或讨厌,她对刑善显然就是前者,并且是越看越喜欢的那种。      刑善毕竟是年轻人天天陪着老婆子不闷得慌才怪,就想着法消耗时间,最近开始拉着老太太天天打游戏,一人举着个游戏棒在那昏天黑地的挥,不知事的估计都要当她们人来疯。      刑善的想法好,她觉得老人家本就该适当运动运动,而杜梅懒得很,一天下来走动的次数屈指可数,她这样做也算间接帮着这位老太太强健身体。      少顷,两人都气喘吁吁的瘫在沙发上休息,刑善用手背抹着汗,咕噜噜的灌水喝。      杜梅乐呵呵的跟着她有样学样,她发现只要和刑善呆一块就能感觉自己年轻很多,连体力都变得饱满起来。      刑善视线扫到她的举动则连忙制止,正经八百的说:“运动完后水得小口小口缓慢的喝,这样对身体好!”      “你自己还不一样?”老人抗议!      刑善想那能比吗?你都比我老几十岁了?“你别看我动作大,事实上我喝得可小口了!”      杜梅将信将疑的看了她一会,最后还是放缓了速度,说来也怪,她这人的性子是牛一样倔,别人要说她一句不好定给你来个底朝天,不过刑善的话说一句就听一句,比老师教学生还灵。      安静了几分钟,杜梅突然想起什么似得站起身,放下水杯对刑善说:“你等一下!”悉悉索索的跑卧室去了。      刑善莫名的点点头,随后对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心中不禁感慨,想她从大学毕业后不是为了工作就是为了生活,都快忘了运动是个什么概念,今天可算淋漓尽致的放松了一回。      室内很安静,只要厨房里传来淡淡的忙碌声。      杜梅很快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方正盒子,她眉开眼笑的走到刑善身边,递给她,献宝似的说:“看看,喜不喜欢!”      刑善接过来打开,是一只翠绿色的镯子,色泽均匀,款式大方,有一小块还镶嵌着金色的线条,做工很是精致。      杜梅从盒子里拿出来,拉住刑善的手也不顾她的挣扎直接往上套,边说:“这个我老早就想给你了,只是每次都你一走才想起来,今天幸好记得!”      她拍拍刑善的手仔细看,很是满意的点头,“好看好看!”      刑善则是懵了,回过神后就想着脱下来,她只是个冒牌货怎么可以拿这种东西!      杜梅阻止她,“脱下来干嘛,戴着多好看呀!”      “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刑善连连摇头,“您看该是我们小辈孝敬你们的,怎么可以收您东西呢!”      这话听得杜梅心里暖洋洋的,想家里就两个臭小子一个都不贴心,虽然也孝顺但哪会说这么暖人心窝的话呀!      她就更不愿意刑善拒绝了,佯装恼怒的说:“怎么着?都自己人了还分这么清楚,你难道还把自己当外人?”突然她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的看着她,道:“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没结婚所以不好意思收?那等阿律来我马上和他说,你们两赶快把事办了!”      一鸣惊人也就是这么个情况。      刑善顿时傻眼,反应过来后哪敢再继续抗争啊,只能赔笑着收下这只怎么看怎么闹心的手镯,然后语无伦次的让老太太打消这么个想让人撞墙的想法。      就这样又过了大半天,胸口的起伏慢慢平定下来,晚上吃过饭,照常和老人家告别离开。      刑善像平时一样往外走,却被许肖律给拦了下来,她看着他,没好气的开口:“又要干嘛?”      许肖律面色沉沉的盯了她几秒,然后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刑善被他看得不是滋味,这人毛病呀!三天两头抽风,今天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      正想着,许肖律把手伸到她眼前,冷冷的说:“拿来!”      “拿什么?”她茫然的看着他。      许肖律看着她的眼神更鄙夷了,竟然还学会了装傻,本来对她的行事作风就看不惯,现在又加上一条贪小便宜,他都不知道家中那老太太到底看中她什么,难道脑筋一个不正常连眼光都不行了?      “手、镯!”他一字一顿的说,随即又加了一句,“赵姨可都看见了的,人证物证俱在,你别想耍赖!”      刑善听完明白过来后气的都想笑,她本来就不愿意拿,是实在没办法才收下的,当时就想着找机会还给眼前这臭男人就是,结果现在被人家先出声来讨要,好像自己做贼心虚似的,简直典型的吃力不讨好,不过也怪自己,一个下午过去居然不小心把这事给忘了,活该!      她用力的拿下镯子,看都没看一眼就狠狠朝他扔了过去,也不管会不会摔碎,大声冲他吼道:“稀罕,你以为我很想要?要不是逼不得已我连碰都不会碰!”      许肖律狼狈的接下镯子,脸黑的能拧出墨来,“是吗?我倒看你戴的挺舒爽!”      刑善气的浑身发抖,“你自己好好当宝吧,还律师呢,什么都不知道就给人判刑,若是古代你就一昏官,受千人骂的大昏官!”      迎面的微风将她的头发吹的有些凌乱,咬着下唇,眼睛闪闪的瞪着他,看过去十足委屈。      许肖律目光犀利的盯着她,声音冰一样冷,“怎么?抓了个现行就恼羞成怒了?你就这档次?”      “是啊,我档次低,你档次多高啊,都能升天了!”刑善狠狠抹了把脸,扬着下巴看他,勉强压抑着破口大骂的冲动,下定决定似的说:“我是高攀不上你这么个人,这份工作你另外找人吧,本小姐不干了!”受了那么久的气也够了,吃饱撑的才会来这找骂。      拿着镯子的手一紧,之前好不容易才把这人给请来,要这次被逼急真撒手不干老太太岂不要和他拼命?到时再要把她找来就更麻烦了。      许肖律两条眉都快连成了线,阴郁的说:“没想到邢小姐还有不负责任的一面?”      “我告诉你许肖律!”刑善拿手点点他,恨声道:“我就是太负责了才会遭到今天这种待遇,像你这种人就是个瞎眼的败类,大败类!”声音都愤怒的在颤抖。      “至于这么义愤填膺吗?你的太负责就是一个不高兴撒手不管?”他看着她,眸光深黑阴霾,“被人撞破藏私又百口莫辩,说不过别人就破罐子破摔不顾后果的不干,这就是你的负责?”      平淡漠然的语气吐出的是直击刑善心脏的字词。      他把拿着镯子的手摊开,伸到她面前,翠绿的色泽在他宽厚的手掌上更显出温润,“这样想要?拿去,当你这些天的奖励!”      刑善被他气得都想哭了,明明他不对可对方头头是道,自己怎么都说不过,不过她也要强,硬撑着不掉泪下来,用力吸了吸鼻子,瞪着他,确实不能走,不然看起来就像不打自招,再说本来就不是她的错,没理由躲着藏着。      她忍着喉咙底的酸泡泡,开口:“好,你行,我也说不过你,不过看着吧,不久的将来总会让你看清事实!”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跑掉。      许肖律看着她的身影消失才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这算倒了几辈子的霉,得用这么卑鄙的法子把人给留下来,还是这么个烂泥似的人,也幸好方法用的得当,她还真经不起激。      刑善和许肖律的关系更差了,从原本零度瞬时降到了零下。      虽然她还是按时每天过来看杜梅,陪她说话聊天,逗的老人哈哈大笑,似乎什么都没变一样,可若仔细感觉感觉就能发现从她的一言一行中透露出的疏离淡漠。      杜梅联想到前几天这两人闹的小情绪,突然就着急起来了,觉得事情在朝严重的方向发展,若再继续采取放养政策两人估计马上就要面对挥手说拜拜的地步。      冥思苦想了几天,终于想到了一个方法。      这天,她让赵娟特意做了几个许肖律爱吃的菜,分门别类的放到巨大的圆形的餐盒内。      然后等到午餐时间,她连忙把东西交给一脸茫然的刑善手中,笑着说:“阿善,给阿律送个饭过去,这小子最近闹胃疼呢!”      闹胃疼?老天开眼啊,刑善真想仰天大笑,可再看看手中很有分量的盒子就有些郁闷了,实在是不怎么情愿。      可是老太太却一脸期待的样子,她想估计这老人脑子里有的是理由让她走一趟,费口舌争论未果的话,还不如好好配合一下,大不了出去在外面晃一圈,回来的时候把东西倒掉或者喂喂流浪猫狗就是了。      “好啊!”她笑着点点头,顺从的往外走,“那我先走了!”      杜梅跟着她到门口,等她换好鞋,才笑眯眯的接着道:“我给那边的秘书打好电话了,会有人来接你,记得一定要他吃完!”      刑善直起来的腰差点扭断,打过电话?居然派了间谍!她抬头,视线里都是杜梅有牙齿没眼的老脸,她点点头,够狠!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好少好少呀,真的不好看吗?意见意见飞过来......PS:这章写的很不顺 ☆、六   刑善提着个大篮子拖拖踏踏的来到博远,还没进门就有人迎了出来,她仔细一看,可不是上次打电话叫自己来的那个人,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想要不是眼前这个人自己的生活能过的这么苦糟吗?多多少少还是带了埋怨。      对方看见她并没流露出丝毫惊讶,如初见时一样礼貌的领着她往里走,气定神闲处变不惊。      因为来的时候故意拖延了点时间,此时博远员工寥寥无几看样子都已经下班了,她看向身边的气质美女,“大家都去吃饭了吗?”      她笑了笑,点头,“对,现在正好是午餐时间!”      “那你不去?”刑善又问。      她还是笑,“我正好还有事没办完!”      “哦!”刑善微微拉长声音,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到达特定的楼层,她将刑善带到休息室,“请稍等,许律师很快会过来!”然后就走了。      这个情景让刑善忽然想起第一次来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个行程,跟翻版一样。      呆了好一会还是没人来,刑善也不知道具体得等多少时间,而且对方故意晾着自己也说不定,毕竟有提前来过电话,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来?      刑善蹙眉犹豫了几秒提着篮子走出去,空荡荡的走廊铺着光可鉴人的瓷砖,两边是各个科室,里面都是格子办公区,从玻璃窗上看进去,隐约可以看见很多厚厚的资料文件。      她慢慢往里走,快到底的时候隐隐传来说话声,是一间间隔稍大的办公室里传来的,看周边构造里面的应该是博远的上层领导。      刑善正要偷偷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一道男音,时断时续并不清楚,但也不妨碍她的听觉,一下子就听出来是许肖律。      吞了吞口水,虽然偷听不道德,但是出于好奇,她还是悄悄的靠了过去,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若真能抓到对方把柄,到时候也能扬眉吐气一次。      刑善走到门口,办公室门并没有关严实,她从一道细小的缝中吃力的望进去,看见内景顿时张大了嘴,眼中升起灼热的光芒,还带着点掩饰不住的兴奋。      许肖律正和一个女人抱在一块。      那女人身材着实不错,凹凸有形,脚上踩着细高跟,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的紧身连身裙,长长的大波浪黑发蜿蜒的披满了整个背部,单单一个背影就给人十足的性感。      此刻她紧紧环着许肖律的腰,整张脸都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传出,有些抱怨的,“你什么都不肯和我说!”      许肖律双手插在裤袋里,脸对着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任她这么靠着,“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没什么好说的!”      “阿律,你不喜欢我对不对?”女人轻轻的问。      许肖律把手放到她肩上想把她扶起来,对方却更用力的抱住他,皱了皱眉,“陈婉,你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陈婉和许肖律是大学同学,两人在一起快两年时间,感情稳定从来没出过问题,若不出意外应该会是彼此携手一生的人。      大学时期的许肖律虽然低调但依旧摆不脱风云人物四字,殷实的身家,出色的能力,卓越的外貌,清白的感情史,无一不是女性欣赏的特点。      许肖律或许是有些冷感的,他对情情爱爱向来没有多大兴趣,当别人沉浸在风花雪月中时,他则在埋头分析习题案例,他知道自己的追求者多,陈婉便是其中一个,但从来没有在乎过。      快大学毕业的时候,身边人来来去去更替了不知多少回,只有陈婉一直坚持着,她不像别人的迫不及待,也不故作矜持高傲,只在适当的时间过来和你说说话,有时一句有时几句更有时只是定定的看你一眼。      许肖律对她虽然称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他活了这么多年就没心动过,自认为以后也不定会遇到心动的人,当时又正好到了恋爱的年纪,他觉得眼前的陈婉就是个合适的人选,于是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并直到现在。      陈婉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胸膛,“不知道,可能最近在一起的时间太少,总觉得心慌!”      最近因为老太太的身体情况又加上和刑善一块演戏,他能抽出的时间确实很少,除了工作就只剩下睡觉。      他拍了拍她的背,“是我疏忽了!”      陈婉轻笑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语气的软化而觉得喜悦。      “对了!”她又说,“奶奶那边怎么样?她一直不喜欢我,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杜梅也是见过陈婉的,不过是在很久以前,当时对陈婉的态度也是和蔼可亲的,只是这样的和善里总掺杂着莫名的疏离,而且自那次之后她也不愿再见她,这让陈婉很是苦恼了一阵。      “放心,我会和她说,总能解决!”      刑善一门心思放在他们身上看得起劲,此刻又听到了关键点,心潮正不断起伏中丝毫没注意身后动向。      “邢小姐,你在这做什么?”突兀的声音响起,她才慌乱的回过神来,原来时间已经不知觉的过去好一会,刚才接待她的那位秘书小姐回来了,此时正疑惑的看着她。      刑善尴尬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开口解释些什么,身后的门从里面推了开来,许肖律阴沉的脸顿时出现在眼前,他冷冷的问:“你怎么在这?”      前有狼后有虎,刑善悲哀的连跑都没地方跑,她没想到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差连百年难得听个墙角都会被撞破。      哭丧着脸回头,自动忽略他的怒意,扬了扬手上的盒子,僵硬的笑道:“给你送饭!”      许肖律对那秘书摆了摆手,才瞥了眼那盒子,不阴不阳的说:“送个饭能送到我办公室门口?”他特意提醒过不让人打扰,而自己秘书的工作效率他也是再清楚不过,绝不可能放任刑善走到这里。      刑善干笑,“凑巧!”      许肖律看着她那窝囊样怒火有些抑制不住的往上升,他都不知道这人还能再干出多缺德的事来,他也不喜欢见人就挖苦暗讽,可往往前一刻的怒气刚刚控制住她就拼了命的再来一处,体贴的将连接口都按的妥妥当当。      “凑巧?”许肖律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这个借口不觉得太拙劣了?刑善,你真是每做一件事就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刑善抿着嘴,没吭声,这次她也不找理由了,横竖都是她的错,而且做了就是做了她也不是不敢承担的人。      许肖律是个很少喜怒形于色的人,更何况是这样明显的冷嘲热讽更是从不曾见过。      陈婉站在许肖律身后好奇的看着眼前低着脑袋的陌生女子,他是在为这个人大动肝火。      “阿律,她是谁?”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无关紧要的人!”他转过身对着陈婉,“你先回去,刚不是说还有事吗?有空了我再去看你!”      陈婉有些不太愿意,不过也不敢不听他的话,潜意识里她对许肖律总有种淡淡的敬畏。      “好吧!”她弯了弯嘴角,笑的有些勉强,然后抓着他的胳膊,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又对着刑善点了点头才离开。      刑善终于看清了她的样貌,细细的柳眉,眼睛大大的忽闪忽闪的,唇红齿白的样子非常好看,比起她那性感的身材,脸蛋反而有种违和的纯真。      许肖律冷冷的睨了眼还在张望的刑善,略显不耐的开口:“还不进来!”      刑善连忙收回视线,乖乖的跟着他走进去。      许肖律走到办公桌旁,转过身倚着桌身看她,“说吧,听了多少?”      刑善把食盒放到旁边的茶几上,“‘你什么都不肯和我说’从这里开始!”倒也没隐瞒照实说了出来。      许肖律眯了眯眼,语气冷的不像话,“那现在忘了多少?”      刑善防备的看着他,低低的,“我干吗要忘?”      许肖律冷笑一声,“你也知道有些事可大可小,说吧,要怎么样才肯‘忘’?”      刑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不说话,这么好的威胁理由不好好利用也太浪费了,想让她忘了?别说门连窗都没有。      “我给你加工资吧?”许肖律突然和缓的开口,一副好领导的模样。“我看你受气受的也多,就当是给你的精神损失费!”      你也知道我受气?刑善很不以为意的瘪瘪嘴。      许肖律对她的反应挑眉,站直身体来回走动了几步,好似在思考什么,过了会接着道:“我记得你住的那片小区要拆迁了对吗?”      “你怎么知道?”虽然那片要拆了,不过也是这几天的消息,没理由他会知道。      “我查的!”      刑善眼神一闪,随即瞠目结舌的指着他,大叫:“你还在调查我?”      许肖律笑了,眼睛弯成月牙状,笑的好不潇洒好不欠揍,“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悲催的,这句话几分钟前刑善刚想过。      “我也知道你现在还没找到住的地方。”他接着开口。      精神有些萎靡的刑善愤愤的瞪了他一眼,她确实还没找到好的地方,比起以前现在房子更难找了,坏的不想住,好的费用又太高,她愁得头发都白了不少。      “我可以提供你住的地方!”许肖律接着下炸弹,“只要你保密,怎么样?”      杜梅对陈婉的反感度不是一般的大,若有一点风吹草动估计都会出大事,他不能冒险,尤其现在杜梅身体还不好的情况下。      这个诱惑有些大,刑善动摇了,可是这样就放弃又不甘心,而且还会被许肖律再次看扁,但人活着本就是现实的,生活重要还是自尊重要?      许肖律看着一脸纠结的她,也不催促,信心满满。      刑善想了好一会,若要抵抗必须先保证自己最基本的生活条件,连这都维持不下去还谈什么面子自尊,有一天真的落魄街头不同样会被他嘲笑?那还不如让自己过的好一点呢!      她长长的呼出口气,看向他,点头,“好吧!”顿了顿,接着说:“房子帮我找,工资继续给我加!”      许肖律淡笑着的表情顿时有了裂缝。    作者有话要说:糟糕,有点卡文了...... ☆、七   刑善看见他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开心的笑起来,还对着他耸耸肩,你奈我何?      山有一山高,脸皮厚有一层厚,许肖律摆摆手,堂堂大律师也被她弄得无话可说,并最终妥协。      只是钱出去了,你多少也要增加点工作量来平衡平衡。      陈婉的事情既然被刑善知道了实情许肖律也就打算物尽其用,当天连饭都没吃就拎着她往外走。      开着车路过一眼繁华,在一家珠宝店门口停下。      刑善跳下车,问:“来这做什么?”      “陈婉生日快到了!”他锁好车门往里走去,边说:“既然同为女人,你就帮着好好挑!”虽然你本质上一点都不像女人。      店里客人不多,其中一个营业员看见他们就热情的迎了上来,笑容可亲的开始介绍柜台里光艳灼灼的金饰。      刑善边听着她的解说边往里看,一路下来几乎没什么能入眼的,倒不是说不好看,很多款式都是最新的而且样子灵巧摸样更是精细,随便抽一款送人都没问题。      只是她把送人这事给忘了,看着看着就当给自己买似的精挑细选起来,而许肖律这次也难得耐心的没有催促,潜意识里或许是对陈婉有些歉疚也想买更称心点。      店面不大,品种却很多,一圈下来刑善依旧毫无所获,正考虑是否换家店逛逛时她突然看见柜台一角摆出的手链。      刑善走过去,视线缓缓掠过,然后指着其一开口:“麻烦,我想看看这款!”      “好的!”营业用钥匙打开柜子,带上手套将手链取下来递给她,同时说:“小姐眼光不错,这款在我们店卖的很好,许多像你们这样的年轻都很喜欢。”      刑善对她笑笑,然后拿起来细细的看,链子比起其他的细上很多,样子也简单大方,不过亮度却不怎么样,而且做工看上去也没多大精细,至于营业员说的热销更不知道是真是假,至少在她看来这样的款式是有些过时的。      会拿起来仔细看是因为它的扣子制作很特别,由两个眯着眼的猫脸组成,小小的圆圆的两颗,看着憨厚而精巧。      刑善不喜欢养猫,但喜欢猫,同时也喜欢猫状的东西,在她眼中猫是很优雅神秘的物种,虽然常见却依旧给人神秘高贵的诱惑力。      “试试看吧,戴起来更能看出样子!”营业员接过她手中的手链,亲切的帮她戴上,笑说:“你皮肤白戴起来就好看,不像我们的都衬托不了!”      刑善来回摆弄着手中的链子也觉得不错,虽然款式不是自己喜欢的,但那扣子却实打实的合她心意,就算以后不戴买了收藏也是好的。      正考虑是否要买的时候,被忽略很久的许肖律突然开口:“选好了就包起来吧!”      他们已经在这耗了一个多小时,他实在是没耐心继续待下去,甚至都有些后悔自己亲自出门了。      刑善被他说的愣了一下,等回过神营业员早就拿着标价牌去结账了,她叫了好几声都没把人叫回来。      她连忙回身对着许肖律说:“喂,那个是我看上的,不能拿去送人!”      许肖律看她的眼神变了变,提醒道:“你知不知道我们来这的目的?”他很怀疑这女人的脑子结构是不是和别人不同。      刑善点头,解释:“我知道,但那款手链我很喜欢,给你女朋友的我们另外挑行吗?”主要是那猫头真的太难得了,要平时的话她也不会坚持。      “不可能!”他很坚定的拒绝,“是你自己没把情况搞清楚,现在再让我继续浪费时间逛下去,想都别想!”      刑善有些急,指着旁边的另一款对他说:“你自己仔细看看,这款就比那款好看很多,你干嘛非和我抢呀!”      “既然这款好,那你就买这款呀,你又为什么非那款不可?”      “那是我个人喜好问题!”刑善双手在空中比划着,“你刚才看见链子上的猫头了吗?我就喜欢这个,但很多女人都不喜欢这样的,觉得幼稚,依你女朋友的性格也必定不会喜欢!”      许肖律听她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堆,脑海中也隐约有她说的印象,但就算真如她所说他也不打算让出来,几小时前刚从这女人身上受过挫,没理由现在要让她好过!再说了,谁保证陈婉就一定不喜欢呢?      结果自然是刑善眼巴巴的看着许肖律大获全胜往外走,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隐隐还能感觉出对方的得意洋洋。      只是这款颇受争抢的手链最终还是没有送出去。      陈婉生日那天,许肖律开车到半路才发现把东西忘在家里了,而往回拿的话时间显然是不够,只能跑到最近的百货商场买了款店员推荐的最新上市的丝巾。      到达包厢时已经来了很多人,大部分都是以前的大学同学,彼此也熟识。      许肖律刚进门陈婉就迎了上来,拉住他的胳膊问:“怎么来这么晚?”虽然时间上并没有迟到多少,但两人怎么说都是情侣,在这些往日的同学面前多少还是有些丢面子。      许肖律把手中的袋子递给她,“有事耽搁了一下!”      陈婉接过打开来看,是条银灰色丝巾,柔顺丝滑手感非常好,她前几天和朋友逛街也见过,当时就想买只是价格有些贵,最后还是没舍得下手。      她家境不错但也仅只小康,父母都是普通的上班族,自己也只是个小报社的记者,平时花销自然不会大手大脚,而许肖律不同,他从小养尊处优过惯了少爷生活,很多平常琐碎是想都想不到的。      此刻看着手中的东西虽然欣喜,而那掩饰的自卑又冒了出来,再次光明正大的证明了自己的高攀,可就算如此她还是喜欢他,就像初见时一样一举一动固执又莫名的喜欢了那么多年。      大家都几年没见,围在一起话题自然多的不得了,再加上很多都为人父母,今天虽说过生日却更像同学聚会,家长里短聊的很热络。      许肖律本来性子就冷,读书时也不怎么喜欢说话,现在坐在一块也只象征性的回答些问题,大多时候都默默做一个听众。      包厢内气氛很好,许肖律拿着个酒杯时不时抿一口,也很怡然自得。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传出震动,他拿出来看了眼,然后起身走到外面接通:“赵姨?”      “许先生你快回来吧!”赵娟的声音有些慌乱的传来。      他蹙眉,“怎么了?”      “老太太出事了!”她噼里啪啦的快速说起来,“早上起来还好好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独自坐在沙发上发呆,和她说话也不理人,现在大半天过去了都没吃过什么东西!好像是在生闷气!”      “好,知道了,我马上回来!”他放下电话,然后利落的转身走回包厢,和陈婉简单说了原由就拿起外套往外走。      陈婉跟着跑出来,担忧的问:“要紧吗?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他快速的往楼下走,边穿衣服,“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到时我给你电话!”      很快到了大门口,他径自上车开了出去,陈婉看着他的车子消失才苦笑了下转身,身后不远处站着赵墨,几年的消磨让他褪去青涩俨然成了都成熟稳重的男人。      他们俩是高中兼大学同学,关系很不错,陈婉和许肖律的事情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出了校门后联络渐渐变少了。      “怎么出来了?”陈婉走过去笑问。      “跟着你出来的!”赵墨往外扬了扬下巴,“你俩一直这样?”其实他们刚在一起时他就不看好,毕竟身份背景差太多,陈婉又太过迁就,不自觉的就摆出一副低姿态,而许肖律更从没转正过这份关系,潜意识里好像就认为本该如此,可真正的爱情除了日夕相处更少不了互相尊重。      陈婉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最后维持不下去,只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点头,“是啊,不过值得!”这就够了!      许肖律刚把车开进门,赵娟就慌忙迎了出来。      “现在怎么样?”他问。      赵娟摇头,“老样子!是不是因为阿善没来的原因?”      因为是周末所以刑善休息,可之前她也休息过杜梅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不适应来,没道理这次就闹脾气。      许肖律也拿不定主意,只能看情况再说。      他拿着钥匙走进门,杜梅正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穿着刑善给她买的灰色运动服一动不动,也不知在发呆还是闹情绪,估计后者可能性比较大。      许肖律在她一旁的位置上坐下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她是对着茶几上的一只木头盒子出神,他记得,那里面放着的是镯子。    作者有话要说:坚持日更,可惜成绩平平,都惨不忍睹了...... 17日PS:幸好看了一下,我记得昨天晚上7章已经更完的呀,为什么今天显示只到一半呢?郁闷 ☆、八   上次从刑善那把盒子讨过来后他就一直放在床头的柜子里,没想到今天会被杜梅给发现,他似乎有些明白老人家闹脾气的原因了。      “奶奶,肚子饿吗?”他理了理杜梅额前散落的银发,“听说桃源的粥店重新开业了,我带你去吃好不好?”杜梅以前很喜欢吃这家的香菇鸡肉粥,也经常让许肖律带着她和赵娟一起去,后来重新装修才暂停营业。      “镯子怎么在你那?”杜梅也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本来她是很少进许肖律房间的,今天正好心血来潮找一本早期的影集,她兴致勃勃的想下次给刑善来给她看,让她瞧瞧小时候的许肖律是什么样,也好促进两人的感情,可结果怎么都找不到,后来就摸到了他的房里,然后看见了那只本不该出现的木盒子。      “哦,您说这只啊!”他把盒子拿起来在杜梅面前晃了晃,随后安抚般的笑着解释说:“刑善自己还给我的,她说平时都不怎么戴,怕弄丢就给我了!”说谎说的脸不红气不喘,还头头是道,果然是律师。      杜梅想起最开始刑善拒绝她的理由,顿时恨铁不成钢的对自家孙子咆哮起来,“那你还真敢收,啊?你知不知道我是费了多大的劲才让她收下的?你倒好人家随便一说就收回来了,那我的努力都成什么了?那孩子多好啊,你一天到晚冷眉冷眼的对人家,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待见她,你说说你自己有几根毛,还敢嫌弃别人。”      她粗粗的喘了几口气,接着说:“我让你们俩把婚事办了,结果把人家孩子吓得半死,也就是这样才好不容易收下了这镯子,还安慰我半天想着法让我取消这念头,当然我也只装装样子骗她,怎么可能真打消呢!”      她得意洋洋起来,随即又摆正脸教训:“我告诉你许肖律,你别自个挑剔别人,刑善还看不上你呢!要是这孙媳妇真跑了,我就跟你没完!”      落完狠话,杜梅把脸转向一边,气哼哼的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许肖律则快速的消化刚才涌入脑的信息,侧头看着手中冷硬的盒子,脑袋里有瞬间的空白然后渐渐被惊异所填满随后又漫上说不清理不顺的复杂,所以她是为了不结婚而收下的?而那天真的是自己误会她了?      “怎么?抓了个现行就恼羞成怒了?你就这档次?”      “没想到邢小姐还有不负责任的一面?”      “这样想要?拿去吧,当你这些天的奖励!”      “你等着吧!不久的将来我会让你看清事实!”      声音似乎还在耳畔回旋,而她的话确实用了不久的时间就被应验。      回过神后也说不上有多么震惊或激动,可能是两人争吵的次数太多,有些印象落下来一时就难以改变过来,不过愧疚是绝对有的,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误会了人家小姑娘。      更何况还有自己的职业摆在面前,实在有些丢脸,她说得对他枉为律师!      次日刑善过来的时候许肖律看着她就有些尴尬,其实道歉并不是多难的事情,案子失败不是没有过,那时他也会对自己的辩护人礼貌的道歉,可奇怪的现在他就是开不了口。      两人本来就是能少说话就少说话,能不说就更好,眼睛也是不愿看对方的,生怕长针眼一样。      可今天一进门刑善就被许肖律盯上了,那目光深沉的让人发毛,她不禁开始回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又做错了?可大脑转了无数个来回依旧没个线头。      刑善如坐针毡的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看早间新闻,尽量忽略许肖律不断射来的视线。      对方却并没有放过她,端着杯温牛奶款款走过来,谁让他堂堂律师关键时刻嘴巴怯了场呢,只能尽量用行动来表达。      他把杯子放到她面前,也不管对方吃惊的模样,和缓的说:“天冷了,喝这个暖和暖和!”外表看起来十足淡定,也只有自己知道心里是别扭的不像话。      刑善就跟见了鬼似的看着他,顿了好几秒才干涩着嗓子问:“你吃错药了?”不然就是脑子发烧一夜之间转性?      许肖律被她问的面部表情瞬间僵化,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转身走人,难得没有出言暗讽。      庞大的气压移走,刑善顿时松了口气,然后看着牛奶杯蹙眉,温温的冒着热气还散发着暖暖的奶香,看起来似乎很正常,不过会不会放盐了?或者是味精?      许肖律的反常让刑善过了好些天水深火热的日子,深怕有什么陷阱正等着让自己跳,每天都有些提心吊胆,这话可能有些夸张了,但也八九不离十。      而杜梅却对这一现象表示很满意,自认为是自己的教训对孙子起了极大地作用,让浪子终于回了头。      在这样莫名其妙的氛围下刑善搬家的日子到来了。      因为提前没有看过房子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怎么样,刑善就嚷嚷着让许肖律帮忙搬东西,许肖律心中多少对她是有些过意不去的,再不怎么愿意最终还是点了头。      高档小跑拖着几大袋几乎淹没车身的行李往新家赶,许肖律从反光镜中看着后面那大坨大坨的东西心是一阵阵的往里缩。      刑善不管他便秘似的脸色,自得其乐的哼着小调,高兴十足。      新地方离许肖律的住处不远,每天来回方便很多,环境也不错,刑善环视了一圈周围很满意,只是在听到楼层时就傻眼了。      “你说什么?”她瞪大眼惊呼,“顶层十二楼?”      跟中介说的时候和刑善关系还很恶劣,许肖律也没那么好心真给她找个舒服的窝,就让他们随便找找,可能是自己态度敷衍所以找出来的房子也就真的很敷衍。      “只是楼层高了点,房子架构什么都是很不错的!”他指着里面一个方向,“而且还配置了好几个电梯,你也不用担心哪天一个坏了爬楼梯。”      刑善皱着眉还是很不满,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有轻微的恐高,症状虽然不明显但也不喜欢住高处,可都这样了也没其他办法。      沮丧的背起其中一个大袋子往里走,声音低低的说:“好吧!”      许肖律看着她拖拉的背影沉默了一下,也左右各拿起一个,跟着她往里走。      坏的往往只有更坏,所以当刑善看见电梯上贴着两个大字:检修!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连忙把行李一扔,迅速的来回跑一圈,确定每个电梯都黏上这封号的时候,她气呼呼的站到许肖律面前,手指着他,恶狠狠的开口:“新花样?够狠!你玩老娘玩上瘾了?”      她防备了这几天以为许肖律真的从良了呢,天天好声好气也没和自己过意不去,却原来是有更大的坑留着等她跳啊!      许肖律发现这情况的时候也有些傻眼,他收回中介敷衍他的这句话,而应该是恶整了他一次。      刑善的心情他能理解,只是那句粗鲁的言辞还是让他皱了眉,沉淀半晌,才道:“抱歉,这是意外状况显然不在我的掌控范围内!”      刑善不耐烦的摆摆手,“少废话,你直接说怎么办吧!”      “走上去!”他气定神闲的说。      “十二楼耶!”刑善大叫,情绪异常激动,“你大少爷开什么玩笑!”要真爬上去两条腿估计都得废了。      僵持不下中,门外正好走进来一对年老夫妇,穿着家居服显然是刚从外面散完步,他们来回打量了刑善两人几眼,好心的开口问:“你们是新搬来的吗?”      许肖律礼貌的点点头,“不知这电梯检修几天了?”      “就今天一天,明天就能恢复了!”老太太笑呵呵的开口:“你们住几楼?”      许肖律看了刑善一眼,回答:“十二楼!”      老夫妇不约而同的露出怜悯的表情,十二楼呀,今天就十楼以上的住户怨气最大,下来后没一个敢再上去,纷纷跑外面找酒店宾馆去了。      两位老人家很快就走了,偌大的大厅只剩了他们两个人,充沛的光线从玻璃窗外肆意的洒进来,有一部分落在了刑善身上,为她镀了层光晕。      许肖律看了她半晌心中也很无奈,这算不算作茧自缚?      “要不你先住我家?”他提议,反正只住一夜也没多大关系,而杜梅估计是求之不得更不会拒绝了。      刑善摇了摇头,平时去那里是上班没办法,晚上再住那实在压力太大,小的要应付,老的要哄劝,别说多累了。      “那你说怎么办?”      刑善沉默了会,豁出去一般的说:“搬吧,你多跑几趟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PS:俺虽然写了一半的大纲,但是没啥存文,所以...... 但会争取尽量日更,谢谢看文的各位朋友,鞠躬! ☆、九   许肖律被她弄得哭笑不得,虽然对她把自己当小工使有些不满,不过女人本就是弱者,身为男人理应多点担当,他平时也定点去健身房,跑几趟十二楼估计没问题,换个方面想也当自己还了她的情。      十二楼比刑善想象的难上很多,拖着东西爬到一半就深深感觉到了腿软,缺少运动已经是城市人的通病,而她有甚。      许肖律则相对来讲看过去轻松不少,明明多拿了一倍的东西,此刻还是脸不红气不喘,一派安之若素。      他听着刑善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不禁抬头看了她一眼,背着光的背影看过去很纤瘦还有些摇摇晃晃的,很怀疑下一秒就会倒下来。      “需要休息一下吗?”他开口提议道:“可以在阶梯上坐一会!”      刑善舔了舔有些干干的嘴唇,摇头,“不用,越休息越累!”若真坐下来的话,等一下估计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她用力的往上拽了把袋子,“反正快到了!”      许肖律也不再开口,两人埋头往上走。      顶层终于走到了,刑善跨完最后一步后就瘫在了地上,双腿胀痛的仿佛不是自己的,她大口大口的喘气,也不管俯视着自己的许肖律,径自摆摆手,命令道:“快,你快去开门!”      “激烈运动过后直接休息对身体不好!”他皱着眉传授经验,“你应该起来慢慢走走!”      刑善想走个屁,她累的都跟狗没两样了,敷衍的点点头,“我自己走,你去开门!”      许肖律皱了下眉,显然知道她是敷衍自己的,不过也没多说什么,人家自己都不在乎健康他管那么宽做什么。      房子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空间并不大,不过她自己一个人住正好,而且家具电器都很齐备看起来还保有九层新。      刑善满意的点点头,转向许肖律露出了今日的第一道笑容,“不错!”      “那就好!”刑善喘气休息的时候许肖律已经又来回跑了两趟,此刻再能耐也有些呼吸不稳,鬓发被汗水浸湿,衣服被压的有些褶皱还沾了灰尘,平时光鲜亮丽的形象顿时蒙上一层灰,显得很狼狈落魄。      刑善突然良心就回来了,不管开始是不是他恶整自己,但最后绝对是他帮了自己,平时看不顺眼是一回事,表达感激还是很必要的。      她跑到一个行李袋前,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他,“今天辛苦你了!”      许肖律愣了一下,随即接过打开瓶盖喝了好几口,才道:“没关系!”      刑善有些腼腆的笑了笑,两人争吵惯了,像这样的和平相处还是头一遭,居然有些不适应的尴尬。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正午,她不可能下楼去吃东西,而许肖律此刻正一脸疲惫她也不好赶人,沉吟了几秒,开口:“饿了吗?我这别的没有,泡面还有几包,你要不要吃!”      边说着边拿出东西往厨房走。      许肖律也看了眼时间,想了想,应道:“好,需要帮忙吗?”      “不用!”      许肖律把几个袋子移到旁边,脱了西装外套在沙发上坐下,放松的长长呼出口气,然后慢慢的小口小口喝水等开饭。      刑善动作不慢很快就端了两碗泡面出来,不过这也要归功于厨房的一应俱全和泡面的精简制作。      吃完面,许肖律就告辞走了,刑善则开始整理乱成一团的房子。      房子空间再小可整理起来还是很吃力,要先里外清理洗刷打扫一遍,在一样样的把东西拿出来归位好,单单一个卧室就够她累得。      刑善欲哭无泪的提不起丁点力气,可不收拾今天连睡都没地睡,而且出了一身汗也不可能不洗澡!      最后还是无奈埋头吭吭哧哧的收拾了个大概,等累得说不出一句话的时候太阳也正好落山了,悲催的一天至此过去!      陈婉从生日那天和许肖律分开后两人就没见过面,当时又正好杜梅出了事虽然后来电话里说没事了,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很多细节问题都不了解,于是她就打电话给许肖律想着能吃个饭顺便问问情况。      许肖律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和杜梅她们一块看电视,本想着拒绝可两人确实有些时间没见面了,身为男友他也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到位,便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他把啃苹果啃的欢快的刑善叫到阳台。      刑善奇怪的看着他,“做什么?”因为搬家事件两人现在的关系比之前缓和了很多,偶尔也会聊天几句。      许肖律发现杜梅正朝这里张望,便把玻璃门给拉了起来,然后说:“陈婉约我见面,你帮我个忙!”      怪不得遮遮掩掩的原来是要会情人,刑善快速的啃完苹果,把果核一扔,拍拍手爽快的道:“行,说吧怎么做!”反正最近闲得慌,她乐得做好人。      许肖律简单的把过程叙述了一通,主要是两人一块出去骗杜梅是约会,然后晚上再一起回来,中间的时间刑善爱干嘛就干嘛。      刑善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先不说等一下干嘛,只要能出去逛逛就很不错了,这对她来说和放假没两样。      两人顺利的出了门,开车到市区的一个书城停下,约定好傍晚再在这里碰面,然后分道扬镳。      刑善看着周边往来不断的人流,一时想不出能干嘛,和章小鱼打电话结果她家正闹家变别说出来了连接个电话都是硬挤出时间的,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劝她多安抚安抚自己的父母便挂了电话。      身后是本市最大的书城,从毕业后她就再没进过类似的地方,看样子今天只能在这里打发时间了。      她转身往里走,里面似乎人很多,捧着书的年轻人不断从里面涌出来,出口明明很大还是显得很拥挤。      刑善站在旁边等了一会,看人流略慢的时候走进去,结果不小心撞到了人,那人手中的书顿时掉了一地。      她傻眼了一下,这叫怎么回事?眼看着走道又拥挤起来,刑善也顾不得继续哀叹运气不佳连忙蹲□开始捡,并不断道歉说:“马上就好……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      这人借的书很大很厚,不过幸好不多,她麻利的把三本捡起来,然后起身让开路让等着的人先走出去,再回头把书还给对方。      也就是在那个刹那时间似乎就定住了,耳边的嘈杂喧嚣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剩了眼前这张干净素雅的脸,刻在记忆里二十多年不曾消弱过。      她记得父母曾说过他打算毕业后回去工作,所以她拒绝了原本家里安排好的后路直接留在了C市,而现在他也没回去?为什么?      怔愣中他忽然开了口,声音一如往昔的清淡寡味,可还是很好听。      “刑善,最近好吗?”他这样问。    作者有话要说:嗯......马上有新人物出现了 19日PS:今天看一本小说看入迷导致一个字都没写 明天貌似又要去外婆家,应该也写不了了......吧? 20日PS:明后天要去外婆家,又写不了文了......吧? ☆、十   刑善想自己这样算好吗?毕业时成绩差强人意还差点被延迟,出来后被人逼着当保姆每天工作就是逗的老太太哈哈大笑,说实话真称不上好,可在这人面前却是怎么都不能承认的。      她把手中的书递给他,模棱两可的说:“还行!”      “工作找到了?”林乾把书接过来问道,刑善从小就爱闯祸任性乖张,长大了虽收敛不少但还是让人放不下心。      “嗯,找到了!”她手插着口袋笑呵呵的说,“你呢?怎么留在这了?”      林乾没回答,目光看着她透着股严厉,“真的?做什么?”      刑善的笑容淡下来,你看,这人还是这样,一副正儿八经严肃的模样,好像自己是他什么人似的,她也傻以前偏偏就吃他这套,只要一句话比什么命令都灵,那时她想林乾是喜欢自己才这样,而且还自认为了那么多年,殊不知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误会了那个底朝天。      “普通工作而已,没什么好说的!”她淡淡的说,脚蹭着水泥地,一下一下极度有规律。      “是吗?”林乾似乎还没有放心,看着她黑乎乎的头顶,“要有什么事就找我,我或许可以帮你!”      “知道了!”刑善看了眼时间,“不早了,我先走!”      “等一下!”林乾拉住她,“一块吃个饭!先前回家都没看见你,听叔叔阿姨说你没回去,真有这么忙?”漆黑的眸光中似乎有什么在翻涌,浓郁的让人看不清。      刑善挣脱出来,手肘处好像被火在烧一样滚烫,“不用了,我约了人,下次再说吧!”她扯了扯嘴角然后对着他摆摆手,踩着楼梯慢慢走远。      林乾的手在空中顿了几秒收回,看着她一格格蹦跳着往下走,发梢随着她的动作不断翻动,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脑海里幻灯片似的回放起她以前的模样,竖着两角辫跟在自己身后也是这样一跳一跳的,他老爱教育她说走路端正点,她也乖,每每都听话的点头,可一转身又跳着走了。      刑善其实没什么变,可又觉得她哪里不同了,是哪里呢?对了,她对着自己开始有排斥了,以前总是想着法的亲近自己,现在则是规规矩矩连一毫米的亲近似乎都是尴尬。      直到她的身影在一棵大树后消失,林乾才将拿书的手放松,五指竟用力的觉出了酸涩。      这天之后的时间刑善都过的浑浑噩噩,连和许肖律约好的时间都差点错过,她不禁苦笑自己的无能,不过是偶遇而已,至于吗?      刑善是个很念旧的人,环境的改变会给她带来很大的影响,理所当然住进新家的前几天失眠了,害她每天都顶着两个黑眼圈外出,杜梅一度巴巴的缠着她问了好久原因,可怜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许肖律空闲几天后忙了起来,连着接了几个案子,每天整理资料搜罗信息忙的不可开交,傍晚回家也是直接窜进书房工作,饭都没好好吃过几次。      杜梅眼看着不是办法便让刑善把饭菜给他端进书房。      刑善顺从的拿起东西走了过去,毕竟以前都去公司送过饭了,相比较起来这次可谓小菜一碟。      她在门口敲了敲门,听到允许的应答才推门走了进去。      书房不大,收拾的很干净,地上铺着木制的地板,旁边还有一个大大的书柜摆满了书籍,许肖律此刻正埋首在书桌上飞快的翻动着书页。      刑善把东西放到一边的茶桌上,发出的轻微碰撞声让他快速的抬了一下头,然后又重新低下,边问:“有事?”      “哦,给你送饭!”刑善站在一边,“给你把碗筷摆放出来?”      “不用了,我等下吃!”他又在纸上快速的写下一些东西。      刑善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直接向门口走去。      “等一下!”他突然开口叫住她,“你现在有没有空?”      刑善的工作本来就是和杜梅聊天,能有什么事,再说现在又是晚上,她都快下班了。      摇摇头,“没!”      “那就好!”他对着刑善招手,“过来帮我一下!”      刑善郁闷,前段时间别说帮了,连个话彼此都懒得讲,现在关系才和善多少呀,这人就一天到晚的叫自己帮忙,真是一点都不见外,也幸亏他工资给的高。      她走到书桌边,“什么事?”      许肖律从一堆的资料中抽出一叠递给她,再指着沙发道:“那边有电脑,麻烦你帮我把这个存一下电子档,记住要分类!”      刑善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确实有台笔记本,走过去边问:“按什么分?”      “时间!”他又开始写东西,昏黄的灯光将他的侧脸映照出一片温润。      刑善也不再打扰他,直接走到一边开电脑准备工作,她虽然没有多少工作经验,也不曾在任何企业任职过,不过打几个字总是难不倒的。      没多久书房里只剩下了书本翻页和电脑打字声,两人各据一角,神色专注着眼前的工作。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许肖律眼睛酸胀的揉着眉峰看向墙上的挂钟时,才发现已接近午夜了,而不远处的刑善还在不断的敲击着键盘,细眉微微蹙着,嘴唇微抿,眼睛不眨的看着屏幕,双手飞快的运动。      这是许肖律第一次看见真正工作中刑善,认真、专注、一丝不苟,和印象中的她判若两人,一直都觉得她闲散吊儿郎当无所事事贪小便宜,除了想着法的耍花样没有任何的计划目标,而现在静下来细想一下其实自己对她的了解都太过片面,从不了解实情的那一刻便给她下了定论,是好是坏在之后的时间里也不曾去仔细关注过。      就像上次手镯的事情一样,吵那么厉害到最后也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可他和她之间似乎不单单只有一个,从一开始便是由误会产生,之后的一长串便成了一个误会链,但谁都没刻意的去解释。      这是不是对她很不公?      出神中视线扫过旁边的碗盘,这才发现肚子好像早就饿了!      “刑善!”许肖律站起身绕过书桌走过来,“你晚饭有用吗?”      “啊!”她拍拍自己的头,“忘了!”。      “我去看看厨房有什么吃的,很晚了,这些东西别弄了!”说着很快走出了房门。      刑善也确实没再继续工作,只是滑动着鼠标趁空看前面的文字是否有错误的地方。      很快许肖律回来了,有些抱歉的对她说:“没东西了,去外面吃吧!”      刑善指了指旁边自己端过来的食物,“要不这些热热?”不然倒了也怪可惜的。      许肖律走到衣架旁,将外套拿了下来往身上披,“这么长时间了还是算了,去外面吧,吃完正好送你回家!”    ☆、十一   刑善也不再坚持,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不过自家少爷都不这么想了,她又何必自作多情。      两人轻手轻脚的往门口移动,刚走到门关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去哪呀?”      刑善吓了好大一跳,深更半夜漆黑屋内不经意响起一道莫名的声音,不知道的都会以为遇上了什么东西。      许肖律则比较淡定的面对从沙发上缓慢站起身笑吟吟看着他们的杜梅,突生一股无力感,“奶奶,你怎么还没睡?”      杜梅委屈的眨眨眼,“我不正睡着呢嘛,还不是被你们吵醒的!”      刑善想这老太太也真逗得,明明就是一副撞破什么好事的表情还说自己睡了,谎说成这样而是种能耐。      显然许肖律也是这么想的,开口就说:“奶奶,睡着的人能像你笑的这么精神?”      杜梅又傻笑了一会,然后摆摆手承认般的说:“行行行,你说的都对,你们年轻人继续忙,我睡我睡!”脚步轻快的走里屋去了。      两人面面相觑了几眼,随后继续俯身换鞋,没办法,这老人爱胡思乱想也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坐上车,行驶在马路上,午夜的大马路来往的车辆已经稀少的屈指可数。      刑善看着车窗外,数着盏盏不断后退的霓虹,脸在灯火中忽明忽暗的交替。      她突然开口叫他:“许肖律!”      “嗯?”      “你确定你奶奶身体不好吗?”      “什么意思?”他把车打了个弯,看她一眼。      “我总觉得她和正常人一样!”刑善手托着下巴,很是疑惑的开口:“你都不知道你奶奶说话多有条理,简直是见招拆招,反正我说不过她!”      她说的这些许肖律自己也想过,说实话这样一位头脑清醒的老人家说出去是老年痴呆谁都不信!可是……      “医生有开证明!”他想了想措词道:“我也曾质疑过,前段时间还抽空去了医院询问,医生给的答案是间歇性,所以暂时也没什么办法!”      他也不希望总这么遮遮掩掩的欺瞒下去,而且陈婉那更不是长久之计,她一直以来就缺少安全感,所以杜梅的事情也没和她说,就怕说了她又会多想什么,然后缠着自己一定要去见家里人凭空多出很多压力。      刑善也是随口问问,倒不是责怪他,于是打哈哈的说:“没事,以后总会好的,我无聊乱想罢了!”      因为时间已过半夜餐厅都关了门,开车晃了一大圈都没找到一家,刑善便带着许肖律去了一处自己以前学校旁的大排档,那里平时收摊时间晚,而且东西也很实惠好吃。      许肖律比较龟毛就算大学时期也从来不去这种路边摊解决温饱问题,不过这次难得的没有拒绝,按他的话说是体验人民风情,弄的刑善连连皱眉直想说这人自恋狂。      幸好这家店收拾的也干净,两人吃的还算愉快。      刑善笑眯眯的咬着一个丸子,说:“怎么样不错吧?”想当年她和章小鱼是天天来这报道,无一天缺席,比上课都准时。      许肖律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表情淡淡没有多大起伏,在他看来这东西也就到勉勉强强的程度罢了,不过看她那么期待的样子,再加上帮了自己那么久时间,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还行!”      刑善“嗤”了声,他那纠结的样就知道在想什么了,估计是看不上这些东西,唉,就算关系融洽起来也改变不了他们依旧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呀!      这天之后,刑善便常常被许肖律叫进书房帮忙,说实话每天工作到那么晚实在很累人,可是拒绝的话又怎么都说不出来,就这样过着过着似乎也就适应了,有时就算他不叫自己也偶尔会跑去坐坐看看,不然总觉得不舒坦,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习惯。      而许肖律因为有这个助手帮忙也觉得轻松很多,往常紧赶慢赶只在公司完成的事情现在也是心宽体态的带回家做,至于他的书房自然也开始慢慢多出很多东西,比如茶杯、冲剂、薯片、水果,因为刑善是个很爱吃零食的人,嘴巴若不咬点什么就难受,最开始是没察觉出来,时间一长就慢慢显现了,许肖律是很看不惯她这种做法的,但是一想到可能无法按时吃饭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刑善记性也差,往往丢三落四,喝完水还常常不洗杯子,许肖律念叨她不止一次两次刚开始还会应付似的点个头应个声,后来次数一多就直接躲人,赖皮样难看的不得了,犹是如此许肖律也没办法,他的洁癖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环境,最后只能亲自给她去洗,简直是她老妈子一样。      人的接受度往往有着不可估量的空间,本以为是极限却发现不过是个开头,在刑善习惯这样生活的同时许肖律奇迹似的也渐渐适应了她的存在。      比起之前的剑拔弩张现在的和平相处简直就像童话,往往让人不敢相信到侧目,而事实就是如此。      赵娟是个很忠实憨厚的人,上次因为手镯出卖了一次刑善就一直觉得很愧疚,甚至一度好些天都不敢和她说话,最后还是刑善看不过去和她说开才缓和过来。      她的手艺也很不错,比起一般的酒店大厨除了菜色外貌可能差点,味道绝对是有过之无不及,菜肴出色自然用到的东西也多,厨房柜台上摆满了瓶瓶罐罐多的让人眼花缭乱,至少刑善是分不清哪跟哪,于是也更佩服起这位朴实的妇人来。      这天原本在厨房忙碌的人突然系着围裙匆匆忙忙跑了出来,原来需要用到的料酒和海鲜酱没了,她本该早上买回来的结果不小心给忘了,现在只能再出去一趟。      刑善正好拿着杯子从书房出来,一听这事连忙举起手自告奋勇前往,这倒不是说她有多么良善,而是她知道赵娟要的东西只有规模很大的超级市场有,而那地方离这边很是有点路程,若真让赵娟去估计跑到一半就得歇菜,她实在太胖,平时早上菜场一个来回都能让她喘半天。      杜梅混沌的眼珠转了转,笑着说:“就让阿善去吧,顺便把阿律叫上让他开车带你去。”      “别别别,他忙着呢,我自己去就行!”她可不想帮到一个结果害了另一个,许肖律最近的忙碌程度相比之前并没有减少多少。      “再忙买个东西的时间总是有的。”杜梅一点都不为所动,站起身朝书房走,边说:“我去和他说,看他什么反应!”      刑善僵在原地,嗫嚅着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相处的这段时间她多少了解到了一点杜梅的性子,这人认定的事情基本没什么改变的余地,至少到现在为止自己是没碰到过。      果然过了没多久许肖律不甘不愿的跟着她走出来,一张脸黑的不像话,眼睛对上刑善时狠狠一瞪。      刑善也知道是自己牵连到了他,可事情都这样了也没回转的办法,只能讨好的笑了笑尽量表现的无辜点。      两人听完赵娟叽里呱啦的一堆交代,又为保安全起见特意写了一张小纸条,随后出门。      刑善知道他还在闹别扭,便厚着脸皮和他聊天,也不管对方多么的意兴阑珊,自顾自说的眉飞色舞唾沫乱飞,甚至还乐呵呵的提议让他和陈婉多去约会她很希望当炮灰。      说起陈婉,许肖律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上次两人见面她隐晦的提过带他去见长辈,当时也只是应付似的说了句考虑考虑,结果现在天天都来电话问他是否考虑好了,还催着要定时间,他被逼的有些想发疯。      他知道陈婉是想结婚了,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到了她的年龄也该是结婚的时候,可是杜梅的情况并不乐观,虽然看起来很正常可她毕竟还误认着刑善,若逼着她面对现实,带陈婉过来,万一受刺激又生什么事怎么办?毕竟有前车之鉴,而且年龄大了也受不得多大的刺激。      想着想着本就不长的路程就这么过去了。      因为正好是用餐时间所以超级市场人流并不算拥挤,两人一进门就拿着纸条直奔主题,在一排排的货架之间不断的来回穿梭,好几次还跑错了道,只能重复的走。      幸好要用到的食料都在同一区域,找起来也不算慢,两人分头行动很快拿齐了全部,可刑善还想逛逛别的,家里用的洗发水什么都快没了,既然来了就顺便带回去,反正也用不了多久。      许肖律却不肯,硬说他资料还在那堆着呢,要马上赶回去整理。      可问题是就算整理也不差这点时间呀,一个案子用她买一瓶洗发水的时间就能归档好的?      正僵持不下的时候,有人突然插话进来。      “刑善,你怎么在这?”很是诧异的语调。      刑善回头去看,身子突然一僵,“姚晴?”       作者有话要说:俺的收藏不加反减,打击啊...... ☆、十二   姚晴笑吟吟的看着她,“是啊,好巧,你怎么在这?”      眼前的女人褪去曾经的张扬显得更加成熟妩媚,一身浅色套装高雅不失干练。      这样的她站在自己身边想要不自惭形秽都难,怪不得林乾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她,决绝的连个轻描淡写的选择都不留给自己,刑善突然有些理解他了,因为换成自己或许也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      刑善放开拽着许肖律袖口的手,点了点头,“是巧,买点东西,你也来这买?”      姚晴笑着点点头,随后将视线转向一边的许肖律,“这位是?”      刑善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介绍,说朋友还是老板?      许肖律看了呆愣的她一眼,率先开了口,“你好,我是她朋友!”      “你好!”姚晴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我是刑善的大学同学!”      客套过后一时找不到什么话题,刑善也没了心思继续购物,和姚晴道了声再见就想走,结果却被她拦住。      姚晴拉着她的手很亲切的说:“林乾也来了,再等等正好碰个面。”      刑善把手抽出来,林乾会在这里其实她之前就猜到,因为姚晴手中的购物篮放着几样男士用品,而依她对林乾的了解是绝对不会让别人给他买的,他不喜欢自己贴身的东西让别人动手,以前自己也自作聪明的给他买过,结果收是收了但从不曾见他用过,当时还难受了好一阵。      “不用了!”刑善指指身边的许肖律,笑说:“这家伙忙死了,老早就嚷嚷着要回去,我们还是先走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      许肖律瞥了她一眼。      而姚晴在话落的同时脸色一变,再看向许肖律的眼神也染上了说不出的复杂,顿了顿才道:“既然这样我也不拦你们了,下次有空联……林乾?”话音急转直下。      刑善转身看去。      林乾正从几米远的地方缓缓走来,穿着浅灰色线衫,挺拔如松的身形透着一股淡淡的冷意,面色很是不好的对着他们。      卖场人声吵杂,明亮的灯光下,那个男人沉稳不破的一步步走进。      直到眼前,他瞟了眼旁边的许肖律,然后目光凌厉的看向她,里面包含着谴责疑惑愤怒不敢置信等等情绪。      狭长的走道,四人堵在正中间,压抑的连空气似乎都被截断了好几份。      刑善的肩膀突然被人一揽,她茫然的侧头视线内是许肖律弧度优美的下巴线条,他淡声问:“刑善,这位又是谁?”眼睛却只盯着林乾。      她吞了吞口水,“也……也是我同学!”      林乾看着她的目光顿时一凛,如凭空破竹般的锋利,似乎连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刑善略显慌乱的将视线转向别处,说不出原因就是觉得有些心虚,诡异的平静中原以为他会说点什么,结果在一声喟叹之后什么都没有。      他转身径自将姚晴手中的购物篮接过,语调平淡的说:“我们走吧!”      然后拉着有些尴尬的姚晴从他们身边越过,至终都没再看她一眼,仿佛刚才的情绪激动也只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幻觉。      超级市场地面铺着白色的小方砖,刑善发呆的时候就会对着眼前的东西出神,然后眼睛沿着那东西的边沿来回的看,就像陷入迷宫似的不断寻找出路。      视线范围内的砖块不多,她的眼睛转啊转,看见被货架压住的就转回来,看见被自己脚踩住的又转回去,来来回回好几次直到撞上另一双脚。      她慢慢的抬起头,发现许肖律正沉默的看着她,刑善眨了眨眼,抬手很不好意思的挠头,顺便也让揽着自己的手落空,笑意洋洋的说:“呀,我把你给忘了!”      可又何止他呢,只要林乾一出现刑善的世界再不会有其他。      洗发水最后还是去买了,也不知道是许肖律隐形的安慰亦或是突然良心发现,刑善也没去问,此刻对着他总有种莫名的尴尬,就像私密的东西被暴露的不安。      结账完回去,刑善再也没了刚来时的愉悦,脑子里都是那两人不断变换的身影,驱不走逐不掉,就像梦魇一样死死的跟着。      姚晴,初到C市时很关照刑善的学姐,为人和善亲切,两人曾一度关系很好。      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芥蒂的呢?似乎是刑善将她介绍给林乾认识的时候,一个是自己好友一个是自己喜欢的人,介绍他们认识根本连个特别的理由都不需要给予。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那样平和的林乾会为了姚晴对着她吼:“刑善,你别幼稚了,刑家我高攀不上!”      多高傲的话,就连现在想来都觉得异常刺耳,仿似还在耳边不断回荡。      刑培山曾说过林乾是棵好苗子,要当未来接班人来教育。      还说要收他当义子,当然能做他女婿更好。      那时的刑善还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而这些话却一直没忘,可没忘又如何,那个人从没在意过。      她闭了闭眼,手不知觉的抚上胸口,那么久的事情现在想来还是有些难受,闷闷的难受。      许肖律慢慢开着车,不时看眼异常安静的刑善。      说实话这样落寞染着愁绪的刑善让他有些不适应,从初次见面到现在印象中眼前的女人一直朝气勃勃,牙尖嘴利的让人想抓狂,从不知还能有如此安静乖巧的一刻,大大的眼眸中都少了生气。      而让她变成如此的除了刚才那两人别无其他,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刑善和刚才那个男人之间定有着点什么,而许肖律更不是一般的明眼人。      他慢慢开着车,突然开口问:“你喜欢那男人?”年轻男女间除了情爱他想不出其他。      刑善从窗外收回视线,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律师也八卦?”依自己对他的了解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绝对不会自动探究别人的事情,当然工作除外。      “律师也是正常人,偶尔八卦也不犯法!”他轻飘飘的说。      这倒是,不过刑善向来不把他当正常人,可人家难得关心自己一次若不回答显得有些不近人情,而且对方的事情自己也了解的一清二楚,似乎应当礼尚往来。      她手托着下巴轻叹了一声,自嘲的笑笑,说:“是啊,很喜欢,不过人家不稀罕就是了!”说完还状似不爽的憋了憋嘴。      “哦!”他轻描淡写的应了声,看着前方的目光深浅不一,“眼光不错!”      “谢谢!”      ——      刑善发工资了,许肖律告诉她的那天晚上她就喜滋滋的跑去银行查看。      可能月初很多单位都发工资,自动取款机前排对领工资的有好几人,刑善整整等了二十多分钟才轮到。      看着磁卡插入,机器发出人工提示音,她就兴奋的合不拢嘴,这是人生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呀,辛苦紧张这么久终于能看见确切意义上的数字了,这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她输入密码,笑眯眯的看着显示屏,突然眉头一皱,没看错吧?又凑近仔细看了看,顺便用力擦了擦眼,还是老样子。      刑善惊讶的捂住嘴巴,真的多出来两千元?难道许肖律不小心打错了?      晚上回到书房,刑善用心的整理着资料,也不知是否是工资起到了激励作用,动作比平时麻利很多。      手边放着热气腾腾的奶茶,上次去超市顺手带过来的,她抿一口,味道不错,偷眼看许肖律正皱眉俯首案前,黑色钢笔一晃一晃快速运动着。      刑善咬唇纠结是否该告诉对方那两千块的事,万一真是弄错的可能就要还回去,到手的鸭子也就飞了,可不说又觉得心里不踏实,虽数目不大可也算不劳而获,用着都不安心。      犹豫好半晌,最终还是开了口:“喂,许肖律!”      “嗯?”他漫不经心的应了声,头都没抬一下。      刑善放下茶杯‘蹬蹬蹬’的跑过去,凑到他跟前问:“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东西了?”      他翻着书页,眼睛不断在上面搜寻,“什么东西错了?”      刑善吞了吞口水,眼巴巴的看着他,声音低低的念出两字:“钞票!”      许肖律眉一皱瞅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写东西,“说大声点什么东西!”这人平时嗓子跟铜锣似的,今天怎么变蚊子了。      刑善则被他噎了一下,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大声冲他吼:“我说钞票!”      许肖律动作一顿,然后放下笔终于正眼看她,如玉的脸庞透着淡淡的严肃,“怎么了?昨天的工资有问题?”      刑善点点头,伸出两根手指,似哭似笑的说:“你多给了我两千块!”      许肖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对着她明显不舍到扭曲的脸一笑,英俊的脸庞瞬间变得柔和唯美起来,“你发现了?”      “嗯!”两千又不是两块,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他把玩着手中的笔,修长有力的手指不断翻动着笔身,脸带笑意难得揶揄的说:“我还以为你会默不作声的独吞呢!”      听听,这语气就像随手扔了个饵试试看你到底咬不咬,刑善想这多出来的钞票定是要飞了,看着他的眼神也就不善起来,没好气的摆摆手道:“得得得,明天我就拿来还你!”说完转身就往沙发走。      许肖律挑眉,“我没叫你还!”      嗯?刑善连忙回头,怀疑的看着他,“不还?”      许肖律笑着点点头,也不再继续耍弄她,解释说:“这段时间一直在请你帮忙,而且还留待那么晚,理应给你的报酬,算加班费!”      刑善瞪大眼看着他,几秒后顿时喜笑颜开兴高采烈起来,一扫方才的郁郁不满,巴巴的跑到他跟前,狗腿的捏了捏他的肩膀讨好的说:“我给你泡咖啡!马上!”随后又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愿望,收藏快快涨,嘿嘿~! ☆、十三   许肖律有些傻眼的看着微微敞开的书房门,一时反应不过来她的变脸速度,这女人真太能耐了。      刑善在厨房噼里啪啦忙碌了会,很快就端着个杯子走进去,笑的跟只狐狸似的走到他眼前,把杯子放桌上,“纯种黑咖啡,慢慢品尝!”说完就垂手立在他身旁,似乎要亲眼看他喝下去并表达完意见才甘心。      而事实上刑善则是想,自己若想的周到点做事殷勤点,说不定下个月工资又会涨,这可比伺候老太太更划算,毕竟和老人家在一起多少还是很无聊的。      许肖律看着黑沉沉的杯子下意识就想拒绝,毕竟他并不怎么爱喝咖啡,尤其是黑咖啡更是碰都不碰。      可当事人还兴匆匆的站在自己身边呢,立马推掉有些太不给对方面子,他斟酌了一番才用刑似的端起杯子往嘴边凑,一闻到那味就皱起了眉,勉强喝了一口,刚碰到舌尖就想吐出去,尤其还有一些沙粒似的东西磨着舌苔,殊不知这是因为刑善并未过滤的结果,他想不明白苦成这样的东西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喝,若没记错许肖一好像还每天几杯的喝,那只怪胎。      刑善看着他有些泛青的脸,纠结的眉头,以及微微鼓动的嘴巴,顿觉不妙,踌躇着问:“喂,味道怎么样?”不至于一副要死的表情吧!      许肖律困难的将嘴中的液体咽下,忍住极度想要漱口的冲动,缓了缓道:“我不喜欢苦的!”      刑善愣了愣,男人不都喜欢黑咖啡吗?怎么就他成例外了?      “不喜欢苦的?”她重复一遍,后说:“那我给你去加几块糖?”      许肖律摇头,把杯子放远点,指了指桌面上的东西,“不用了,我这边事情还很多,下次再说吧!”      这人对待工作的严谨刑善是再清楚不过的,她一看桌上厚厚的闻见也不再继续多说什么,只道:“那我明天泡的时候给你放糖!”      刚拿起的文件‘啪’一下又掉了下去,“其实不泡也没关系!”      “没事!”刑善不在意的说:“举手之劳而已!”      这个‘劳’他还真是不想要!      许肖律盯着眼前白花花的资料开始想对策,原本以为她是心血来潮玩一次不成想现在有要保持长期习惯下去的姿势,他还真小看了刑善的定性,真不知这到底算好还是坏。      眼一抬正好看见她的奶茶杯,刚才就闻见了淡淡的茶香,比起咖啡其实他更愿意喝这个。      “要不你给我泡奶茶!”许肖律揉着太阳穴提议说,“我最近失眠有点重,还是喝奶茶安神点!”      原来如此,知道了原由就算让她泡她也不干了,刑善意料中的点头应允。      许肖律也默默的松了口气。      第二天刑善还特意跑商店多买了些奶茶,口味各异免得他喝厌。      许肖律看她忙活也不阻拦,对着每天准时出现在手边的茶杯也只想起来的时候才去喝一口,通常是品尝下口味顺便也不负刑善的心意。      一段时间后原本总有大半冷却的奶茶变成了小半杯,又过了段时间整杯都喝得干干净净,甚至变化到偶尔还会和刑善讨论讨论哪种口味比较香甜或清淡,许肖律那时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这么容易适应现状的人,就如橡皮泥虽刑善搓圆揉扁,连抗拒都似轻描淡写的忽略。      ——      章小鱼找到工作了,一家小公司的文员,因为人员少做的事情也就多而且福利待遇还不怎么样,不过在现今这么难找工作的社会也只能将就呆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刑善接到她电话的时候是晚上,不远处是认真工作的许肖律,章小鱼欢快的声音从手机另一端传来,“刑善,明天我请你吃饭就当庆祝了,地点就选……合计川菜馆,怎么样?”      刑善顿了顿,偷瞟了眼许肖律,小声道:“行,那到时见!”      两人有一段时间没碰面了,她也不知道章小鱼家的家变闹的怎么样,说实话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别看章小鱼一天到晚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也并不如表面的快乐!      挂了电话,刑善犹豫了会才向许肖律开口请假,本想着没那么容易请出来,谁想他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应允了,这让刑善惊疑了好久,不过后来看他样子认真的很并没什么异常,心想是自己小人了。      而许肖律会这么容易放行则是因为对方都来个“先斩后奏”了,就算不答应也没办法,还不如自觉点做个好人。      章小鱼选的川菜馆在这个地方已经驻扎好些年,价格公道菜也做的十分够味,现在在周边的居民区有了很大的名气,就算不是周末也门庭若市。      刑善在人群中一眼就瞧见了窗口正向自己招手的章小鱼,连忙走过去,“等很久了吧!”出来的时候原本准时的公车今天居然迟了将近半小时,也算她倒霉。      章小鱼把菜单递给她,顺便白了一眼,“还说,我都快饿扁了!”      菜单上有几个菜已经打钩,想来那丫头等不及自己点了,刑善挑着又选了两个,递给旁边的服务员,才道:“就当减肥呗,这样你还得谢谢我!”说完,眼睛轻轻掠过她的水桶腰,挤挤眼笑起来。      章小鱼被她戳了痛处有些无奈,这一年也不知怎么回事的自己就突然发福了,以前是怎么吃都吃不胖,现在则喝个水都能胖一圈,真是要命。      她用食指按了按腰上的肉,很有些苦恼的说:“确实又胖不少,哎,你说怎么办?要不也去喝喝那些减肥药?”广告上说的很是神奇来着。      “我劝你别吃,到时候反弹起来估计比现在都要胖个一圈!”      话说完,菜陆续端了上来,两人这时候都饿了顿时也没心思再去想减肥的事,直接拿了筷子就往桌上夹。      菜点的不多,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正宗,两人呼哧呼哧吃的起劲。      刑善把一个虾球扔进嘴里咀嚼,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开口:“对了,你家那事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她咬着筷子,一脸无所谓的道:“离婚呗,我还得给他们找律师打官司!”      得,这是什么世道?爹妈离婚还得女儿帮忙?      “你都不劝劝?”她皱着眉,这种做法还是看不惯。      “劝什么呀,都十几年了,弄得家里天天跟打仗似得,美其名曰是为了我好,事实上还不是为了那些财产!”这话说的有些冷情,不过也确实是事实,上大学那会章小鱼几乎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寝室里的电话每天都得响个好几次,而话题来回都脱不掉那些事。      她拿筷子戳着鱼头,又补充说:“而且现在外面又冒出来个没身份的孩子,想不离婚都难!”      刑善瞠目结舌,她知道章小鱼父亲外面有人而且在一起好几年,却没想到都有孩子了。      “那孩子多大?”      “7岁!现在要上学了没有户口本,这才把事情都捅出来了!”章小鱼虽然对自己的父亲颇有微词但父女两感情一直很好,现在突然凭空来了个不知是妹妹还是弟弟的孩子,说实话再宽容也会产生芥蒂,她要与人分享的不是东西,而是自己的父亲。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这样的事情落在谁身上都是个不幸,谁不想要有个幸福的家庭?生活这一世,追求的无非就是安居乐业!      章小雨抬头看她一脸郁闷的摸样,忽然“扑哧!”一笑,拿筷子在她眼前晃,“嘿,我都没怎么难过,你愁眉苦脸个什么劲!”      刑善把她的手拨开,“若真离婚,你妈以后老了一个人怎么办?”      章小鱼顺势又去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管他呢,我妈也可以继续开桃花呀,再者谁说在一起就一定是好的,没了感情继续绑起来那叫受罪!他们俩罪受的也够了,是时候解放喽!”而且一个人怎么可能真正有两个家?她的家在很早以前就四分五裂了,只是彼此都蒙蔽了心眼装作不承认而已。      刑善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意见说了听不听只能看对方自己,毕竟每个人观点都不一样。      但是章小鱼找了好几个律师都没有合心意的,咨询费用高的离谱不说,他们说的话也没几句是实用的,她家本就是普通群众现在更是被自己父亲败的差不多,哪来多余的钱往这里放,这让她很伤脑筋,毕竟社会在前进很多负面现象在不断显现,走哪都需要门路金钱去铺垫。      刑善听她说完便眼珠子转啊转的想许肖律或许可以帮这个忙,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饭后两人在外面闲晃,可能是太久没好好逛过,这天如脱缰的野马疯到很晚才一身疲惫的各自回家。      也就是在这一天晚上,许肖律独自坐在灯光昏暗的书房,看着眼前的白纸黑字第一次失了神,他发现耳边没了吃零嘴的窸窣声,刑善不时自语般的嘟囔和手边热腾腾的奶茶,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应,好像太过于安静了,安静的让人甚至感到心慌。      他好笑的揉着自己的额头,想肯定是自己太累了。      站起身走向阳台,夜里的小区只有路灯清冷的亮着,往来的人影一个都没有。      他拿出手机快速的按了几个键,放到耳边听着由音乐取代的等待音。    ☆、十四   电话很快接通了,热闹的喧哗声伴着陈婉的惊讶瞬时传来:“阿律?”疑惑的声音生生透着她的不敢置信。      许肖律平时给陈婉的电话屈指可数,很多时候都是对方打过来,说一说最近的近况如何,这样一看似乎一点都不似情侣间的热恋,反而更像是上司和下属的交流。      他盯着远处的一棵树影,是啊,自己为什么打过去?好像是想要听点声音来打发心中奇怪的感觉,可现在听见了又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一下子就没了说话的兴致,敷衍的聊了几句很快挂断电话,回到书房呆了半晌也没什么心思做工作,便直接回卧室睡觉,他想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陈婉看着早已挂断的手机屏幕有些出神,直到肩膀被人突然一拍,回头,是赵墨!      “发什么呆?我等你好一会了!”双颊染着红晕,双眼氤氲迷蒙,显然有些喝多了。      上次陈婉过生日和赵墨再次有了联系之后两人便经常通电话,陈婉是把他当成真正的知己朋友一般对待有什么烦心的事情都会向他倾诉,两人关系就越发亲近起来,赵墨也知道她最近因为许肖律不愿见长辈的事情而郁郁寡欢,今天便特意带她出来放松一下。      陈婉走上前扶了有些虚晃的他一把,“你喝多了,我们要不走吧!”      赵墨看着她迷糊的眨了眨眼,然后用手敲敲自己昏沉的脑袋,不好意思的笑道:“看我,本来是带你发泄的,结果自己成了这样!”      高大的男人微红着脸撅着嘴嘟嘟囔囔的模样颇有几分天真的孩子气,陈婉看着他顿时有些好笑:“行了,你这样我也算娱乐一次!”随即拖着他,走出了酒吧大门。      ——      许肖律第二天起来神清气爽,路过书房时还特意往里面看了一眼,除了日夜交替的光线并无丝毫差别,而他也没了昨晚莫名的怅然,他想果然是累得。      刑善自和章小鱼分别就心心念念着那件事,想找个机会和许肖律说,早晨这么点时间又有旁人在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心不在焉的等到晚上。      恰巧这天天气晴好,杜梅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外出好好逛逛,于是自然的拉着刑善走出了家门,后面还跟着个拎着菜篮子的赵娟。      三人依着往常的步调往外走,宽大的马路到处都是来往的车辆,她们先陪着赵娟先买完今天要用的食材,然后一起坐出租车去百货大厦。      刑善站在人流攒动的门口,看着周边不断路过青春洋溢的年轻人,在看看自己两边年过半百的老人家,心里涌上阵阵掩饰不住的违和感,要知道想当年她也是众姐妹当中的头头呀,现在虽然也是这三个女人中的头头,可怎么也无法相提并论!      想是这样想,脸上却掩盖的很好,她笑吟吟的搀扶着杜梅道:“奶奶,你想先逛哪里?”      杜梅今天精神很不错一副红光满面的摸样,听刑善问思考了会却是没想出个结果,转而对赵娟说:“赵娟呐,今天难得一起出来,你想去哪?”      赵娟憨憨的摆摆手,连带手臂上的菜篮子也来回晃荡了几下,“我一个粗人都没进来过这里,更不知道去哪了,老太太拿主意就行!”      赵娟在许家工作了已经近十年,杜梅一直把她当自己人看待,可尽管如此赵娟对她的称谓却始终改不过来。      三人最后决定逛女装,所谓的女装区基本都是刑善她们那个年龄段穿的,青春时尚流行元素较重,而适合杜梅她们的则一家都没有。      杜梅却毫不在意,兴致颇高的在一家家名品店中流窜,并不断让营业员拿当季最新的衣服过来往刑善身上比,还不时询问一旁赵娟的意见,赵娟这个傻大妈也乐呵呵的不断点头摇头看得起劲,丝毫没有要制止的意思。      刑善看着她们乐此不疲的比划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可不想要杜梅送什么东西,上次一个手镯就闹了这么大一出岔子,现在给她几个胆都不敢再收了,打死都不敢。      眼看着一条华丽的裙子又要比过来,她连忙阻止,劝道:“奶奶,时间不早了,我们要不先回家!”      “没事!”她把刑善的手推掉,喜滋滋的看,边说:“大不了今天在外面吃,也不一定要回家!”      不是吧?看样子是有备而来呀!      刑善把裙子拉下拿到自己手上,眼珠一转,又说:“对了,我前几天刚买过衣服,这里还是别看了,要不我们换一家去专门卖老年人衣服的地方看!”      杜梅怒嗔的瞪了她一眼,“我很老吗?”      刑善嘴角一僵,瞟了眼她斑白的鬓发,干笑着摇头,“不老,不老!”      赵娟跟朵菊花似的也在一边连连点头应承,“老太太还是和以前一样年轻!”      这马屁拍的!      刑善无奈了,最终还是生不如死的跟在她们身后拖拉着走,脑子不断高速运转想着脱离此境的办法。      一筹莫展中突然看见一道丽影,妩媚妖娆的缓缓朝这走来。      陈婉在同一时间也看见了刑善,明朗的眼眸中闪过瞬间的迷茫随即清明过来,显然认出了她是当日去博远给许肖律送饭的。      视线一转又扫过杜梅两人,平静的神色顿时染上明显的惊愕,她不认为一个对许肖律来说真正无关紧要的人可以陪着他的亲人逛街,并且态度亲密无间,可既然是熟识的人为什么当日不正大光明的为两人介绍认识?且平时她也没听许肖律提起过这个人,一次都没有,这让陈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起来,连带眼神也开始变得复杂繁琐。      刑善看着慢慢朝这里靠近的陈婉心想完了,这次真完了,要不露馅比天掉馅饼都难。      陈婉对着一脸紧张的刑善礼貌的点了点头,然后笑容灿烂的向杜梅打招呼,“奶奶,您好!好久不见,最近好吗?”模样乖巧和善,十分讨人喜欢。      杜梅转身看向她,脸上欢愉的神色渐渐消失被迷茫取代,问:“小姐哪位?”      陈婉一愣,“什……什么?”      刑善也莫名的看着老人家,难不成痴呆进化成失忆了?      “怎么?我们认识?”杜梅疑惑的又问。      陈婉抿着唇,震愣了半晌才点头,“我们以前见过一次面!”虽然不算很愉快!      杜梅一脸惊讶,“是吗?怎么我没这个印象,若真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小姐我不可能不记得!”她指指刑善,“就像我孙媳妇,我第一眼看见她就记住了!”      我的娘诶!       ☆、十五   话落,刑善顿时石化,她几乎能听见小石块‘啪啪啪’往下掉的声音,而陈婉也瞬间苍白了脸,大而美的眼睛渐渐变得无神空洞,仿佛被抽离了灵魂一般。      刑善焦急的直挠头,张了张嘴想解释,又想起老太太正在自己身边,怕说了刺激太大而出事,一时慌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背脊上一下就冒出了冷汗。      杜梅看着陈婉呆呆的样子似乎有些不满,微微皱起了眉也不和别人告别直接拉住刑善的手往外走,边小声嘀咕:“这人怎么神经兮兮的!”      刑善欲哭无泪的想到底是谁神经兮兮呀!再回头去看,陈婉还站在原地,目光呆滞的看着她们离去的方向,好似还回不过神。      这次祸闯大了!      刑善本来是漫不经心现在则成了心惊胆战,要是许肖律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咆哮,怒吼,还是直接动手?      傍晚心焦的等到他下班回家,密切的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一如往常没有丝毫异样,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拿不定主意,是坦白从宽呢还是继续装傻充愣?      吃晚饭,许肖律和平常一样率先走进了书房。      刑善愁容满面的泡好两杯奶茶,一手一只磨蹭着向书房走去,走到门口先偷偷看了一眼,他难得的没有办公,而是靠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头侧向一边,眉微微蹙着,温润如玉的脸庞透出少见的柔顺。      吞了吞口水略带紧张的轻手轻脚走进去,将其中一只水蓝色杯子放到他桌上,然后杵在一遍没有马上走开,手指轻轻蹭着茶杯手柄处,陷入天人交战中。      许肖律从她一进门就已经察觉,等了她好半晌都没动静,终于睁眼开口问:“找我有事?”      刑善正想的入神没料到他会突然开口,顿时吓了好大一跳,手碰到杯子晃出几滴褐色的液体。      她连忙从一旁抽出几张纸巾快速的擦拭掉,接着对上许肖律探问的眼神,心底一乱脱口说道:“我要离婚!”      “嗯?”他惊愕的挑眉,“什么?”      刑善讪笑了一下,“我说错了,是这么回事!”      然后便简单的将章小鱼的情况和许肖律说了一遍,她想先从简单的来,最后再来冲击性的,至少给他个过渡,尽管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至少拖延了时间。      他沉吟了片刻点头应允,说:“可以帮忙,只是得过几天!”      刑善松口气,笑着摆摆手,“你没关系,你能帮忙就行了!谢谢啊!”      书房里又安静下来,许肖律看着仍在一旁没有丝毫离开意向的刑善,又问:“还有事?”      她顿时笑的比哭还难看,迟疑着点点头,想反正迟早要知道的,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还不如痛快点的,也算给他打个预防针,免得陈婉来个突然袭击防不胜防。      斟酌了一下词语,接着赴死一般简洁明了的说:“我今天遇见陈婉了!”      许肖律愣了一下,直觉的没好事!“然后呢?”      刑善眨了眨眼,“她还向你奶奶打招呼了!”      他的眉毛动了动,隐隐有向中间靠拢的迹象。      刑善舔了舔嘴唇,又道:“她还知道我是你媳妇了!”      双眉终于不负众望的皱到了一起,“你说什么?”      刑善下意识倒退了一步,小声的说:“她知道我是你媳妇了!”      许肖律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终于认命的倒向椅背,也懒得去责备刑善马后炮的事情,反正说也是白说,他头疼的闭了闭眼,陈婉一直以来就急着想摆正身份,当然对于一个女人而言这样的想法也正常,若不是这处意外他自己也早这么做了。      本想等事情过去再告诉她,免得她胡思乱想猜测多疑,可没想到这里还没解决那里就捅了洞,真应了那句没有不漏风的墙。      此时刑善心里也不好受,虽然这事怪不到她头上,再说意外谁能预料到?可总归也是因为她才让这两人产生了误会,就算是假的,但情侣间一有芥蒂就是个大问题,很多人最后导致分手都是由小事件引起的。      她想了想,出主意说:“你要不现在去和她解释解释?”      许肖律看了眼挂钟,时间还早的很,又看了眼小心翼翼的刑善,思索了会,开口:“也只能这样了!”      起身,拿起钥匙往外走,到了门口,突然回身:“要不先送你回去?”现在刑善每天都留到很晚,为安全起见许肖律都会送她回家,次数一多就成习惯了这才没多想的问出来。      刑善连忙摇头,“不用了,天还早我自己能回去,你好好解决你自己的事要紧!”万一再因为自己耽搁什么就更过意不去了。      没想到对方会拒绝,他们俩现在住的很近就算送也花不了多长时间,而陈婉的事更不是这么点时间就能解决的,可她既然都这样说了他也没必要巴巴的一定要怎么样,最后忍着心里莫名的别扭说了句:“那好吧!”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刑善把桌上没动过的杯子拿起来,走到厨房倒掉,又把自己的喝干净,冲洗完收拾好,向杜梅打个招呼才回家。      许肖律开车往陈婉的住所赶,中途给她打了个电话,却被对方按掉,他抿了抿唇,将手机扔在一旁,更加快了车速。      陈婉家本就在C市,上大学后才搬出来和别人合租了一间公寓,后来另外一个人因工作调动搬走了,她却依旧住在那里,也没听父母的劝搬回家。      许肖律泊好车,走进这幢并不高档的公寓,狭隘的楼道布满了裂缝,一脚踏上去还能激起淡淡的粉尘,空气中也充斥着明显的霉味,他曾不止一次提起要帮她搬家可都被敷衍着拒绝,问其原因也总答非所问。      爬上三楼,他站在褐色的铁门前敲了敲,几秒后无丝毫动静。      他拿出手机按了几个键放下手,门内同时响起一阵浅浅彩铃声,时断时续,很快又被掐断。      许肖律把手机重新放进口袋,再次敲了敲门,道:“陈婉,开门!”      里面传来一阵‘乒乓’的摔打声。      他皱了皱眉,接着说:“真的不开吗?那我走了!”      然后抬起手腕耐着性子看时间,没多久,门从里打开,陈婉穿着一身红色的真丝睡衣站在他面前,手上拿着一只红酒杯,脚步虚浮,脸上漾着淡淡的红晕,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喝酒了?”许肖律跨步走进去,拿下她手上的杯子,搂着她的肩膀往里走。      不大的客厅显得有些凌乱,衣物无规则的扔在沙发上,茶几放满食物的残骸,地上还有破碎的红酒瓶,深色如血液的酒精蔓延了一片,可见方才的声音就是因为这个。      陈婉任他扶着往里走,直到坐上沙发他的手即将抽离才回过神,狠狠的搂住他的脖子不放手,将头深深埋在他的胸前,呼吸里都是他的味道。      许肖律被她突然的用力踉跄了一下,也顾不上去再开灯,只安抚般轻拍她颤抖的背脊,“陈婉?”      陈婉不做声,只双手更用力的圈紧。      许肖律顺着她的力道也坐到沙发上,整理着思绪,半晌才开口:“白天的事我知道了!”      陈婉身子一颤。      他接着说:“奶奶身体不好,也不知怎么回事把刑善认作了孙媳妇,我没办法才让刑善陪我演戏,每天照顾一下老人家!”      陈婉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许肖律顿了顿,“这是我的不对,抱歉!”      她沉默了几秒,说:“她是什么样的人?”      “你说刑善?”许肖律脑海里闪过她总是窃笑的脸,抿着嘴眼睛弯弯的,就像只偷了腥的猫,可又让人觉得沐浴阳光。“大哥给我的资料是一个普通的刚毕业大学生。”生活空白简单的不得了,现在想来摊上这么一个杜梅也算她倒霉,许肖律不置可否的扬起嘴角又马上恢复平静。      陈婉动了动身子,软软的趴在他身上,倒没有刚才的紧绷了。      客厅里没开灯,窗外的光线已经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索性月色正好,洒进来还可以朦胧看见屋内的情景。      许肖律扶起她的身子想着去开灯,结果陈婉固执的就是不放手,他疑惑的低下头正要询问,一股带着酒香的柔软忽然袭了上来,带着湿润的水汽覆在嘴唇上微微蠕动,他皱了皱眉并没有推拒也没迎合,只不动声色的维持着刚才的动作。      陈婉勾着他的脖子细细描绘他浅薄的嘴唇,半晌才稍稍离开他的,睁开眼看着彼此,黑暗中其实看不清楚,可她依旧认真的看着他感受着他的呼吸,声音低低的说:“为什么不要我?”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晋江又抽了...... ☆、十六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短,可两人除了牵手拥抱亲吻却再没有其他更进一步的亲密,这在现今步调极快的都市里几乎是异类。      她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从第一眼开始就喜欢,更从始至终做好了付出一切的准备,可他却不要,一直以来都是他不要。      许肖律在黑暗中皱紧了眉,陈婉的想法他一直都清楚,而自己也只是个普通男人那些基本的需求不是没有,只是陈婉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贤惠乖巧懂事不是随便能碰的女人,他下意识的就把这点分的很清楚,碰陈婉不是不可以,只是还不到时候,或者潜意识里他觉得还不行,不明白到底还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就是不行。      他把陈婉推离自己,这次毫不犹豫的站起身,走去一边打开电灯。      明亮的灯光将室内照的明晃晃一片,而陈婉就这样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眼睛湿润的看着他一眨不眨。      许肖律又去厨房拿出扫把将地上的狼藉清理干净,把茶几上的垃圾收拾妥当,才再次坐到她面前,理了理她滑落的长发道,声音低低的说:“别多想,今天早点睡,我先走了!嗯?”      眼前的男人理智到过人,她不知该可悲还是可叹,许肖律的冷情比起自己的狼狈简直讽刺的可怕,可却无力去改变这个现象。      抓住他放在沙发上的手,宽大厚实如男人,白皙修长如女人,无论哪一种都好看的不得了,陈婉紧了紧力道,勉强笑了下,说:“好,不过我们快点结婚好吗?”      以前或试探或暗示的说过很多次,但像这样直截了当的却是头一回,许肖律看着她褪去酒精作祟转而变成苍白的脸一时没做声。      和陈婉结婚不是没想过,之前基本都把这当做必然在进行,可此刻如此突兀的说出来一时又觉得有些过于仓促,结婚,和陈婉结婚,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他竟然有些接受不了。      他的沉默让陈婉的心不断下沉,像断了线的石块落入崖底,明明下落的很快,却始终到不了底的不安。      熟悉且平静到没有表情的一张脸,她竟然硬生生读出了里面的勉强,一扯一扯的疼痛从心底最里面散发出来,连遮都遮不住。      陈婉慌乱的将视线转移,对上窗台的一个小盆栽,那里现在光秃秃一片,不久前还开着灿烂的太阳花,朵朵娇艳又生机勃勃,那是她和许肖律一起逛街时央着他买的,她不喜欢他买贵重的东西,却对廉价的小东西情有独钟,倒不是对金银首饰不爱,只是下意识的不愿用他的钱,因为她潜意识知道杜梅为什么不喜欢自己,她怕她爱的是他们许家的家业。      许肖律很快便走了,而陈婉的那个问题始终没有回答,只应允她会尽快将眼前的事情处理掉,让刑善回到以前的生活,而他们也回到自定的轨道。      ——      刑善一如往常的上班,上次的乌龙事件听许肖律说已经解决,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心里还是松了口气。      这天早过了出门时间的许肖律依旧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端着杯热茶悠闲的看报纸。      刑善好奇的问:“你今天不上班?”      他点了点头,随手又翻了一页继续看。      刑善顿时觉得天要下红雨,她来这也有一段时间了,眼前的男人早出晚归勤奋的连小蜜蜂都比不上,听赵娟说许肖律几年如一日没有一天例外,今天却偷懒了?      她伸手从水果盘上的拿起一个苹果,用衣袖擦了擦,随即啃了下去,顺便还疑惑的偷眼看看许肖律。      而许肖律一听见那脆脆的咬苹果的声音就放下了手中的报纸,不满的看向刑善,说:“你脏不脏都不洗一下!”      毛病又犯了!刑善又用力的咬了一口,道:“不是昨天刚洗过嘛!”      他皱着眉一脸反胃的表情,严肃道:“你知道一夜能沾染多少灰尘吗?你别看它表皮鲜艳说不定已经沾满了成千上万的细菌!”      刑善看疯子似的瞟了他一眼,无语的直接起身跑厨房去了,她怕憋得慌。      快速的将苹果啃了一圈,把核扔掉,嘴巴饱满的往外走,发现许肖律已经整理妥当站在门口,只是今天穿的不是正装而是少见的休闲装扮,风流倜傥的模样。      他看了看时间,说:“你动作快点,我们要出去!”      刑善指着自己诧异的重复了一遍,“我们?”      “不然呢?”他反问。      “刚才怎么不说!”刑善擦了擦嘴直接走过去,有些不满的看着他。      “我要说的时候你自己跑了!”语毕径自弯腰穿鞋,纤瘦的腰身显出一片性感。      刑善眨了眨眼,随即快速的低下头看自己脚尖,心里突突跳,她貌似隐约看见他的肚子了,好像有几块腹肌,米白色且方方正正的!      许肖律莫名看着发愣的她,问:“你不穿鞋?”      “哦!”刑善连忙反应过来,羞愧的将脸深深埋了进去,掩饰脸上泛起的潮热!      少顷,一前一后走出门,她才疑惑的问:“我们去干吗?”      “买衣服!”许肖律边往车库走边说。      刑善想起了和老太太逛街的那一次,“你奶奶吩咐的?”      他没说话直接坐进车里,把车开出来,刑善跑到另一边坐上,又问了一次,许肖律才点头,“算是!”      “不是吧,我穿的衣服很多了!”她拉扯着自己身上的给他看,喜滋滋的说:“呐呐呐,这件前几天打折我刚买的!怎么样?”      许肖律瞟都没瞟一眼,把车打了个弯道:“是参加酒会的衣服,和你身上的不搭边!”      刑善愣了一下,“酒会?”      “对!”他开口:“博远十周年庆典,到时各大企业都会参加!”而杜梅前几天就给许肖律下了命令必须带着刑善出席。      刑善沉思了会说:“我去不太好吧,你应该带陈婉的。”      这样的酒会理应不该是她参加,那么多企业重磅级人物,不管熟识或者陌生只要一出席便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而她那时若真站在许肖律身边就证实了自己是许家孙媳妇的事实,以后再要解释清楚就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了。      许肖律也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但杜梅作为前任董事也会现身,虽然他们两兄弟已经说破嘴的劝她好好在家静养身子,可她就是不听,他们总不能绑着她,到时若她发现刑善不在现场都不知道会怎么闹。      两人满腹心事的来到服装店门口,刑善下车站在一边等他走过来,又说:“许肖律,这不是儿戏,真不能这么干!”      “我明白!”他淡淡的看着她,“可是暂时没有别的办法!”若可以他也不想生活这么复杂。      “坦白呢?”      “可以坦白的话我也不找你了!”      热闹的街头,喧嚣的人流,两人奇异的安静下来,挫败的都说不出话。      还是许肖律率先打破沉默,朝里面扬了扬下巴道:“先去看衣服,到时再说!”      刑善想了想无奈的点头跟进去。      店内摆放着一排排礼服,无一例外都十分华丽精美漂亮,柜台内甚至还摆放着同系列配套的各类装饰品。      许肖律似乎是这里的常客,笑容可掬的导购员对他甚是恭敬。      他指了指刑善,说:“为她选一套可以参加酒会的衣服!”      “好的!”她快速的应了声便转身走向衣架,拨了拨拿出一条银灰色长裙给刑善看,笑着说:“这款怎么样?款式大方新颖!前几天刚进来的。”      她前后转了转,“穿上比较贴身可以很好的展现身体线条,不会显得死板,又不会露很多,反而有种内敛的性感!您觉得怎么样?”      刑善看着那件衣服认真听着她的介绍,直到她说出‘性感’两字,心中一动想起了陈婉,突然想到一个法子。      她不顾导购员好奇的目光,兴冲冲跑到许肖律身边,“我想到办法了!”    ☆、十七   许肖律把视线从杂志上转移,看向因兴奋而脸蛋红扑扑的她,“什么意思?”      “酒会我陪你出席,不过也让陈婉参加!”刑善目光灼灼的道:“到时人多我把你奶奶带去别的地方,你就和陈婉在另一边应酬,这样不就行了?”两边不耽误怎么想怎么靠谱。      许肖律真不知该说她是天真还是愚蠢,“那么多人你以为都是哑巴?流言飞蹿起来更不是一般的快,随便一句话就能把事情给搞砸了,你想的也太简单了!”眸光一转又看向手上的杂志,再没兴致听她胡扯。      刑善被他说的一阵泄气,好像自己智商很浅似的,不服气的把他手中的杂志一抽,不满道:“我还没说完呢,你懂不懂尊重?”手一甩就把那本杂志呈抛物线丢在了一边。      许肖律呆愣的看看被扔掉的杂志想到底是谁不懂尊重?嘴一张就要开口训人,可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又不甘的忍了下来,抬了抬手示意她继续。      刑善翻了翻眼,说:“流言就流言吧,我和你进去后会自己找个隐蔽的角落躲起来,到时你和陈婉呆一块招呼来的人,若别人真在你奶奶那说起什么她也一定以为说的是我!”只要她和陈婉有一个消失就不会穿帮。      “你以为我奶奶是瞎子看不见啊?”许肖律冷冷的反驳。      “你以为你们俩是死人不会躲啊?”她也不甘示弱的迅速接口。      许肖律被她堵得一时说不出话,脸色难看的瞪了她几秒,霍然起身略显负气走向别处。      刑善对着他毛茸茸的后脑勺瘪瘪嘴,懒得再搭理他径自走向尴尬着的导购员,开始认真的选起礼服来。      为尽量减少可能出现的破绽,刑善和陈婉的穿戴最好选择一致,然而陈婉相对比她高点并且还瘦点,看她平时的着装也是偏向于成熟妩媚型,而刑善则喜欢休闲舒适型。      她一时有些犹豫不决,毕竟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可那天怎么说陈婉都是重要角色,总不能让她穿的不尴不尬吧!      斟酌片刻还是选择了导购员最先推荐的那套服饰,并将其中一件选小一号,然后走去似乎还在闹别扭的许肖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喂,我选好了!”      许肖律隔着货架瞟了离去的导购员一眼,将手中自己刚挑的一件衣服塞到刑善怀里,淡淡道:“选这个!”      这是一件粉色的抹胸小礼服,腰际缠着一直大大的蝴蝶结,坠落的蕾丝边随着裙子的摆动来回晃悠,生动的几乎真的会飞起来。      刑善忽略那让她觉得不舒服的颜色,讲实话这款挺好看的,干净简单大方款式也新颖少见,只是过于甜美也偏向青春,穿她身上也就算了,要是穿陈婉身上再配上她那前凸后翘的身材,真真是不伦不类。      她干咳一声,看着并不似在开玩笑的许肖律,问:“你确定?你确定让陈婉穿这个?”      “比这大一号的她能穿!”      我也知道她能穿,问题是……“你真让你女人穿这类型?”她就不信自己能想到的他会考虑不到。      许肖律眉狠狠一皱,瞪了她一眼,“有问题?还有什么叫你女人?难不难听!”      刑善好笑,“本来就是你女人,难道她不是你女朋友?”顿了顿,她用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看着他,手指着对方的鼻子窃笑道:“我知道了,这么介意自己肯定还是雏!”说完还乐颠颠的拍了拍手,发现大秘密似的高兴十足。      许肖律被她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咬牙切齿的吐出两字:“刑、善!”他实在有些招架不住这人的诡异逻辑,难道是自己身边的人都太一板一眼才导致思想落后了?可再怎么样一个好好的女孩也不能说出这么粗鲁的话!她还要不要自己的声誉了?      刑善看着他阴霾的脸色和凌厉到几乎噬人的眼睛,知道自己是真把这人给惹毛了,身子一缩顿时识相的噤声,得,你的人你都不在乎她又何必多管闲事,还是先自保要紧。      这时导购员正好走回来,刑善把衣服的事和她一说,对方马上点头应了下来,只是刑善说要换颜色时她才面露难色,道:“这是限量款,而且只有粉色。”神色抱歉。      “啊!”刑善有些失望,手拿着裙角一揪一揪的犹豫不决,转头看看许肖律高挺的背影估计那倒竖的毛还没顺过来,而且她也没那个胆子继续去捋,苦笑了下,将衣服重新递给店员,无奈道:“那算了!”      随后又选了配套的饰品两人才结账从店里走出来。      时间正好到了吃午饭,许肖律把东西从她手中接过来,问:“要不先找个地方吃饭!”      刑善早上吃的不多正巧也饿了,点点头,“行,不过吃什么?”      许肖律把东西放到车后座关好门,“吃韩国料理吧,年轻人不都喜欢韩流吗?”说完走上前坐进驾驶座。      刑善跟着坐进去,心里边腹诽这人说话可真是倚老卖老,他才大她几岁?就跟个老头子似的,还年轻人?      路上有些堵车,两人反正不赶时间倒也无所谓,刑善无聊的看着车窗外滞留的车辆发呆,忽然想起章小鱼前几天好像说过今天正好调休,当时还问她有没有时间出去逛街,因为不知道杜梅会不会临时有事所以也没应承下来,现在正巧要去吃饭,而许肖律也要给章小鱼帮一下忙,那是不是三个人可以一起?      她思索了会越发觉得这方法可行,收回视线兴致勃勃的对他提议道:“要不我把小鱼叫来吧,不是还要麻烦你帮她次忙吗?省的以后再叫!”      许肖律难得休息一次本不想讨论工作的,但听她这样说想一想也省的下次特意抽时间,于是点了点头,“行,不过也只吃顿饭的时间!”      这样的离婚案例现在很多,而且也不是什么多复杂的事情,一顿饭时间的咨询应当绰绰有余。      刑善拿出手机就要给章小鱼打电话,随即又想起什么似得嘱咐道:“对了,等一下可千万别告诉她我和你的关系!”不然依那丫头刨根问底的性子她就有的烦了,而且虽然这是她的工作但说出去也不怎么有光彩。      许肖律握着方向盘的手蓦地一紧,冷冷的侧头看她,“什么意思?是我女朋友说出去很丢人?”他倒是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么讨人厌。      刑善被他说的一愣,随即笑出声来解释说:“你想哪去了,我这不是怕她误会吗?到时解说起来又要花很长时间!”顿了顿,接着小声补充:“再说我们本来就是假装情侣又不是真的。”      刑善的话是有道理,不过许肖律还是有些不是滋味,虽说自己不是人见人爱但也没到避之不及的地步,像她这样泾渭分明划分的如此干净的至今为止还是第一个。      想是这样想,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只敷衍的点了点头答应了她的要求。      刑善心里一松才拨通电话,先询问了一下她最近家里的情况,确定还要找律师后便将这事说了一遍,章小鱼听了十分高兴立马答应下来。      快挂电话的时候,章小鱼突然开口问:“你说的律师是不是上次警局偶遇的桃花?”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晋江又抽了,所以发文后可能大家会看不见,试试多刷新几次或者隔日看 本以为这章可以出来重头戏,结果照这个进度貌似要到20章左右才会出来了, 重头戏主要是林乾会再次上场 PS:我傍晚发的刚才居然没发成功吗?郁闷 PPS:为什么收藏不涨反跌?是JQ来的太慢吗?~~~~(>_<)~~~~ ☆、十八   刑善想章小鱼是越来越有能耐了,连这都能猜到,几百年前的事情还记得这么清楚。      可猜的再准也不能如她愿,刑善看着前方渐渐流通的车道,“你想什么呢?真当看电视剧啊,来这么一处狗血?”      章小鱼讪笑了一下,“我这不是猜测一下嘛!”      “猜测也不能胡乱猜测,八竿子打不到边的东西!”      “行行行,我错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确定好地点才挂断电话。      旁边的许肖律突然怪腔怪调的开口:“我和你这样算狗血?还八竿子打不到?”      刑善突地瞪大眼看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仿似看出了他的疑惑,许肖律面带笑意的说:“我听见的。”又抬起一只手指了指她的手机,“这个音效不错!”响亮清晰让他听得一字不漏,尤其是那“桃花”二字,更是让他心情愉悦不少,可见刑善也不是丝毫都没注意过他。      刑善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你可真幽默!”连忙把手机塞进口袋中。      原来她身边不但有个神婆还有只顺风耳,喇叭轰鸣的环境中竟然还能听见她电话中的声音,神了。      章小鱼到的时候他们也才落座不久,刑善给她介绍许肖律说是自己邻居的儿子,顺便告诉她自己搬了新家,对方惊讶了一下倒也没起疑。      很快菜上来了,三人一边吃一边开始进入正题。      章小鱼先将家里的情况细细的说了一遍,又把她母亲的意思告诉许肖律,然后忧虑的坐在一旁看着他,问:“徐律师这种情况我母亲的胜算是不是很小?”      许肖律摇了摇头,“你母亲是受害人又有足够证据证明你父亲外遇,财产分割方面要求占大部分或者全部都很正常,只是确定要把你父亲告上法庭吗?既然有了私生子那就是重婚罪到时会被判刑坐牢!”      章小鱼神色一滞,握着杯子的手一紧,恨是恨他的,可眼睁睁看着他去坐牢吗?      沉默了好一会,许肖律对着神色恍惚的章小鱼提议道:“我可以先帮你拟两份合同出来,到时你自己斟酌斟酌再做选择也不迟。”      想来也只能这样了,章小鱼笑着道:“麻烦你了!”      “举手之劳!”他淡淡的说。      接下来的时间便比较轻松起来,章小鱼和刑善凑在一起本来就有说不完的话,今天有许肖律在除去刚开始的不自然之后则直接将他当做了隐形,两人嘻嘻哈哈的聊的不亦乐乎,将刚才的沉闷顿时抛在了脑后。      “对了,你找到工作了吗?”章小鱼撅着辣年糕突然问。      “没呢,哪那么好找!”刑善说完偷瞟了眼许肖律,见对方表情平静没丝毫异样才放宽心。      “要不去我们公司?我去和老板说说!”章小鱼热心的建议,眼睛亮亮的似乎想到了以后两人同处一室的情景。      刑善摆了摆手,“你自己才进去就给被人添麻烦不好,我还是慢慢看吧!”      章小鱼想起自家那个地中海老板小气龟毛又啰嗦的样,赞同的点了点头,“也是,估计去了也是受罪!”公司小,事情多,每天都累死累活没个人样,老员工时间做最长的也就一年而已。      “对了!”她又忽然开口,“我前几天看见姚晴那女人了!”      章小鱼也清楚他们几个之间的过节,本着家里的因素对姚晴甚是同仇敌忾,向来没好脸色。      可刑善知道姚晴不是第三者,因为她本就没得到过林乾,章小鱼却不管,她曾异常气愤的吼:“那她也知道你喜欢那个男人!”      但也仅只喜欢!      “哦,我前几天也看见她了,似乎还是老样子!”她漫不经心的说。      章小鱼一直就看不惯她这幅不死不活的样,若是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她还好接受点,毕竟刑善本就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性子。      “听说她和林乾在同家公司工作!”章小鱼盯着她的侧脸继续爆料,“好像花了不少力气呢!”      拿着金属调羹的手一顿,碰到碗沿发出一声轻响。      许肖律抬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马上若无其事的继续进食。      “是吗?”刑善挖着炒冰激凌大口的吃,含糊着说:“真不错,听说那家公司挺大!”      在市里和博远几乎有并驾齐驱之势,依林乾的出色在这样的地方工作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姚晴也有这么大能耐,虽说她不差但和林乾还是无法比。      饭后刑善本想和章小鱼另外找地方续摊,可看许肖律并没有要放人的迹象,只好遗憾的下次再约。      和章小鱼分别后,开车回许家。      刑善把刚才买的东西分好类,将其中一份放在后座,戳戳许肖律的手臂,又指指后面,“等一下记得给她送过去顺便把事情说了!”      他嫌弃的瞅了眼刑善的爪子,没出声,只点了头。      刑善自动忽略他的神色将另一份抱在怀里准备等下给杜梅交差,他说过以防万一老人家是要检查的。      道路并不像来时的堵塞,很快就到了小区楼下,她跳下车向许肖律摆了摆手,看着他的车子在转角消失才屁颠屁颠的走了进去。      杜梅看了刑善拿出来的衣服,又听说是许肖律亲自挑选的后,顿时笑的一脸菊花样,手轻抚着衣服连连点头说了三声好,欣慰的仿佛爬了一次八达岭长城疲惫后所得到的甘甜。      刑善发现她混沌眼珠所漫起的水雾后心中的喜悦顿时断了一截,转而是塞上棉花的窒闷,她连忙转过头拿起一边的遥控器开始不停的换电台,并将声音开的老大以此掩盖杜梅的话音声,同时忽视从心底散发出来的不忍。      陈婉最近气色有些不好,特意向报社请假在家休息几天,每天睡得天昏地暗也没好好的整理过自己,所以接到许肖律的电话时吓了好大一跳,连给自己补个妆的时间都没有,因为电话挂断的那一刻门铃就响了。      她慌乱的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去开门,神色还有些掩饰不住的尴尬,“你怎么来了?”      许肖律看见她时也微微有些诧异,印象中的陈婉总是把自己收拾的妥妥当当无论何时都完美的无懈可击,像此刻脸色苍白眼窝深陷身形虚弱的落魄还是第一次。      他皱眉扶住她一边的胳膊,“生病了?去过医院了吗?”      陈婉心中一暖,任他扶着往里走,边说:“前段时间赶稿子太累了,睡几天就好!”      许肖律关上门,将手中的袋子往旁边一放,俯身用手背探了探她光洁的额头,确定没发烧后才说:“有什么难受的要说,实在不行一定要去医院。”      陈婉抿唇笑了笑,点头,“好!”又把视线转向一边的沙发,扬了扬下巴,“那是什么?”      “礼服!”他坐到一旁,把袋子递给她,“想请你陪我出席一次酒会,你看看合不合身!”      他们虽说是情侣但很少在巨大的公共场合出现,一方面是彼此工作忙很难抽出时间,另一方面则是两人都不喜欢热闹嘈杂的环境,因此别说酒会他们连场电影都没好好看过。      陈婉接过来打开,拿出在身上比了比,有些为难的看着他,“大小看起来正好,可是这样的款式穿我身上是不是太招摇了?”主要是依她的年龄再穿这个实在不怎么合适。      “不会!”许肖律摇了摇头,“我看着挺不错!”      陈婉还是有些不敢穿,可又不好拂了他的意,思忖着说:“家里正好也有参加酒会的衣服,这件要不收起来下次穿!”      “可能不行!”许肖律直接拒绝,“刑善也会参加,你们俩必须得穿一样的!”      陈婉拿着衣服的手慢慢放了下来,心也跟着冷却,不太好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你说什么?”    ☆、十九   许肖律将刑善所说的办法简单叙述了一遍,“大致就是如此,所以你们那天最好装扮都一样!”      陈婉摸着衣服柔软的面料,所以这件衣服是为了那叫刑善的而选的?虽然回想一遍似乎都是以自己为考量可为什么她并没有愉悦的感觉?      是因为这样的误导并没有让许家人承认自己吗?还是因为眼前这男人陈述事件时仿似例行公事?可她会拒绝吗?不会!      博远的周年庆酒会规模排场自然是空前绝后,门前的街道因往来车辆的巨多而始终没有畅通过,熙熙攘攘门庭若市喇叭声此起彼伏。      刑善是和杜梅祖孙俩一起坐车过来的,因为一大早便被许肖律拽起来去定妆做造型,睡眠不足加上精神紧张导致她一路都忍不住迷糊的打瞌睡,直到来到目的地看见着装光鲜的人群才堪堪起了精神。      三人一下车便有工作人员迎上来恭敬的打招呼,“老夫人,许二少,董事长已经在里面了!”      这是刑善第一次听人称呼他为许二少,简单的三个字充分象征了他尊贵的身份。      “嗯,麻烦领我们过去!”杜梅微微颔首,面容与平时一样和善却硬生生透出一股威严,让刑善感觉有些陌生。      “是!”对方连忙转身在前带路。      杜梅拉着刑善的手往里走,许肖律则跟在身后。      会场很大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彼此举着酒杯谈笑风生,光影交错的大堂衬着纷至沓来的人流越发显得气氛喧嚣热闹,同时也足可见博远在业内的低位非同凡响。      他们踩着红地毯慢慢往里走,不时和走上前来打招呼的人应酬几句,刑善站在一侧看着他们熟练的打发完一个接一个,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终于来到了最里侧。      那里围着一圈人,站在中间的是一名年轻的男人,他看见杜梅连忙从包围圈中走了出来,旁边的人也纷纷转身,颇有些前呼后拥的姿态。      他举了举杯子,“杜董,别来无恙!”熟稔的话语,轻佻的举止,却依旧令人感觉斯文儒雅。      杜梅娇嗔道:“就你话多!”      男人一笑,迈步走过来,和许肖律打了声招呼顺便锤了拳他的肩膀,才扶住杜梅另一边,“您不就喜欢我话多吗?”看了眼刑善,挑眉,“这位是?”      杜梅拍着刑善的手,“这是阿律老婆,我孙媳妇!”语气有些炫耀的意味,又转向僵硬的她介绍,“这是阿律的兄长,我另一个孙子!”      许肖一笑着对自家弟弟挤了挤眼,向刑善点了点头。“原来是弟媳!你好,别见外!”      对方极具深意的笑容让刑善十足别扭,可还是结结巴巴的叫了声,“大……大哥!”      对方顿时笑的更加欢快!      她只当没听见眼观鼻鼻观心,同时尽量忽视周边不断投来或好奇或新奇的目光。      许肖律眼看着关注越来越多连忙走到刑善身边,柔声问:“饿了吗?我带你去吃点东西!”不然等下穿帮的机会更大。      她这时也顾不了自己因他话语而泛起的鸡皮疙瘩,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杜梅自然没有遗漏这两人的小动作,笑容满面的放开刑善的手,十足体谅的道:“去吧去吧,也不要你们年轻人陪我这老婆子了,我让肖一陪着就成!”      许肖一的狐狸样顿时一僵,敢情他就不是年轻人了?      许肖律无视兄长的哀怨眼神,拉着刑善钻出人群包围向外走去。      两人尽量挨着墙壁从人流稀疏的地方走,直到穿过接踵摩肩的大堂,刑善开口:“哎?你带我去哪呀?”她不断的环顾四周,“你家陈婉呢?”      许肖律侧头斜睨了她一眼,“不正带你去吗?”语气不是很好。      “你……”刑善被脚下绊了一下,到嘴的反抗被回吞了进去,只能对着他的后脑勺愤愤的想这人毛病呀!什么破性格!      往前走了一段拐弯正好是楼道口,不远处有一扇大大的窗户,那里赫然站着陈婉,一身蕾丝连衣裙将她的身形修善的更加纤长,乌黑的长卷发在脑后盘起只留稀疏的几缕落在胸前,衬着或淡漠或愁绪的神色竟非常好看,比原先以为的出挑很多。      陈婉听见声音转过身来,看见她们并不惊讶,走近几步,淡笑着开口:“来了?”      “嗯!”许肖律走过去,“等很久吗?”      她摇了摇头,顺势挽上他的胳膊,两人正巧背对着窗外,光线将他们勾勒出一圈金色的轮廓,俊男美女的搭配十足登对。      陈婉转头看向一边独自出神的刑善,眼前的女人正是杜梅误认的孙媳人选,她们也曾见过几面,且次次都场合特殊微妙,此刻更是带着明显的尴尬,对她心里说不上怨,也说不上恨,只面面相对时心中还是有些添堵,自己不是圣人,而对方也不是路边的普通人,要没有一点芥蒂真真是不可能。      陈婉略略垂了眸,淡声道:“你好!”      刑善连忙拘束的回礼,“你好!”看了看和谐的两人,干笑着说:“你们忙,呃……那我先走!”说完几近逃似的往外跑。      “等一下!”许肖律连忙叫住,看着她的窝囊样皱了皱眉,“你呆哪去?”      刑善指着门口,“找个角落吃东西!”不然还能干嘛?      “酒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你一直呆在场内不合适!”      什么意思?要赶人啊?“那去哪?”      “去二楼吧,上面有个小套间,里面吃的都准备好了,累了也可以休息!”      陈婉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随即附和道:“是啊,那里也清静!”      清静?估计是寂静吧,二楼都没几个人影,岂不要闷死,不过想来似乎也是这样最安全,而且连陈婉都出声了,她拒绝也不好,刑善踌躇了会勉强答应走出去。      许肖律看着她身影消失,才对陈婉道:“我们也走吧!”      “好!”陈婉笑着随他脚步走,接近门口时突然问:“你什么时候这么细心了?”      他没看她一眼,只淡淡的说:“你多心了!”      是吗?以他的冷情会为了一个外人思虑周全还不算细心?      ——      刑善踩着小高跟堪堪爬上二楼便看见了某门口的一尊大神,可不就是招待自己好几次的那位美女秘书嘛!      她缓步走过去,对方看见她招呼:“邢小姐!”      “你好!”刑善走到她跟前建议道:“我俩也算熟人了,说不定以后还会碰面,直接称呼名字就行,对了,你叫什么?”      “孙蒙!”她侧身打开门,“请!”      这名字可够男性化的,刑善走进去,“谢谢,叫我刑善就行!”      “好!”      屋内装潢精致,铺着厚软的地毯,南面整墙都是落地窗,往外看去是川流不息的繁华大道和数不尽的名品商店。      孙蒙在确定无任何需要后已退了出去,此刻整间屋子只剩她一个。      刑善坐上真皮沙发,将眼前的糕点扫视一圈,开始按着种类进行品尝,因为肚子本就空乏吃的也就更肆无忌惮,不时抿一口旁边的红酒。      一轮下来直至微撑加微醺了才停下手,拍拍鼓涨的小腹心满意足的起身走向门口。      走道上依旧没个人影,只听见楼下喧哗的人声鼎沸。      她扶着墙壁向走廊尽头的洗手间走去,因为喝了酒而酒量又不好,此时正有些头晕,脸上热乎乎的难受。      走到光可鉴人的洗手台快速打开水龙头,俯身用双手不断将水往自己的脸上拍,瞬时袭来的阴凉让她舒服的叹息一声,连呼吸都顺畅不少。      半晌,直起身抬头,反射的镜子清晰的映照出她绯红的双颊,还有身后一脸阴沉的男人。      刑善惊讶出声,“林乾?”      此时的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身姿英挺,目光清冷。      转过身,也顾不上擦拭脸上不断滑落的水滴,“你怎么在这?”      林乾看着她目瞪口呆的模样不知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心中的感觉,遗憾?失望?失落?或者是愤怒?好像都不是,又好像全部都掺杂着一些。      不由的又和以前去相比,那时似乎自己无论走到哪她都能在第一时间轻易发现,然后拉着自己的手臂不断的炫耀:“叫你躲,看,还不是被我给抓了?”      而现在呢?似乎不论他站在哪她都看不见了,连面对面的擦肩她都可以忽视不计。      林乾一步步的接近她,对着她一脸局促的神色,冷声开口:“你又为什么在这?”      “陪一个朋友来的!”刑善往后退了一步。      “陪谁?”他猛然袭近她,直到几近呼吸交融才停止,语气带着明显的咄咄逼人,“上次那个男人?”      这些年他从来没想过刑善身边会出现什么人,就算出现也不认为她会心甘情愿的接受,直到这个男人不知为何有了种莫名的危机感,到底是自己太过自信还是对她太过自信?      刑善刚刚压下去的热气似乎又开始不断往上升,身后是洗手台退无可退,想着往旁边走却被他一个俯身制止了动作,伸手去推对方却纹丝不动,皱了皱眉,“林乾,你这是做什么?”      是啊,做什么呢?连他自己都搞不清自己到底要做什么了,只声线干涩着说:“你还没回答我!”      她微微侧了头,看着雪白的墙角,“对!”      心脏蓦然一紧,林乾死死的盯住她,“喜欢上他了?”    ☆、二十   刑善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这不该你管吧?”先不说自己喜欢不喜欢,就算喜欢眼前的男人也已经没资格再来干涉,现在一副捉奸的摸样是在做给谁看?      林乾动作一僵,正要再说些什么,另一道声音愤怒的穿插了进来,“放开她!”      两人纷纷看向来人,却是一脸怒容的杜梅!      她走近将刑善拉到自己身后,然后冷眼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林乾,“年轻人,大庭广众之下做事未免有失分寸!”      刑善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不过是光洁亮丽的厕所门口,这算大庭广众?还有杜梅充满威严的语气,让她十分诧异。      林乾整了整微皱的衣服,垂眸淡定道:“老夫人,刑善和我从小认识,双方家长也知道我们的关系,不知我刚才如何不知分寸了?”      模糊焦点的话语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刑善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自己还没开口解释,杜梅先冷笑着道:“刑善是我许家的媳妇,你说分寸在哪?”      林乾呼吸一滞,猛地抬头,眼前的妇人是谁他不是不知道,对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自然不可能空穴来风,目光冷冽的转向刑善,满是不敢置信,一字一顿的问:“什么意思?”      刑善看看已经得瑟起来的杜梅,又看看眉目冷峻的林乾,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只得低头沉默。      而这几近于默认的姿态让林乾不由的晃了晃脚步,良久才脸色略白的向外走去,再没看她一眼,背影带着落荒而逃的茫然。      杜梅站在原地摇晃着脑袋感叹,“唉,华氏的员工素质真是越来越低了!你说对吧?”      半晌没见对方反应,转过头正对上刑善深思的双眸,她摸摸自己的脸颊,“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刑善摇头,随即凑近她问:“奶奶,其实你没事,对吗?”      杜梅一愣,接着好笑的拍拍她的肩膀,“你这孩子怎么总问我这个问题,我当然没事了,每天都活的好好的!”神色如常,刚才的事情仿似没有发生一般。      刑善轻轻的咧了咧嘴角,没搭话!她可不认为这样一位言语犀利思维清晰的老太太得了老年痴呆症,可若正常的话又实在想不出她要这样做的原因,牵扯上自己对她有什么好处?难道是年纪大了没事找事?      ——      这一天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过了,她没问杜梅为何会独自来二楼,而对方也没问她林乾是谁,许肖律又为什么没和她在一块,冥冥中好像都默契的将这些原因给忽略了。      生活就这样一如平常的过着,关于许肖律和陈婉的进度如何,她本想关注关注只是看着他那张有些扭曲的冰山脸自觉禁了声,可见进展应该不大。      临近午夜的书房,两人按着平时的习惯都专注工作着,刑善按下最后一个回车键,揉着酸涩的脖子打算稍作休息。      拿起杯子喝口水,望了眼斜对角的许肖律,他左手托下巴,右手把玩钢笔,目光可有可无的盯着桌面,显然也正心不在焉。      刑善放下杯子,干咳一声,开口:“喂!”      “嗯?”许肖律眼都没抬一下,只淡淡的应了声。      “你现在有固定给你奶奶去看病吗?”她最近开始为以后做打算了,毕竟像这样的工作性质纯属例外,也不可能长期下去,她得做个准备不是?      许肖律挑眉望向她,“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先这样过着吧!”他有些疲惫的靠向椅背,最近他和陈婉的关系几乎到了临界点,上次参加酒会结束她抱怨自己没将她当徐家人给别人介绍,可站在自己身边便是一种默认的承认,口头上的某些话语其实并不需要较真,而且那天情况特殊,像这样她们交换出场本就已经很冒险,若再有什么意外,岂不得不偿失?      刑善被他敷衍的话弄得有些不满,“不能这样说,得有个期限不是?好比去公司工作需要签合同一样,总要有个合同期呀!”不然自己的青春名誉不白白浪费在这上面了?而且以后再出去找工作填简历,这样的经历也是不被允许认可的。      “拿公司做比较,我们这是公司吗?”许肖律不耐烦的开口。      “因为不是公司所以我才说定期限呀!”刑善皱了眉,“没期限我不能做一辈子吧!”      “怎么不能做一辈子了?”他下意识的反驳。      话落,两人都愣住,室内顿时变得有些过分的寂静,连空气似乎都被凝结住。      刑善皱皱鼻子,怎么突然觉得尴尬起来?干咳一声,“别闹了,我说正事呢!”      许肖律懒懒的瞥了她一眼,“你哪只耳朵听出来我是在跟你玩?”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没事找事。      隐忍是有个限度的,没理由别人拿火把戳自己导火线还能忍着不着的吧,而且她的导火线也没发霉!      刑善一拍茶几站了起来,歪头瞪着他,“我说你好好的喷火干嘛?你当你自己是恐龙还是怎么着?”      许肖律本就被些有的没的缠的头疼,现在被气呼呼的刑善不停绕圈头都要裂了,满脸不耐的挥手,“我今天懒得跟你吵,你赶快给我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刑善脑袋一懵,有这么狼心狗肺的吗?自私自利的小人一天到晚只想着自己的利益,有用的时候把你当狗使唤,没用的时候把你当流浪狗使唤,他妈的这人估计连什么叫自尊都不知道了!      她还以为他改良了呢,虽然脾气差了点但本质还是不坏的,原来是里外都是败絮呀!      狠狠踢了脚眼前的茶几,发出一道刺耳的摩擦声,上面的电脑茶杯都不约而同的晃了晃。      刑善豪迈的转身就走,手握上门把用力打开,伴着起伏不定的胸膛最后回头瞪着他,咬牙切齿道:“许肖律,你他妈简直就不是人!”      “啪!”摔门就走!      许肖律闭着眼窝在椅子上,小声嘟囔,“我不是人你还能听得懂人话?”      因为时间已经临近午夜,大马路上别说人连车都少的可怜,刑善抱着双臂慢吞吞的往家走,人可能真的是由俭入奢易,最近坐惯了那人的车回家,现在独自走在路上都有些不习惯起来。      走到小区门口,刑善才发现今早把钥匙忘家里了,而这个时间她也不好去找房东要备用的,打算去章小鱼那凑合一夜,谁知手机刚按了两个键便没电自动关机了,她挫败的想原来祸不单行也是句真理。      最后徒步走了近一个小时才找到一家小旅馆,勉强睡了一夜。      许肖律在她走后不久才稍稍缓过劲来,想起刑善住的小区前段时间刚出过一则社会新闻,妙龄少女被辱的报道传的沸沸扬扬,于是环着忐忑不安的心带着些许愧疚给她打电话,结果却发现关机,眉一蹙,食指敲击桌面犹豫了几秒,最终起身拿上衣服走出去。      开车飞驰在午夜凌晨的街道,莫名的紧张在不知觉中不断的加速,很快到了公寓楼下。      许肖律把车门匆匆一关跑进去,站到门前喘了口气,压抑住莫名的烦躁抬手敲门。      明亮的走廊,无人的宁静,单调的敲门声此起彼伏,可随着渗人的寂静不断延续心中的不安感像吹气球似的不断被吹大。      刑善没回来!      他此刻脑海里只留下了这个认知,可她又会去哪?在这个城市无亲无故独自一人还有什么地方是她可以安卧的?      对了,还有那个章什么鱼!      连忙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双手略颤的翻找上次见面留下的联系方式,持续的等待音让心脏不断上下起伏,直到传来对方明显睡迷糊的声音,呼吸不自觉的一滞,“毛病啊,大半夜打人电话,还要不要人睡了?”      他也顾不上对方语气好坏,直截了当的问,“章小姐,刑善在你家吗?”      对方安静了几秒,“你谁呀?”      “许肖律!”他连忙开口,又问,“刑善在吗?”      一阵噼啪声,再开口时对方的声音明显清晰不少,“原来是许律师呀,你好你好,你找刑善?刑善没在我家呀,你找她干吗?要不要我给你带话!”可怜章小鱼到现在还不知道人家上司下属的关系。      一锤定音,许肖律的心顿时沉到谷底,她不在。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见几条留言都类似说无法理解女主的做法,明明是富二代为什么要甘愿活的这么辛苦 解释一下,在后面的章节当中会给出她这样做的原因,可能到时这个原因还是无法让很多读者朋友理解,但爱情总是盲目的,尤其是在年轻时期,相信很多人身边也会有因恋爱而让人恨铁不成钢的家伙,但这不就是爱情吗? PS:谢谢大家的阅读,我很高兴!^_^ ☆、二一   这一夜他彻夜未眠,疯了似地跑遍整个城市,明明不大的都市为什么寻个人却如海底捞针?      清晨,刑善早早起床退了房,揉着酸涩的脖颈回家,小旅馆的床太硬又怕不干净,一晚上着实没睡好!      向房东拿了备用钥匙,在家洗了个澡换身衣服时间便过去不少,最后给手机换上电板再次出门。      走了没几步电话就响了,她拿起来一看,顿时笑咧了嘴,“章同学,难得呀!您也有大清早来电的时候?”      “别贫了!”章小鱼边喝着稀饭边嚷嚷,“老实交代昨晚干嘛去了吧,还彻夜未归,能耐了呀!”      唉?消息这么灵通?“你怎么知道?”      章小鱼一听这个问题,顿时激动了,“徐律师找了你一夜,啧啧啧,关系不一般呀,快说说到什么程度了?”      “屁个程度,就普通朋友,你思想能不能健康点!”      两人又拉拉扯扯了一阵才挂下电话,此时的C市正从沉睡中醒来,单薄的日光洋洋散散的落了一片。      刑善边走边用手指抚弄着手机屏幕,昨晚他找了自己一夜?能把电话打去章小鱼那估计是真着急了,虽然莫名其妙被他发了顿脾气十分抑郁,不过此刻多多少少宽心了点。      走到许家,杜梅和赵娟神色如常没有一丝异样,至于许肖律并没在家,连她们都不知道这人到底去了哪,难不成还在找她?      刑善坐到杜梅旁边和她聊着天,边在心里琢磨要不给许肖律打个电话报平安?都一晚上了还在找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只是还没付诸行动,门先开了。      进来的可不是一身狼狈的许肖律。      略显褶皱的衣衫,胡子拉喳的下巴,满脸无神的疲惫,此时的颓废狼藉和平时的光鲜亮丽简直判若两人。      杜梅也一副惊诧的摸样,“阿律,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他没回话,一转头先看见了一旁有些呆愣住的刑善,红光满面健康宝宝的摸样,悬着的心“咚”一下终于掉到了地上,随之而来的便是抑制不住的酸痛感,就像双手抬东西用力过度后就会呈现的那种后遗症。      他想自己是真被这人给整惨了,是不是上辈子欠她的?怎么两人偶尔争吵个事最后吃亏内疚的总是自己。      许肖律连鞋都没换就直接快步走进来,面无表情的平静带着风雨欲来的趋势,刑善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还没到底呢便被他一把拽住往外扯,踉踉跄跄的走到楼梯口还不小心将脚上的拖鞋给踢掉一只,想着把鞋子重新给穿回来,结果眼前的男人硬是当听不见,牛似的往二楼冲。      杜梅也被惊在一边,回过神后叫嚷着让他把刑善放了,结果乖孙子自觉当了回聋子,连个白眼都没抛给她。      一家子大清早的就闹了个鸡飞狗跳,直到“砰!”书房门被用力甩上才稍稍落幕。      只是许肖律甩完门就顺便着连她也甩了一把,极大的力度让她在沙发上好好的用背脊弹跳了好几下,七晕八素让她难受的有些想吐。      呼吸还没得到平复,一片阴影在措不及防的当下猛然压下来,高大厚实男人的体重让刑善差点憋过气去,很怀疑他是否因昨晚之事报仇要进行谋杀,稍稍缓过气,放在胸前的双手开始拼命挣扎,只一轮下来已经气喘吁吁对他却没丝毫作用,反而被越搂越紧,腰都要被他给扭断了。      刑善痛苦的面容扭曲,艰难的侧头视线里只有那白洁圆润的耳朵,灼热不规律的呼吸还在颈边不断轻缓的吹拂,背脊抑制不住的升起一股颤栗,她用力的摇了摇头识相的告饶,“兄弟,我错了,你轻……轻点!”      抱着她的身躯蓦地一僵,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起身跳到一旁。      许肖律用双手狠狠的搓了把脸,布满血丝的双眸冷冷的盯着有些虚脱的她,“说吧,昨晚去哪了?”      刑善坐起身,揉着本就酸痛被他一压更痛上加痛的胳膊,低低的开口:“我把钥匙忘家里了,昨晚住的宾馆!”      “那手机怎么不接?”      “没电了!”      “没电不会充啊!”声音突然拔高几度,没办法,这一晚他是真担心疯了,生怕刑善被什么不良分子给抓了,不说画面只要单单想到这几个字他就崩溃的要抓狂。      刑善本能的就想大吼回去,可一对上他赤红的双眸明显疲累的神色到嘴的话就软了下来,低声说:“没充电器!”      许肖律伸出食指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指了指她,然后抬起一脚就往茶几踹去,发出响亮刺耳的摩擦声。      刑善吞了吞口水,看着茶几一角,昨晚自己也踹了,可今天这一脚比起她的威力多了不止一倍!      站起身,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起伏不定的背影,干笑着劝慰:“别生气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不是……”      他猛然转过身,眉目冷凝犀利的瞪向她,刑善一僵顿时禁声。      许肖律向她走近一步,冷冷的说:“不是大事?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大半夜在马路上闲逛很光荣是吧?你长不长脑子,知道社会上一天下来有多少人被害吗?我叫你平时多关注社会新闻,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知不知道我跑了多少地方?整个C市都快找遍了!”最后一句几乎是用吼的咆哮出来。      刑善刚开始被他骂得很不是滋味,要不是他赶人她能流落街头吗?现在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摸样,也不看看这个因到底在哪?可一听见最后几句话又泄气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为自己好,也是真的在担心自己,不然凉薄如他也不会表现的这么激动,平时吵归吵碰到事情了也不是真的无动于衷。      这样一想就继续低头乖乖的听训,隐忍着不吭声。      而许肖律此时似乎也骂累了,一晚上没睡精神又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现在缓下来感觉比平时通宵工作都费劲。      他闭了闭眼,摆摆手烦躁的示意她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俺悲催的卡文了~~~~(>_<)~~~~ ☆、二二   刑善对着他耷拉的背影眨巴眨巴眼,低头走出去,到门口慢悠悠的又转回头,顿了几秒,说:“那个……嗯……谢谢!”      她的朋友不多,真心对她的除章小鱼估计找不出第二个,许家的几人虽然都有些莫名的神经质,但对她却是极好的。      刑善有时候不说并不代表不知道,和他的争执很多而且往往被气的要跳脚,可他的体贴也一直记得,比如搬家时的任劳任怨,比如酒会的周到安排,还有今天的暴跳如雷,就算前提可能因他而起,但烂尾也一直都是他在收拾。      他不差,而为什么两人会磁场不合,可能真的是天生的冤家。      许肖律转身去看,门已经被关上。      他颓败的倒在沙发上,闭着眼手无意识的在沙发上来回拂动,刚才情绪激动自己也没想到会下意识的抱住她,柔软纤瘦比印象中更瘦小的骨架,也只在那一刻才真正的放下心来,眼前这个人真的完好无缺。      这是种什么感觉?为一个人前一刻还揪心不安下一刻便是如履平地的舒心,仿佛所有感官都是因她而生,可刑善那么差劲,自己对她的意见不是点点而是堆堆,但就是这样一个几乎有些莫名讨厌的人让他初次面临到这种感受,忽上忽下犹如坐过山车,这对他来说何其陌生,却又避无可避。      ——      刑善被许肖律拽上楼并发出一堆噼噼啪啪的咆哮声后,杜梅已经在底下急得团团转,看着自家孙子刚进去时的那脸色着实不佳呀,可千万别闹出什么事来才好。      左等右等终于看见刑善慢吞吞的走了下来,她连忙迎上去,关心的问:“阿善啊,发生什么事了?啊?怎么吵那么凶?”平时看这两人不对盘归不对盘可还从没弄这么严重过。      刑善对着眼巴巴的老人家不知如何解释会比较妥当,沉吟了几秒才含糊道:“是我做错事了!”      杜梅想是什么事能让许肖律暴跳如雷呢?难道是酒会上出现的那名男子?误会刑善红杏出墙被抓了?要真这样的话发脾气倒是正常可也严重了。      她拉住刑善连忙出主意,“那就讨好讨好他!”      “啊?”      “啊什么,关键时刻呀!”杜梅拉着她往厨房走,“跟着赵娟学学肉片焖豆角的做法,阿律最喜欢吃这个了,你亲自做了给他保证能消气!”越想越是个道理,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      让刑善一个五谷不分的人去做菜就跟赶着猪上树似的,想想也是个为难人的事!      她吭吭唧唧的找借口:“这个麻烦,我另外有办法您就别操心了!”而且也没什么好去讨好他的。      杜梅转过头来狐疑的看着她问:“你是信不过我吗?”      “当然不是!”刑善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只是觉得可能有更好的办法!”      杜梅沉默了一下,然后哀叹似的说,“总归是嫌弃我了!”      得,被这么一说,再想拒绝也不能拒绝了!      刑善赶鸭子上架般杵在赵娟身边开始聆听受教。      只是人总有个天赋,绝无可能十全十美,而刑善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拿出手的一样没有,残缺则一大堆,当然厨艺也是不可避免的为其一。      将赵娟的解说细细的听了两遍,开始着手进行,一会时间下来先不说食料认不认得清,入锅的前后顺序不计,盐多盐少不管,单单一豆角折筋居然都没干好,弄得坑坑洼洼体无完肤。      淳朴如赵娟看着一堆烂摊子也不由叹气,这不是女人天职吗?怎么连本能都忘了?      刑善双手还抓着四季豆,站在旁边一阵尴尬,心下也有些黯然。      最后没办法,只能赵娟亲自上阵,刑善则沦为助手递递材料帮衬。      许肖律这天直到下午才从房里出来,补眠过后的他精神上已经好了很多只是脸色还是不太好。      等他再次无视刑善的走进书房,杜梅连忙那手肘捅捅她,低声道:“快,该你上场了!”      啧,上场?弄得跟演戏似的。      起身端出提前准备好且名不副实的佳作向书房移去。      说实话几小时前的情景多少还是让她有些心有余悸,在房门口踌躇着偷偷张望了几眼,才硬着头皮轻巧的挪步走进去,把盘子放在茶几上,还特意弄出些声响,结果对方罔若未闻。      刑善清清嗓子,指着盘子勉强笑道:“呵……听说你喜欢吃这个,刚做好的,你试试?”      他快速翻阅着手中的资料边冷声道:“放着吧!”      “趁热味道好,现在吃吧!”      许肖律抬头瞟了她一眼,又继续工作,连话都懒得说了。      刑善哑然,蹬鼻子上脸估计就是这么回事!她也不再开口,默默的转身直接走人,反正该做的都做了,对杜梅也已经有了交代。      不大不小的摩擦到了这里似乎已经告一段落,只是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许肖律对她有着很明显的牵制,而且变得爱碎碎念,喜欢管东管西,颇有些三八的味道,而刑善从最初的反感也渐渐变得习惯起来。      天变凉了,流行性感冒也开始猖狂起来,外出人群纷纷带起口罩以防万一。      刑善跟着普罗大众有样学样保护措施做得异常到位,却不想某一日的清晨起床发现依旧光荣负“寒”。      感冒这东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处理得当是什么问题都没有的,但要任性乱来则是会要人命的。      刑善四肢酸软的爬起来喝了一大杯热开水便捂着滚烫滚烫的额头又窝回了床角,鼻子塞住只能张着嘴巴呼吸,闷得头疼难受的不得了,身上虽然烫的要命可她还是感到颤栗的冰冷。      早知道应该吃药的,昨晚就有些伤寒的迹象,许肖律还特意去了一趟药店给她买药,回到家后想想应该问题不大,也就没去吃,结果导致了现在这么个状况,要是被那位妇男知道估计又要被念好久了。      刑善纠结着眉乱七八糟的想着也就睡了过去,连请假这事都给忘在了脑后。      许肖律接到杜梅打来的电话已经是中午。      她的另一头略显担忧的问:“阿律啊,你知不知道刑善今天为什么没来?”平时要有事不来肯定会提前说一声,像今天这样无故消失的还是头一遭。      许肖律沉默一下,说:“她今天有朋友要招待所以没来!”      杜梅听他这样一说也就放了心,没再说什么只嘱咐他晚上早点回家便挂了电话。      而许肖律挂断电话后对孙蒙匆匆交代了一声便立马拿起车钥匙往外走,刑善是个任性的人,但她的任性往往局限于语言上,绝不会做出类似于翘班这样的举动。      下班高峰已过,车流量并不大,很快便到了她住处楼下。      许肖律熟门熟路的往上走,站到门前敲了敲,一连串的举动好比前几天的翻版。      不同于上次的惊心动魄,这次只等了一会里面便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且合着时间越来越近。      门终于开了,顶着鸡窝头的刑善萎靡的站在他面前,面色潮红嘴唇干裂嗓子低哑道:“你怎么来了?”话完,抬手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自顾着给出答案:“知道了,我忘记请假了!”      说完身子还晃了晃,许肖律下意识的扶了她一把,入手的灼热瞬间让他沉了脸,“发烧了?医院没?”      刑善抽回手,侧身往里走边嘟囔,“感冒而已,去医院也不怕人笑话!”      许肖律瞅着她迷瞪瞪的背影,这人脑子烧坏了吧?      也懒得多说,直接把她拎到卧室下命令,“十分钟,换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PS:JJ的评论似乎抽好了,后台能看见,但是却审核不了...... ☆、二三   刑善呆呆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这是我房间?”貌似他也只在搬家那天来过呀,而且也只在客厅坐了坐。      跟看白痴似的斜了她一眼,“你家也就一室一厅!”一进门都看光了还有什么好玩神秘的。      话是这样说,可刑善还是被他的眼神给刺激到了,要知道生病中的人向来神经比较脆弱,所以相对应的也就会显得无理取闹。      她嘴一瘪,掀起被子就一头钻了进去,闷声嚷嚷道:“出去出去,凭什么闯人家闺房!”      许肖律被她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傻眼的看着眼前大大的一坨,回过神来后立马抓住被子另一角就要掀。      刑善察觉到他的意图,身子一滚就死命压在了被子上。      行,玩真的了是吧,你防的了一角还能防的了四面八方?      手一探就往被子里伸进去,暖呼呼的被窝里她胡乱挣扎起来,没几下擒住她的右脚踝接着猛力往外拉。      刑善连带着被子被拖出一大截,连忙用另一只脚去踹,结果又被他一把就抓住,不由心下一急,大叫起来:“混蛋,色狼,大流氓,竟敢抓我脚,你放开我!”      许肖律威胁似的又大力拉了一把,道:“你当自己是古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抓个脚有什么好哇哇叫的,也就是手感不错罢了!      “赶快起来换衣服!”      刑善愤怒的直捶床铺,抗议:“凭什么呀?你凭什么管我?我就不换!”      “凭我是你老公!”脱口而出的理所当然让许肖律突然愣住。      刑善犹自不察的还在挣扎,叫嚷着:“老公个屁,陪你演个戏罢了现在还被占便宜,你这混蛋!”      许肖律听见她的话脸色一沉,握着的手也更用了几分力,再次往外拖。      谁想,这次刑善正激动的骂的欢连带着双手也在张牙舞爪的挥着,于是意料之中的掌握不好力道整个人都被拖了出去,眼看下巴马上要撞上床沿了,许肖律连忙出手搂住她的腰一转,先她倒在了地上成了一块人肉垫。      摔就摔吧,她认了,被搂也就被搂吧,她也认了,可为什么要面对面呢?为什么要眼对眼鼻子对鼻子嘴巴对嘴巴呢?      若上天安排一定要这样的话那也勉强就算了吧,向来这样的狗血场景在电视中也看得多了,怎么也是类似于男主女主擦出火花的浪漫一幕。      可为什么这样的浪漫到他们两身上就成了悲催呢?      刑善捂着被牙齿磕破的嘴巴蹲在一边,泪花闪闪的看着同样埋头蹲在对面的许肖律。      只是他更显狼狈一点,手捂的地方比较靠下。      许肖律想他容易吗?好心叫个人起床穿衣好送去医院看病,结果病还没看上自己差点就断子绝孙。      哆嗦着身子稍稍缓和了一下疼痛,他才抬头狠狠的瞪向她,舌头舔了舔带着淡淡血腥味嘴角,冷声开口:“满意了?”      刑善被他问的低下头闷不吭声,她也没想到手去撑地的时候会撑到他那个地方,自然反应下的力道自然是意想不到的。      她怯怯的瞟了他一眼,“你还好吧?”      许肖律冷哼了一声,因为时间已经过去了不少疼痛自然缓和下来,现在没什么大碍了。      他又蹲了一会,才慢条斯理的站起身,中间还踉跄了一下,等站直才看向依旧捂着嘴巴的刑善。      高烧本就让她的双颊呈现一片异常的绯红,一番胡闹挣扎下来此时更通红不少,额头还渗出了点点细汗,双眸水润润的显得十分明亮。      许肖律整了整褶皱的衣角,冷眼看着她,训道:“还不去换衣服?是等着我来脱是吧?”      这人的脾性真有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牛性,刑善见识了也妥协了,刚才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她可不认为他的话会是玩笑。      耷拉着脑袋站起身,从柜子里乖乖拿出衣服,转身看着他欲言又止。      “又怎么了?”他问。      “你不出去?”她问。      许肖律皱眉沉思了几秒,手一指外面,下结论:“去客厅换,谁知道你又要搞出什么事来!”      这到底是谁家呀?刑善纳闷了,可看着他阴沉沉的脸又有些不敢反驳,生怕他一个不耐烦真把自己里里外外剥桔子似的给剥干净,僵持了半晌,还是默默转身走出去。      顺便警告了声,“别出来啊!”      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的,出来也没什么看头!      许肖律烦躁的挥了挥手,转身坐在了床沿上。      刑善防备的又看了他一眼,才将门关严实。      许肖律没再去管她,只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发呆,然后抬手伸出大拇指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因为血不多所以颜色很淡。      刚才疼近乎于尖刺般闯进心里,一顿一顿的沉,他还能感受到刑善的柔软以及温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让他抑制不住的激动。      一触即散的快速,甚至只是一个不在预期的意外而已,可依旧深深提醒着他,他吻她了。      若这算个吻的话,可能在他看来算,且意义非凡。      刑善的速度很快,他还在震愣中便闯了进来。      许肖律看着收拾的妥妥当当的她,视线转到那有些红肿的嘴唇,干咳一声,站起身,“那走吧!”      刑善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她依稀看见许肖律的耳朵好像红了!      ——      医院看诊的人很多,刑善坐在位置上看着许肖律在远处排队挂号,高大英挺的男人在一群灰扑扑人流中依旧显眼,其实他真的很好看。      很多时候都是她下意识的去否决这个人的一切,觉得他粗暴龟毛不怜香惜玉,甚至不是个男人,殊不知有很多女人为了他趋之若鹜。      偶尔的几次两人外出,她都发现不少年轻女子的目光都追着他在走,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欣赏。      而他对自己也是极好的,虽然言辞不够委婉好听但实质上都是在为自己考虑,真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刑善捂着又开始犯晕的头苦笑了一下,他此刻的所作所为可谓比一个全职男友更周到了,神色突地一僵,心中一震,男友?      许肖律已经挂完号走过来,看着她独自出神以为又有哪里不适,连忙扶起她道:“很不舒服吗?我们马上去看医生!”      刑善愣愣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微蹙的眉头,紧抿的薄唇,深邃的眼眸中是明显的担忧,她摇头,“还好!”      双手挣了挣想摆脱他的搀扶,却不想对方反而更加紧了力道,刑善皱了皱眉,任他扶着往里走。      刚走进内科,许肖律的电话响了,他拿出来看一眼又放进口袋,把刑善扶到医生面前才又走出门,此时电话已经响第二遍。      他接通,“陈婉?”      那边顿了顿,才开口:“你在哪?”      “在外面,有什么事?”      “我想见你,现在出来好不好?”      许肖律往里看了眼,刑善还在测体温,“现在不行,我有事!”      “若我一定要见你呢?”陈婉突然加大了音量,显得有些激动。      他皱眉,“现在不行!”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电话里的呼吸有些急促,半晌才稍稍稳定,她略显颤抖的说:“许肖律,我是你女朋友!”      话完,通话同时结束。      许肖律把手机放入口袋,若无其事的走进去。      医院长长的走廊尽头,陈婉脸色苍白的靠着墙壁,眼中的泪水还在不间断的往下淌,延伸至下巴汇成一滴滴下落,垂在身侧的双手其中一只还用力的握着手机,暴突的青筋上还有挂点滴遗留下来的创口,被白色的胶带贴封着以防出血。      赵墨拎着一小袋药品站在她身侧,目光灰暗不定的看着她,好久才开口:“回去吧?”      “回哪?”她带着哽咽几乎自语的问。      看着不断模糊又不断清明的地面,心中的疼痛一阵阵扩散开来,她那么那么的努力去靠近许肖律,不管多苦多累始终没有放弃过,只要不断幻想两人的未来,她就有足够的力量走下去。      可前提必须是和他在一起,才能有这样的信心,现在呢?他那样担心急迫毫不遮掩的神色残忍的将她的希望打的粉碎,只剩下冷冰冰的奢望。      赵墨看着因悲痛而临近绝望的女人,明明没了丝毫力气却依旧倔强的挺直着背脊,他眯眼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走上前将柔弱的她揽在怀里。      “我带你去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PS:这星期更新的频率会低点,卡文了,那个......会尽快恢复的,抱歉!^_^ ☆、二四   刑善的状况并不严重,医生嘱咐挂两天盐水就不会有多大问题,许肖律在窗口领完药带着她去输液大厅。      里面人声鼎沸十之八九都是流感人群,个个捂着口鼻咳嗽声此起彼伏。      许肖律还没走到门口就止了脚步,一脸嫌恶的表情。      正巧有护士经过,他手一抬就给拦下了,刑善好奇的以为他要干什么,凑近去一听竟听见他在说要住院,还申明要头等病房。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见过龟毛的可有这么龟毛的吗?      她一把揪住他的袖口往外拖,并不断跟傻眼的护士小姐道歉,“对不起啊,他又抽风了,您别理她!”      语毕也不管许肖律成冰块的脸,直接给拽进了大厅,她还就不信能要他命了。      找了个角落乖乖坐好,等护士过来扎上针,刑善才转头看向他,只见许肖律手捂着口鼻,眉头紧皱,也恶狠狠的瞪着她。      刑善讪讪的一笑,说:“我是为你好,你那个怪癖被别人知道了会当你是神经病,有听见过感冒住头等病房的吗?也不嫌丢人!”说到最后直接成了教育形式。      许肖律又瞪了她一眼,话都没说一句,转头看墙壁,倒不是他不想反驳,而是怕细菌从嘴巴里跑进去。      刑善看见他这幅德性也懒得再开口,唉,真是个疯子。      大厅里闹哄哄的,墙壁角落的电视正放着社会时事新闻,不是哪家被偷了就是哪家被抢了,刑善看了会就没了兴趣,主要是听不见声音,距离远又被人声给覆盖了,只能看见画面不断的在那闪。      她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又看向许肖律,此时他已转正了身体,头低低的,手依旧掩着嘴巴,侧面看过去脸色有些难看,精神也恹恹的。      刑善吓了一跳,连忙凑到他耳边问:“喂,你怎么了?”      许肖律听见声音转头瞪向她,随即愣住,一时不查两人的距离不小心又过近了,放大的脸庞几乎可以看见彼此细小的毛细孔。      刑善干咳一声,快速的退开身体,脸上又开始微热起来,掩饰般的重复问一遍:“你怎么了?”      他摇摇头,声音闷闷的说:“没事!”然后又定定的看了她一眼,低下头。      刑善却觉得这样不行,估计他是真的不习惯这里的气氛,心里突然有些内疚,怎么说都是陪着自己来看病的,结果把他搞成这样,而且刚才对他的态度还那么差劲。      越想越难受,这时正好看见旁边座位的小朋友正拿着一袋话梅吃的津津有味,她抬头看看自己冒泡泡的吊瓶,也不知是药水原因还是怎么的,嘴巴里苦涩的不得了。      于是抬脚踢了他一下,小声道:“帮我去买点吃的吧,我嘴巴苦!”说完还煞有其事的咂咂嘴吧。      许肖律翻了翻白眼,这人事真多,他本来就被这里的味道熏的难受不想动结果还要想着法的差遣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成心的,可看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又不像。      挫败的问:“想吃什么?”      刑善指了指一边,讨好的笑道:“就那个!”      许肖律看着她的眼神更不屑了,居然连小孩的东西都垂涎,想是这样想但还是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刑善才软软的靠向椅背上,然后看着盐水瓶发呆。      许肖律名义上是她的老板,可老板会陪吃饭,陪看医生,陪逛街吗?之前一直没细细想过这些问题,总觉得两人的相处都顺其自然的平常,直到今天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现有些过于亲近了。      若说是演戏似乎也说不过去,杜梅不在他们根本就没必要装什么深情,而且就算在她面前他们以前也没怎么敬业的装过。      那现在算什么呢?朋友吗?可友谊的线条是不是有些过于模糊了?      要提醒他吗?还是控制自己不要接受的过于理所当然?因为她发现自己对于许肖律的亲近并不反感转而有种莫名的温暖,而且是潜意识的。      正想着,许肖律回来了,手上拎着两大袋食品,脸上还戴了只口罩。      他先看了看盐水的进度,再从袋子里面拿话梅递给她,把另外的放到旁边空着的位置上,自己则在原位开始看报纸。      刑善也暂时放下那些纠结的问题,开始吃起零嘴来。      之后的时间就过的很快,没多久就叫来护士拔针回家。      上楼的时候许肖律已经摘了口罩,脸色也缓和了很多,手中依旧拎着那两只大塑料袋,口里絮絮叨叨的说:“这两天感冒记得多喝白开水,还有吃些清淡的东西,不要杂七杂八胡乱吃一通,食物我都给你买了,一袋零食但记得要适量,还有一袋是新鲜的蔬果。”      电梯里空间本就不大,刑善站在他斜后方,可以看见他层次不齐的碎发,还有洁白圆润的耳廓,听见他的话下意识看了眼两只袋子,才发现这人十足的周到。      虽然偶尔嘴巴很坏,此时却依旧抑制不住的感动。      刑善连忙转头看向一边,电梯光滑如镜的照射出她苍白憔悴的摸样,头发毛毛躁躁的像稻草窝,眼睛下方一圈淡淡的青影,脑海里突然想起陈婉靓丽美好的容颜。      很快到了楼层,刑善跟着他的脚步走出去。      走到门口,许肖律等在一侧,刑善摸索着拿出钥匙开门,走进去。      他把东西拿到厨房,分类放入冰箱才走出来。      看着瘫坐在沙发上的刑善,皱眉开口:“等一下记得吃了药再睡,明天准你一天假,早上我会来接你去医院挂点滴。”      刑善安静的听着,等他说完才摆摆手,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去!”      许肖律却很不屑,“你的话能有多少可信度!”若真的会乖乖去医院就不会有中午鸡飞狗跳那一幕了,想到这又想起了那个意外的吻,看了眼她结痂的嘴角,抿抿唇又突然不自在起来。      刑善并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只听见他的话后心里猛地窜上一股烦躁,对他所给予的关怀似欣慰又似难受的烦乱,语气也就不好起来。      “不用你管!”拔高的厌恶语气让两人都愣了愣。      许肖律反应过来后脸色暗沉如墨,冷笑一声,“对,是我吃饱了撑的!”      说完,转身走人。      直到传来关门声,刑善才回过神来,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呆了呆,苦笑着拍拍额头,随后站起身快速的喝了杯开水,吃完药走去卧房睡觉。      她纠结难受什么呢?过段时间想个法子摆脱现状,以后时间一长谁还能记得谁?      许肖律则想的没她那么通透,他好心好意为她考虑为她着想,结果换来这么一句不耐烦的怒吼,换做谁谁不生气?他也不是什么圣人,在别处也没看过别人脸色,现在倒好,厚着脸皮贴上去还被人嫌,不过也算他贱,没事找事,又不是不知道那女人什么德行,管她那么多干嘛呢?      真是越想越窝火,狠狠锤了拳方向盘,瞬时发出刺耳的喇叭声。      几个转弯快速窜进车流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起床看见了读者朋友的留言才特意发这章,顺便申明一下 我不知道小说为何被安排在军旅分类,但小说本身并没有涉及关于军人的一切,包括小说人物背景也和军人无关 PS:中国文字的博大精深往往会让人产生误解,我很抱歉或许是我的词不达意让人产生是否是作者本人的疑惑,在这着重说明小说是本人写的,也亲自在JJ更新 我可以接受大家所说的文字不够华丽,人物性格不够饱满,情节不够紧凑等等一系列小说本身的问题,同时非常感谢提出建议的大家,若我以后还码字的话就可以得到快速进步 但千万别轻易怀疑作者本身,太伤人 PPS:希望大家看文愉快,^_^ ☆、二五   赵墨带陈婉离开后去的是一家好友的私人酒庄,于他来说情绪最好的发泄莫过于借酒浇愁,就算愁更愁至少在那个当下可以让自己得到彻底的放松。      显然陈婉也是这个想法,一碰到酒瓶便直接大口喝起来,丝毫不顾忌喝完后会面临的场景。      赵墨看着她的豪爽微挑眉,顺手捡起一瓶也开始畅饮。      心情不佳的状态下喝酒比平时更容易醉,陈婉到最后只机械的往嘴里灌根本就分不清是水是酒,甚至连自己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只记得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看见了许肖律那张让她沉醉的脸,带着往日不曾有过的柔情看着自己,似诱惑似勾引,然后在不知觉中扑了上去。      再次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宿醉后的头痛欲裂让她痛苦的呻吟出声,难受的抚了抚额头,眯眼看向周围,飞扬的窗帘,木制的藤椅,白色的墙壁到处透露着淡雅简洁的气息。      视线一转看向另一边,顿时倒抽口气,赵墨正氤氲着眼笑吟吟的看着自己,陈婉猛地低头看向胸前,洁白的皮肤□在外,上面布满了红紫色的痕迹,脸色刹那一白,心不由自主的往下沉。      此时某处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痛,让试图想侥幸逃避的她如坠噩梦,怎么会这样?她绝望的想疯掉,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怎么就这么糊涂!      赵墨看见她的动作神色顿时一紧,连忙倾身将她搂住,不顾她拼命的挣扎,只死死的抱着。      陈婉发现自己的抗拒对他丝毫不起作用,不由得嘶声大吼,“放开我,赵墨,你疯了!”      他不为所动,转而低头把脸埋入在她的长发中,深深呼吸一口,突然叹息般的说:“陈婉和我在一起吧!”      她蓦然一震,良久才稍稍稳定情绪,语音含颤道:“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我们还是朋友,快放开我!”      他眼一眯,反而更加逼近她,嘴唇贴着她的耳垂,“我不可能放开你的!”怪异的神色和原本的儒雅判若两人。      “你想做什么?”陈婉也感觉到了他的异样,双眼微红,警惕的盯着他,“你故意的?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不是朋友吗?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他发生关系,潜意识里也不认为赵墨这样的人会做出这种事。      “因为我喜欢你!”他亲了亲她的脖子说的理所当然,眼眸从深处漾出股股温柔,“一直就喜欢,只是你看不见而已,现在你终于属于我了不是吗?”他也曾放开过她的,可是她过的并不快乐而且是比以前更加不快乐,那又何必继续放手呢?也该试着争取了,只是方法强烈点而已,但只要结果是自己所要的不就行了吗?      陈婉愕然的瞪大眼,死死忍受着此刻紧紧相贴的反感状况,惨白着一张脸,冷声道:“我不会和你在一起,我爱的是阿律,我只爱他,我……啊!”疼痛的五官都扭曲起来。      赵墨放开嘴,看着那莹白脖颈上微微渗血的牙印一笑,伸出舌头满足的舔了舔,然后定定看着她的侧脸,淡声道:“和他分手!”      “不可能!”她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      “那我就把我们的事告诉他!”赵墨勾起嘴角,向前方扬了扬下巴,威胁:“看那,我们的一切都被记录下来了,若你不愿我就拿给他看,你认为他会是什么反应?嗯?”      正前方摆着一个小巧的摄像机,电源灯还在不断闪烁,陈婉顿时犹如坠入冰窖全身冰冷,想大吼却喊不出声音,想哭又好像流不出泪,许肖律,她做了那么多年的梦,难道真的只是梦?      像看陌生人似的瞪着他,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卑鄙!”她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掏心掏肺?      “对,我是卑鄙,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若还是这样后果自负!”说完亲昵的亲了亲她的头发,一点不为她的愤怒不悦。      ——      许肖律一整天做事都没什么心思,总挂念着刑善是否有去医院?感冒有没有稍微好一点?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可是一想起昨天的情景又觉得抹不开面子只得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他不由苦笑,也不知为何竟对她上了心。      一筹莫展时陈婉的电话正巧打了进来,想约他出去见一面,许肖律想这样也好省的独自坐在这东想西想,欣然应允下来。      到达约定地点时陈婉已然率先到了,看见他进门笑着招了招手。      许肖律走过去坐到她对面,点了杯咖啡,问:“找我有事?”      拿着杯子的手顿了顿,笑着调侃:“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      “当然不是!”他沉吟几秒,“最近过的好吗?”      “也就这样!”陈婉低着头掩饰眼中的凄凉,“你呢?”      “还好!”      一时两人都安静下来,不知为何比起原先现在能说的话似乎更少了,生硬的比起陌生人都有些逊色,许肖律想总结原因还是在自己身上,从一开始到现在对她的关注就太少,以为给她的已经很周到却不想只是浅浅的微薄。      陈婉此时也觉得有些可悲,这么多年两人相处下来竟一如初始,她不知是自己做的不够还是对方真的太凉薄,或者两者都有,又或者从最初所采取的措施就是个错误,不过不管是对还是错现在都为时已晚。      眼眶又不自主的微热起来,她连忙深呼吸一口将视线转向窗外,阳光明媚的午后,街道上是行色匆匆的人流,这时有个女人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在过马路,脸上带着微笑时不时的低头嘱咐孩子几句,暖洋洋的画面让她的心刺痛起来,无数个不眠的午夜她不止一次幻想过为许肖律生儿育女平淡的生活,现在看来真是十足的讽刺。      “这两天有空吗?”她突然问,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弱,说完还轻咳了几声。      “有事?”他细细的看了她几眼,这才发现这几天陈婉有些清瘦,不禁问道:“身体不舒服吗?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她摇摇头,“小感冒而已,没大碍的!”      许肖律又想起了刑善,微皱眉,“感冒也马虎不得,最好去医院看一看!”      陈婉心里微暖,笑着道:“已经去过了,别担心!”顿了顿,又问:“阿律,我们在一起很多年了吧!”      似感叹的语气让他微微有些诧异,“嗯,怎么突然说这个?”今天的陈婉好像和以往有些不一样。      “若我问你。”她突然抬头认真的看着他,语气郑重道:“现在和我结婚你会不会同意?”话落,放在膝盖上的手顿时握紧,用力到骨关节泛白犹不自知。      许肖律搅拌着杯中的咖啡,神色并不惊讶,却良久无语,其实这个话题他们已经商讨过很多次,以前是因有诸多阻碍所以一直没定下来,而现在阻碍虽然犹在但他的心却不似那时的坚定了,和陈婉结婚那样理所当然的事情开始变得犹豫彷徨起来。      而陈婉对着他的沉默只能悲哀的苦笑,其实早该想到的,会由此一问只不过不甘心罢了,这些年的付出不说回报至少总要留下点痕迹,可惜结果还是让她失望,那样明显的抗拒又怎么看不出来。      “不愿意对吗?”仿佛自语般的开口,“其实我已经想到了,之前你说是因为你奶奶我还相信着,那么现在呢?”她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眼睛,“现在的原因是什么?”      许肖律却不似她的激动,眼中因她的话闪过一丝迷茫,“可能是……”      悠长的迟疑让陈婉缓缓接上口:“刑善吗?因为她吧?”      神色呆愣了一下,随即眼眸慢慢变得清明,最后轻点头,样子带着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曾察觉的腼腆。      直到这时才领悟到何为真正死心,知许肖律如她又怎么会不明白这幅表情代表了什么呢?      迷恋与向往,是她这辈子终其一生都无法再得到的东西。      心里泛起一阵阵的酸意,有不甘,有羡慕,有嫉妒,无数种情绪顷刻间喷涌而上最终化作一道晦暗不明的苦笑,她看着自己微颤的指尖,声音死气沉沉的开口:“既然这样,那我们分手吧!”      许肖律没想到陈婉会提出分手,这时不管多么想要忽略也掩盖不了自己耽误对方多年青春的事实,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内疚,但毕竟自己永远不能给她所想要的,所以这个结果已经是算最好,她也可以更快的去找寻属于自己的真正幸福,而自己也可以在她需要帮助时伸出援手。      同一时间的刑善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母亲张婉玉来电告诉她林乾的父亲从楼上摔了下来,现在正在医院动手术命令其赶快回家。      刑林两家祖父辈是世交,两老头交情好的如胶似漆堪比双胞胎,导致他们的父辈也成了一个裤裆长大的好哥们,尽管后来人事变迁双方的生活物质条件开始产生差距,可刑家并没有因此搬离老家,彼此的交情也依旧没变。      其实刑培山很早以前就想着拉林远恒一把,可惜对方总想着法拒绝,不为别的只为了那份薄弱的清高与自尊,或许是家族遗传的原因林乾也将这一特点十足十学了个透。      从初懂人事起便有着一股勃然的傲气,以至于总跟在他屁股后跑的刑善也变得节俭低调,那会是有样学样生怕他一个不待见就厌恶了自己,后来则渐渐的养成了这个习惯,没有人了解一个千金大小姐为什么愿意过如此清贫的生活,只有她知道这样才能离林乾更近一点。      刑善到达医院时手术已经顺利结束,幸好问题不大只是些需要长时间修养的外伤,欣慰的同时也不由的松了口气。      刑培山夫妇看见许久未见的女儿有些欣慰,只此时并不适合叙旧便简单的聊了几句,又陪着麻醉还未过的林远恒坐了会才先走,刑善没有跟着离开。      林远恒身体还很虚弱和刑善说了几句话便昏昏欲睡起来,她也不好继续和病人唠叨,只得噤了声。      病房里一时有些安静,她转头看向从进门就没正眼瞧过自己的林乾,一身风尘仆仆的憔悴,脸色也有些苍白,估计是吓得不轻。      虽然他们两父子一直以来交流的很少表面看过去也没多大感情,但她知道林远恒对林乾有多重要。      嗷嗷待哺时母亲跟着别人跑了,是林远恒当爹当妈的把他拉扯大,可能也是这个原因让他比同龄人更早熟沉稳几分,记得有一回林远恒因工作过度负荷而晕厥被送医院,年仅十三岁的林乾同此时一样呆在医院里处变不惊的料理着一些杂事,当时人人都为他的成熟懂事而惊叹,可没人知道那天的晚上白日里平静淡薄的少年躲在厕所里哭的像个丢了家的孩子。      刑善向他走近几步,轻声问:“晚上你住医院吗?”林远恒此时的样子必须得有人照看,而依林乾的性子是绝不会借他人之手的。      果然,他点头。      “那你现在回去收拾一下吧!”刑善建议,“我留下来帮你看着。”不然走的人也不会放心。      林乾这时才转头看向她,目光专注且灼灼,仿似不认识她一般。      好一会,直到刑善显露出招架不住的尴尬时,他才神色淡淡的开口:“不用,你和我一起回去”掖了掖被子,接着道:“我会请护士先帮忙注意一下!”    ☆、二六   两人并肩走出医院大门,刑善去叫出租车却被林乾拦下,“我们走走吧!”      手一顿,“好!”      已是日落黄昏,车流量开始逐渐增大,他们沿着江边慢慢走,夕阳将两道灰色身影拉的老长。      身边时不时经过刚放学的学生,穿着统一校服三三两两结伴而行。      刑善看着他们不由开口,“年轻真好!”      “你现在也不老!”      摇摇头,有些感慨的说:“没那时的疯狂了!”尽管只相隔几年,心态却非同日而语。      林乾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群少年正好骑着单车呼啸着滑过。      突然想起从前,也是这条道上,也曾是这个时间,她死皮赖脸的拉着自己的单车,嚷嚷着要他送她回家,记得当时周边围了很多人,自己尴尬的不得了,脸上跟火烧一样却拿她没一点办法,后来僵持不过最终让她得偿所愿。      至今都能记得那天如血般的余晖,似羽毛的微风,身后的人悄悄拽着自己衣角不时的愉悦哼歌,她不知道那次坐在前方的他特意放慢了车速,也和她一起快乐着。      林乾压抑住因回忆泛起的涩然,将视线投到江面,转移话题问:“这次来打算呆多久?”      “呃……”临时过来的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刑善估算着说:“就几天吧,不好说,你呢?”      “一星期后回去!”他顿了顿,“到时你和我一起走吧!”      刑善惊讶了一下,他对自己虽没到避之不及可也不曾特别亲近,像此刻这样的话语似乎从不曾说过。      林乾好似知道她的疑惑,淡淡解释说:“你爸妈总念叨你,这次回来就多陪他们几天,让长辈省省心!”      和林乾关系疏远后刑善其实也回过几次家,只是两家住的近怕遇见他便总是匆匆的来匆匆的走,很少会在家好好呆上几天,此时听他这样一说也不禁有些内疚。      点点头,“知道了!”      两人就这样走了近一个小时才到林家,刑善跟在他身后走进去,这里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了,林远恒不止一次的邀请她,却每每都找借口推辞,以前跑的勤也只因为林乾,后来既没了这个源头也就失了兴致,更是下意识的抗拒起来。      穿过小花园走到屋内,家居摆设一如记忆中的摸样,林乾让她在客厅坐一会,便走进卧室去收拾东西。      没多久他便拎着两个袋子走出来,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在这边吃晚饭吧!”      “不用了!”刑善站起身,摇头,“你马上得回医院,我还是回家吃。”      他置若罔闻直接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东西,“我知会过你父母了!”顿了顿,又道:“去医院也不差这点时间。”      天已接近墨黑,他围着围裙站在灶台边切菜,昏黄的灯光在他眼前落下一片阴影。      林乾的手艺很不错,这是他从小历练的结果。      桌上很快摆上了三菜一汤,刑善给他和自己盛好饭,便坐到桌边。      小时候张婉玉心疼这样的他总想着法把人带回家,稍稍长大一点后他就很少再来,不管张婉玉怎么劝都没用,最后不放心就开始把自己的女儿往这赶,连带着那些小包大包。      因为这个原因刑善很早便尝到了林乾的厨艺,只是那会她挑食不爱吃粗粮,总抱怨他做的菜不够好,林乾也狠,每次都做些炒土豆之类的堵她,你要不爱他就越做,还偏让你吃,不吃就不和你说话,刑善脑子简单为了能和林乾聊天便逼着自己啃土豆。      而今天桌上无一不是自己爱吃的菜,刑善叼着只红烧鸡翅麻木的吃,一直以为他不知道,却不想原来是悄悄记着。      “姚晴知道了吗?”她收回心神问。      拿筷子的手一顿,“知道!”      “那她来吗?”以自己对姚晴的了解不会不来。      “我没让她来!”波澜不惊的音调。      所以不是她不想来,可是为什么呢?      吃过饭,帮着林乾收拾完屋子,一起走出门。      刑善累了一天晚上不再去医院,两人在路口分别。      林乾突然开口叫住她,“你和许家是什么关系?”      夜里的风有点冷,刑善紧了紧衣领,想起上次酒会上的相遇,“误会而已!”      他认真的看着她,“那……许肖律呢?”博远的二当家,为人低调清冷,要在这个圈子沉浮不可能不认识他,而且还是几次携着刑善出现的男人。      刑善突然想起许肖律硬逼着自己去医院的情景,高大沉稳的男人那时幼稚无理的像个小孩,对他是什么感觉呢?好像在不知不觉的发生着自己意想不到的转变,她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所以这个问题现在回答不上来。      摇了摇头,“我先回家,明天去医院看林叔!”      不给林乾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类似于逃避的举动让林乾的心阵阵往下沉,几十年如一日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刑善,或许此刻她自己还不知道,但他明白她对那个人其实是上心了。      刑善是个很简单的人,喜欢了就会不顾一切不撞南墙不回头,也是这个原因他才一直很放心的将她放养着,打算等时机成熟了再将刑善带回自己身边,而此刻预料不及的现状却打乱了他的脚步,是不是该重新把刑善抓住?      刑善走进家门,刑培山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她过去打了声招呼坐到对面拿遥控器转台看电视。      刑培山放下报纸,拿掉眼镜捏着鼻梁边问,“林乾那孩子又去医院了?”      “嗯,估计这几天都要睡在医院!”      “也难为他了!”他感慨了一句,转换话题,“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张婉玉端着水果盘也走过来,看着自家女儿附和道:“是啊,你总有一天要接掌家里的企业,也该回来学习学习了!”以前年纪小便由着她,现在大了总归是要担负起责任的。      刑善也知道自己逃不开这个命运,可实在对商业提不起兴趣,可能是过惯了这样悠闲的生活,对于圈内的尔虞我诈阿谀奉承真真膈应的很。      刑培山明白她在想什么,毕竟是自己看长大的孩子多多少少都能摸清性子,拍了拍膝盖,“你要实在不喜欢也有另外的办法!”      刑善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和林乾结婚!”林乾的能力他再了解不过,而且把不着调的刑善放他手上也放心。      “结婚?”还是和他?      刑善惊讶过后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这些个长辈还有这离谱的想法?不懂事那会听见他们这样说总乐呵呵的独自高兴,也总以为自己会和林乾在一起,可自从姚晴的事情的发生后她就再也没有奢想过,或许心中偶尔还是会难过,但也仅仅是对曾经一心付出的感情觉得涩然,那些年她没长眼,自认为的喜欢对别人却是十足的负担。      “爸,以后别说这个了!”她难得认真的对父亲道,“林乾有自己喜欢的人,而我也会找到自己喜欢的,我和他可以是好朋友好兄妹,但绝不可能结婚!”她从没像此刻这样明白这个认知。      以前不可能,现在不可能,以后更不可能。      刑培山微微诧异了下她坚定的态度,倒也不再说什么。      刑善想起什么对着张婉玉突然开口:“妈,给我点钱!”      自从有能力后她便很少向家里要钱,以前就算拿也拿的很少,现在既然认清和林乾是两条路上的人也就不必在亏待自己,何必自找罪受呢!      张婉玉本就心疼刑善的清贫生活此时自然忙不迭的点头,自家女儿开窍不再自找苦吃心里哪会不高兴?饭没吃完就跑房里去拿钱给她,现金银行卡双管齐下。      刑善也不管具体有多少,直接塞进口袋。      用过饭,略显疲惫的回到房间,还没坐稳电话就响了,拿出来一看,屏幕赫然闪着许狐狸三个大字,脑袋顿时一个激灵,想起来到现在还没向他请假。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事情很多,更新也就迟了不少,不过绝对不会坑 PS:下一章星期二更,祝看文愉快!^_^ ☆、二七   面容扭曲的踌躇几秒,接通,“喂?”      “去过医院了吗?”缓和的语气显然还没发现她跑掉的事情。“感冒好点了吗?”      “去过了,医生说没大碍!”乖巧的回答,力持表现稳当才能取得更大的谅解。      “嗯!”他轻轻了应了声,顿了顿,又说:“我要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      他干咳一声,语气好似有点尴尬,“明天过来时我告诉你!”      明天?刑善欲哭无泪,吭吭哧哧的说:“我明天去不了!”      对方安静下来,她的心一下提到了半空中,“许肖律?”      “你现在在哪?”音调突降八度,阴冷的让人不禁抖上一抖。      刑善连忙说:“我妈今天打电话给我说家里有事,所以我就回来了!”      “你妈?”不悦一扫而空,转而疑惑的问,“你妈找你什么事?”这还是第一次听见她提家里人。      “我家一亲戚从楼上摔下来了,所以叫我过来!”刑善想反正本质差不多这样说也不算欺骗。      既然是突发状况许肖律也不好责备什么,“那你在家休息几天吧!”      “我想好了,呆一星期!”      “什么?”许肖律在对头惊呼出声,“你亲戚很严重吗?你要呆一星期?”听她的语气也没多伤感呀!      “我好久没陪我爸妈了,就趁这次机会好好陪陪他们!”刑善解释道。      可惜效果不佳,许肖律显然是不乐意,电话里很长一段时间都陷入了寂静。      刑善对自己的不告而别本就心虚此刻他一个沉默便更加惶然起来,只巴巴的说:“你别不说话呀!”      还是安静,只剩一道浅浅的呼吸绵长着,也不挂电话。      刑善没辙了,只能硬着头皮哄道,“兄弟,我错了还不行吗?就这一次,下次我再也不敢了,而且只呆一星期绝对不多出一天,你宽容宽容行不?回来的时候我给你带好吃的,我们这的特产,许肖律,哎,你倒是说话呀,别……”      “我和陈婉分手了!”他蓦然打断她的话,然后又小声的强调一遍,“真的分手了!”      刑善心头一顿,然后快速跳动起来,看着黑乎乎的窗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分手了?可是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个?还有她呆在许家不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吗?现在既然分手了她还要继续在他家吗?      “那……”刑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对方似乎也在等她的反应,此时听她只说了这么一个字,连忙接口问:“你想说什么?”      “那我是不是不用去你家了?”      另一头沉默了会,咬牙切齿的说:“刑善,你这笨蛋!”语毕,电话也随之被用力挂断。      刑善呆了呆才将手机扔到一边,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半晌才抬手抚上左胸口,为什么她会觉得高兴呢?      ——      第二天,刑善草草吃了早饭就打算去医院。      刑培山叫住她,“刑善,等一下记得告诉阿乾我帮他们找了个保姆,估计早上也会去!”      刑善点点头,应了。      去的路上经过嘉豪豆浆,又特意绕进去买了一份,记得林远恒向来就钟情于这家,自己在的时候他每天都来风雨无阻。      到病房的时候有个陌生的中年阿姨,估计就是自家老爹请的保姆,一问果然是,刑善向她打了声招呼,看了眼正忙碌收拾东西的林乾,笑着坐到病床边将手上的东西提起来对林远恒道:“林叔,看,我特意给你去买的!”      林远恒笑的十足欣慰,点点头,“我就一直念着这豆浆了!可惜呀!”他摇了摇头,眼睛往旁边一扫,“我刚吃完!”      刑善随着他的目光一看,垃圾桶里正放着有嘉豪豆浆字样的塑料袋。      林远恒拍拍她的手,“早上林乾特意去买回来的,不过他自己还没吃,正好把你的给他了,也不算浪费!”      刑善点点头,把东西放到床头柜上,开始和林远恒东拉西扯,直到看见林乾拿着热水瓶出去才止了话语,随后跟上。      “林乾!”她快步追上去,“为什么不让那位阿姨帮忙?”请保姆来本就是为了减轻他的负担,现在来工作的干坐着,可以休息的却忙的晕头转向。      林乾脚步顿了顿,随即依旧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让他怎么说?他可以接受任何人的帮忙却不能接受刑家的,因为那样会让他觉得自己离刑善越来越远,他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和她并肩站在一起,用自己的能力,或许刑善不会在乎,可他自己不能不在乎。      说他自尊心强也好,爱面子也行,但这是他唯一能坚持的。      刑善并不了解他的想法,在她看来事情很简单,就是为什么现成的舒坦他不要?      “林乾,你到底在想什么?”她追着问,“有人帮你不好吗?”      不是不好,只是她家的不能要,别人的他可以还,而刑家的却还不清。      他终于停下脚步,“刑善,你能不能别管?不要总是多管闲事!”      刑善委屈,“我是为你好!”      “可是我不想欠刑家的!”林乾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      刑善震在原地,终没再追上去,压抑着心里的难受想别人自愿的她又何必呢?      回到病房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和林远恒聊天,林乾进来也没看他一眼。      这天傍晚,刑善要走的时候,林远恒突然说,“林乾你和刑善一块回去吧!昨天刚回来晚上又没睡好,今天你就在家好好睡一觉,我这里没事!”      林乾自然不肯,只是拗不过林远恒,最终和刑善一块回了家,走的时候还特意付了钱给那保姆。      对方连连摆手,偷眼看刑善的脸色,显然是知道她身份的,想来也是雇主都给过自己钱了哪有继续拿钱的道理。      林乾看出了她的顾忌,只轻描淡写的说:“若不要的话我可以换人!”      保姆再不做推辞,把钱拿了过来,利益当头总不能丢工作。      刑善在一边冷眼看着,直到这时才笑着说了句,“也是,阿姨,人货两清总要弄清楚的!”      话里有话的态度让林乾呼吸蓦地一滞。      两人回家,一路无语,气氛清淡无比。      分道扬镳时,林乾出声邀请,“一起吃饭吧!”      刑善摇了摇头,看着半天的红光,笑说:“算了,还是分的清楚点比较好,省的以后算不清!”对他摆摆手,“我先走了!”      林乾突然拉住她,脸色有些冰凉,“你什么意思?”是要划分关系了?      她瞟了眼拽着自己胳膊的大手,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罢了,他又何必激动?      挣脱开他的束缚,“字面意思,既然你喜欢和我们刑家划清界限,那么我也会好好呆在自己的地盘,不逾越一分一毫,至于我爸妈,他们不知道你的心思,他们疼你你也是知道的,这些事希望你别在他们面前说。”年纪大的长辈无一不希望孩子们和乐融融,她不忍看自己的父母失望。      刑善转了个身看向别处,“今天林叔一直念叨着要你结婚,你尽快把姚晴带回来给他看看吧!”说完就走,毫不停留。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怎么回事评论总回复不了,不过我都有看 谢谢大家的支持!鞠躬! 事情还是多,下一章周六!(抱歉,速度太慢了!) PS:祝看文愉快!^_^ PPS:koyou的话总不时让我感动,谢~!^_^ ☆、二八   林乾这次醉的很严重,话落的同时便睡了过去。      刑善从他身上吃力的爬起来,揉了揉酸麻的膝盖才转身去卫生间拿了条热毛巾帮他擦脸,又收拾完茶几上的狼藉顺便给家里打个电话才有些脱力的坐到一边。      灯光下的他睡的像个孩子,没了白日里的清冷多了一份柔软的温和,眼睛并没有因为刚刚的流泪而红肿,他似乎生来就是个少泪的人,额前的刘海软软的垂着,听说发质柔软的人性格也比较软弱,可眼前的人却偏偏相反,性子硬的像铁棍。      刑善又想起他刚刚说的话,“别走”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也可以认为他对自己也是有情的?但奇怪的是,这样的认知并没有让自己多么高兴,反而有种莫名的茫然。      她看了眼不早的夜色,也懒得再去想,帮他拉好毛毯,关灯走出去。      ——      林乾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宿醉的后果便是头疼欲裂,他面色痛苦的抚着额头回想昨晚的情景。      依稀记得刑善好像有来过,至于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却是记不太起来。      拽着毛毯又思忖了会才起身,匆匆洗把脸换身衣服就往医院赶。      林远恒的面色比前两天已经好很多,胃口也改善不少。      林乾给他倒热水洗脸的档口刑善进来了,和昨天一样买了份嘉豪豆浆,献宝似的递给林远恒。      仔细看了眼她的神色和往日没有任何不同,林乾垂眸难道是自己多想了?      中间趁着林远恒午睡的时候,他开口问:“你昨天来我家了?”      刑善剥桔子的手一顿,后又若无其事的点头,“啊,怎么了?”      “我是不是说了什么?”      你以为你能说什么?摇摇头,“没,你喝醉后就睡了!”      “真的?”他还是有些不信,      “你以为呢?”      顿时屋内一阵安静两人都不再说话,少顷自顾自一个做事一个吃食,倒也相安无事。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如此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似乎那天的失态和矛盾都不曾存在过,但只有他们自己明白有什么东西其实已经不一样了。      要回C市了,刑培山夫妇将这两个孩子送到车站,张婉玉将手上拎的东西都递给他们,对着刑善嘱咐:“有时间多回家来看看,一年到头就知道往外跑!”      刑善接过她的东西,连连点头,漫不经心的应着:“知道知道!”      张婉玉被她敷衍的态度弄的一阵恼火,拍了下她的脑勺后转向林乾,说:“回去记得帮阿姨多管管她,这丫头向来就没分寸!”      林乾看了身边的人一眼,点头应允下来。      道了别,前后一起爬上车。      刑培山搂着张婉玉的肩,对着一脸忧色的她宽慰道:“孩子大了有他们的生活,走一步算一步吧,只是苦了林乾了!”      昨晚他特意来找自己拿出一笔钱,说是这些年对他家的照顾,不收还摆出不罢休的姿态,这孩子太要强,太想不通,其实到最后苦的还是他自己呀!      车子很快开起来,窗外的景物或陌生或熟悉都不断飞速后移,并排而坐的两人却是一路无话,相比邻座的热闹他们寂静的过分。      刑善不禁觉得有些可悲,曾几何时他们连话题都找不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乾先开了口,“我现在在华氏工作!”这是他第一次谈论到自己的工作。      这件事刑善是知道的,“做的还好吗?”      “还可以!”      应该是谦虚了,若只是还可以怎么可能出席博远的酒会?“那很好!”不论怎么样在那里都会有个好的前景。      “刑善,我不喜欢仰人鼻息!”他侧头看着她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      “你认为我会成功吗?”      “我从来没瞧低过你!”只是你自己习惯性否决自己罢了!      “等我找到自己位置的时候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刑善慢慢转头,带着明显的惊诧看向他,眼前的男人却只平静的看着前方,眉目淡然嘴角微勾,闲散的仿佛刚才的话语不过是种错觉,可是会有那么清晰的错觉吗?但若不是错觉他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一直记得那天他怒火中烧的脸,对着自己咆哮出声的样子,如此的愤懑不平又怎么可能是伪装?      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别开玩笑了!”      “我说真的!”他长长的舒出口气,分析道:“我们有那二十多年做铺垫,还有什么不能在一起的呢!”      既然如此明了为什么以前不曾这样坦白过?      刑善又把视线转向窗外,看着那飞逝的麦田,“你不是和姚晴在一起吗?”      “我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林乾反问。      什么叫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那次他气冲冲的跑回来质问自己不就是因为姚晴吗?      “你没和她在一起?那你那天为什么要那样说?”说刑家你高攀不起,说让她不要再缠着他。      这让他怎么解释呢?      那天姚晴跑过来告诉自己说刑善已经在开始谋划未来,大学毕业后他们就结婚然后让自己接管刑家的家业,可以让他少奋斗十年,可以让他家过的舒坦点。      一听见这些话可想而知当时的自己有多么气愤,这才不顾一切的跑过去向她表明自己的态度,告诉她他绝不会利用刑家来达成自己的事业,也是从那次开始他变得比以前更努力更进取,势必要拿出成绩来给刑善看,那样才能对得起彼此。      直到后来的一次意外,他无意间听见姚晴说那不过是她所编造的话语,她觉得不公平,因为她不比刑善差为什么就不能站在他身边?      姚晴不懂,她再优秀也不可能是刑善。      他不可能和姚晴走到一起,但事已至此也不打算向刑善解释,他总以为他们有很多时间,而这些时间足够他完成梦想,也足够维持刑善对自己的感情。      “那次是误会,我很抱歉!”      一句话将一切都给抹灭,刑善想误会总归是误会,可这次的误会却是延迟的太长,她喜欢林乾,曾放下自尊的去喜欢过,可能也是因为这样的一次而耗尽了她所坚持的力量,误会解开后除了出口气的轻松外却得不到另外的特有情绪,下意识摸了摸背包的边角,那里放着张婉玉给她的房租费。      刑善想,他们终是回不去,也走不来了。      气氛凝重中,突来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平静。      她拿出来一看,是许肖律,那张桀骜不驯的脸又瞬时出现在了自己脑海。      大拇指在屏幕上来回的擦拭,直到铃声快尽末尾,才接通,对方洋溢的质问声立马传来,“怎么接电话这么慢?”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周一更~! PS:看文愉快!^_^ ☆、二九   难搞的家伙,刑善心里腹诽一声,还没开口他又在那径自说道:“在回来了吗?”      “对!”估算着说:“还有一小时左右路程!”      “嗯!”他沉默了一下,吭吭哧哧的说:“回来后我有事要说。”      不就是和陈婉分手吗?其他还能有什么事?疑惑的同时也顺便问了出口,谁想他咬紧牙就是不泄露一丝半点,没办法只能由着他去,只心里感觉这人似乎越活越回去了。      挂上电话,转头正对上林乾冰凉的视线,她一愣,随即抿唇看向别处。      车子还在不停的开着,一个小时很快过去,行人三三两两开始往外走。      刑善手一空,便看见林乾接过了自己的行李,他轻描淡写的说:“人多,我帮你拿!”      两人穿过候车大厅,刚到出口,刑善的脚步突然顿住。      人头济济的当下许肖律手插口袋闲闲的倚在车身上,穿着考究的衬衫外罩银色休闲西服,风姿卓越令经过的路人不由纷纷侧目。      他也看见了他们,原本从容的脸顿时变得冷凝,眼眸微眯带着浅显的不悦。      刑善一阵尴尬,竟有种红杏出墙被抓的心虚,看着他缓步走来心里越加慌乱。      许肖律在他们眼前站定,视线扫过两人,后一笑,“我是不是多管闲事了?”他看着林乾手中的行李袋,讽刺的说:“还以为你是一个人回来却不想有良人相陪。嗯?”      这几天因为负气硬忍着不给她打电话,算着时间知道她今天要回来才又巴巴的打了过来,更是亲自跑来接人,可对着此刻的状况真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这没出息的。      刑善连忙从林乾手中接过东西,没发现对方在瞬间僵硬的双手,极力撇清:“没有,你来我很高兴!”      心里稍稍舒坦了些,“那你什么时候走?”      刑善拎着东西向他走进一步,“当然是现在了!”不然还要在这干站着?      许肖律把她手中的东西接过一部分,“那走吧,剩下的自己拿!”      剩下的重很多耶,她傻眼,抗议道:“你这家伙怎么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闲闲的看着她,“猪!”也不想想自己是为了她好,一天到晚不知道运动,现在感冒还没痊愈自然更要想办法让自己出出汗,现在这么点东西还嫌重,真是没用的丫头。      想是这样想,可还是从她手里又接过一小半,下令:“好了,这些必须自己拿!”      刑善不甘不愿的拎起,朝林乾道了声再见就要走,却被他从后面紧紧拉住,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林乾悲愤的瞪着她,心中的嫉妒止不住的往上涌,她怎么可以当着自己的面和另外的男人有说有笑?甚至为了别人能把他当隐形般置之不顾,这样的局面他接受不了,一点都接受不了!      “车上的话就这么快忘了?”      “什么话?”她挣了挣被他拽住的手臂,疼痛让她的表情有些扭曲。      凌厉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粉碎,咬牙,“刑、善,你竟一点都没上心?”他要他们在一起,可她却一点都没往心里去。      还要在说什么,许肖律插了进来,将刑善瞬时带过去,目光冷冷的看着他,“你这是做什么?”      “你管不着?”隐忍着急促的语气对着他身后的刑善径自道:“过来!”      许肖律无视刑善的欲言又止再次插话,只是一改方才的冷凝,转而淡笑道:“先生,需要我提醒你一下自己的身份吗?”      把刑善搂到自己胸前,指着她:“堂堂博远孙媳是你能勾搭的?”      他蓦地一震,脸色铁青着直愣愣的盯着刑善,为什么她不说话不否认?双手紧握到青筋直冒,可是依然没法让她自动开口辩解,只这一秒两人的距离顿时犹如跨越洪荒般的遥远与陌生。      刑善皱了皱眉,虽然对于许肖律的话语并不认可不过现在也懒得去争辩,毕竟有些事总要有个了断,自己做不到借助外力也不是不可。      “林乾,你先回去,我觉得还是这样好!”过去了的事情没必要再继续去做纠葛,太累也太傻。      拽了拽许肖律的衣袖,低声道:“我们走吧!”      林乾失魂的看着他们走远,刑善的决绝终于让他陷入前所未来的绝望,什么叫这样好?她的意思是不会再和自己走到一块?      一想到这个认知胸口便疼痛难当,听话乖巧的孩子再也不是他的了?这让他如何接受?      这边,两人将东西放到后备箱,随后上车毫不犹豫的冲入车道。      这些天杜梅想刑善想得厉害,本来是一下车就要接她去许家的,不过现在看她风尘仆仆一脸疲惫的样子许肖律也就没忍心,直接朝她的公寓开去。      可一想到林乾心中又有些愤愤,那个男人他认识,上次在超级市场碰到的就是他,记得当时刑善对他反应还很大,今天没想到两人会结伴回来,想想都有点憋得慌。      刑善对他不断变化的脸色感到莫名,记起刚才电话里说的事情,连忙问:“对了,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许肖律呆了一下,随即想到什么似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也没心情再去顾虑那些有的没的了。      刑善对着他反常的反应更惊奇了,“很重要的事?”      他点点头,目光有些闪烁,“我和陈婉分手了!”      “你说过了!”      “那……”他咳了一声,“你有什么想法?”      你和女朋友分手她能有什么想法?刑善沉默着。      许肖律瞟了她一眼,又问:“你有男朋友没?”      “没有!”      “嗯!”他淡淡的应了声,随后故作镇定道:“那做我女朋友吧,反正我也单身!”      刑善猛地转头看向他,眼睛睁的大大的,满满都是愕然,心脏又开始不规律的跳动起来,结结巴巴的问:“你……你说什……什么?”      话说出来后反而没之前的紧张了,他浅笑着重复道:“做我女朋友吧!”自己未娶她未嫁,年龄又正好,似乎没有什么可抗拒的理由。      “为什么?”刑善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人刚和女朋友分手就开始找替补,动作是不是也太快了点?      正好红灯,他手肘撑在方向盘上轻抚着自己的下巴,好似在思考,半晌不答反问道:“你很讨厌我?”      诶?这个叫人怎么回答?刚开始确实是真的很讨厌,不过现在的话……她摇摇头,“只是觉得龟毛罢了!”      许肖律嘴角抽了抽,白了她一眼,又问:“那喜欢我吗?”      靠,刑善老脸一红,恼羞的瞪着他,什么时候这家伙脸皮变这么厚了。      他被她的反应逗得轻笑了一下,眉眼顿时舒展,严肃的脸庞柔和万分,十足好看,接着说:“我倒是挺喜欢你的!”      刑善脑袋突地一空,脸上的红晕飞速扩散开来,看陌生人似的盯着他,“你今天吃错药了?”怎么什么都敢说?      许肖律也不反驳自顾打着方向盘,很快到了公寓楼下。      刑善正要去开门,锁在同一时间落下,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掩饰不住的紧张,壮胆般的冲他吼,“你搞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总觉得有地方不对看着很别扭,可是又找不出来,麻烦大家帮着也看看吧! 下一章周三,现在基本会隔日更!^_^ ☆、三十   “你还没回答我!”许肖律认真的看着她,顿了顿猛地倾身过去,将吓到的她逼到车门上,双手撑在她两侧,连呼吸都交融在一起。      刑善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沉重且快速,她略略屏气,小声嗫嚅着:“你要做什么?”      此时窗外的光线射进来,将刑善的脸划分成半明半暗,许肖律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靠近,看着她不断轻颤的睫毛,“我想吻你,若你不拒绝就是答应了!”说完,突然伸手箍住她的后脑勺迎了上去。      瞬间的触感十分柔软,如相触的羽毛般软绵柔长,还带着点点的湿润诱惑着人想要不断的深入探究,他描绘着她蜿蜒的唇线,然后不间断的往里探。      刑善被他拽住的那一刻便下意识的挣扎起来,可惜却被对方死死的按着,双手也被紧紧抓在胸前动不得分毫,车里空间小想拿腿去踹也没这个余地,唇上的蹂躏还在继续她晕乎乎的想什么叫不拒绝就算答应?她根本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许肖律自然不清楚她的想法,他只知道眼前的人他不想放弃,所以必须牢牢抓住不论用什么方法,仅此而已。      以为自己会被憋过气去的时候许肖律缓缓放开了她,看着刑善双颊泛红目光湿润迷茫的样子心里一动,随即对着她小口小口呼吸的样子又觉得好笑,估计是被吓着了,毕竟这样的攻势连自己都没想到!      他放开手起身率先开门走出去,从后面拿出行李,转身时刑善也已经走了出来,站在车子旁面色局促的摸样。      自动忽视她的尴尬,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我都帮你拿了,进去吧!”      刑善连忙慌乱的转身往里跑,心里则奇怪的想着,你说这人几分钟前还嚷嚷着让她自个提行李,现在不过嘴碰嘴了一下就自动升级为有免费劳力,是不是太势力了?      “哎,等一下!”他又叫住她,手指指后面,“说错了,还剩了点东西呢!”      刑善的羞涩顿时跑的不见踪影,龇牙咧嘴的瞪着他,几秒后不服气的大吼,“有你这么当男朋友的吗?一点都不体贴,你当我是你妈啊!”      一点男人风度都没有,什么都斤斤计较,什么人呀这是!      许肖律在一愣之后霎时笑的风姿优雅,可见心情十分愉悦,但犹是如此依旧未因她的话所动,语气坚定道:“当妈你估计不够格了,但是当女儿可以,我就是把你当女儿在使唤!”他扬了扬下巴,“快去!”      刑善被他说的一阵窝火,僵持几秒最后还是不甘不愿去了,没办法那是她的东西呀,别人不心疼自己总不能不心疼。      若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当被他拽着拉去楼梯时那才叫真正的傻眼,指着笔直的楼梯,“你不会是叫我爬上去吧!”      许肖律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偶尔锻炼锻炼有必要!”      刑善转身就走,这个疯子!      却被他一把拉住,直接往楼上拽,刑善收势不住跟着往上爬了几步才狼狈的停下,恼怒的大吼,“许肖律,你发什么疯,毛病呀,要爬你自己爬,我不干!”说完直接往下一缩蹲在了地上,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摸样。      他也不说话只沉默的看了她几秒,安静的楼道里充分洋溢着两人僵硬的坚持。      好一会,他把手上几个袋子往手肘上一挂,放开刑善的手直接抱住了她的纤腰,开始向上拖。      刑善顿时发出一阵惊叫,手舞足蹈的开始挣扎,可背对着他往上走的姿势根本使不上力,而且被他以这样的方式抱着又觉得尴尬,同时还得努力保持平衡,就这样拉拉扯扯的上到了二楼。      许肖律停下脚步但抱着她的姿势不变,嘴唇贴着她的耳朵,问:“现在走不走?”      刑善扒着他放在腰上的手,可怎么都掰不动,不由委屈的大吼,“许肖律,你他妈欺负我!你这混蛋!”还说什么当他女朋友,这才刚开始呢就落魄成这样,要这么下去以后还活不活?      许肖律不为所动,依旧紧紧搂着,“走不走,不然就这样上十二楼!”      刑善抿着嘴不出声,直到他又要行动的时候才吭吭哧哧的说:“我走!”      许肖律立马松开她,看着眼前低垂的黑乎乎的脑袋知道这丫头委屈了,将她手上的东西接过来,又空出一只手牵住她的,“走吧!”      刑善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撑着一肚子气也走到了顶层,因为回来坐了几小时车,刚刚又胡乱拉扯一翻,此刻气喘吁吁的同时额头的汗也在不断往外冒。      走进门,许肖律将东西放下,瞅了她一眼,说:“先去洗个热水澡!”      她自己也觉得黏糊糊的难受,于是乖乖拿了衣服走进浴室。      再出来的时候许肖律正坐在沙发上摆弄电脑,可见趁她洗澡的功夫又去下楼搬了一趟。      他头都没抬指指旁边的杯子,“把热牛奶喝了!”      刑善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不善的看着他,“你怎么还不走?”      许肖律这才侧头看向她,站起身笑了笑,“你巴不得我走?”      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不是废话嘛!      许肖律被她的动作弄的哭笑不得,伸手拍拍她的脑袋,“你也不想想鼻子通了都是靠我,居然还嫌!”又对她摆摆手,“算了,你先去睡一觉!”      说完又坐下开始专注于眼前的工作。      刑善被他推着往前走了几步,摸摸确实没有继续堵塞鼻子,不由想着难道这么折腾就是为了这个?      不过也没心情去细想了,直愣愣的看着他,问:“你不走?”      “嗯!”他漫不经心的应了声,连电脑都拿上来了还走什么?      “这是我家!”哪有人这么自来熟的?主人要睡觉了客人还傻乎乎的杵着。      许肖律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那又怎么了?你还不是天天往我家跑?”      这能比吗?      他又理所当然的补充一句,“再说你是我女人,我在这呆着也正常!”      刑善被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咬牙切齿的说:“我还没答应呢!”有这么霸道的吗?      许肖律这才脸一沉,冷冷的瞥着他,“没答应?我说过吻你若没拒绝就是默认,你刚才拒绝了?”      “你给过我机会吗?”刑善大吼回去,还说是律师居然这么不讲理。      许肖律猛地站起身,快步朝她走去,不顾对方瑟缩的身子一把将她擒住靠近自己,“好,那你现在告诉我,你同不同意?”      刑善嘴一张就要吼不同意三个字。      结果他又接了一句,“若你说不同意我马上就走,以后彻底从你眼前消失!”又凑近几分,眼对着眼,“你要这样的结果?你真的一点都不想看见我?”他今天就赌了,他就不信眼前的人真对他没有一点感觉。      刑善真想长点志气冲他吼你要走就走吧,老娘才不稀罕你呢,你以为你是谁?你走了有成千上万个你在我身后排队,我挑挑都能手软,还能宝贝你了?      可想是这样想,说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近距离对视的双眸闪着以往所不曾见过的认真,里面的决绝与专注让她有些心悸的害怕,似乎只要出口眼前的人真的会消失,如空气连看都看不见,摸都摸不着。      胸口一震,呼吸略略沉重了一些,她竟不敢开口了!      许肖律略带蛊惑的声音接着想起,“想清楚了吗?”      “时……时间不够!”      “我等不了那么久!”      刑善抿着唇低下了头,开始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我数一二三你就回答好不好?”他顿了顿,“若还是不说话就当默认!”      “一!”      “……”      “二!”      “……”      “三!”      “……”微微皱眉,嘴唇蠕动了一下最终又趋于平静!      许肖律嘴角微扬,眼眸含笑的看着她,最后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乖,现在是你自己没拒绝,不用继续纠结了,快去睡觉!”      说完,将她带进卧室,并细心的帮她关上门。      刑善站在原地咬着下唇出了会神,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呢!好像有什么地方漏了,可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体神清气爽很多,可能是之前出了一身汗的原因,感觉闭塞的毛孔都敞开了,看来运动运动确实有好处。      开门出去,许肖律还趴在电脑前工作,眉眼间的神色有些疲惫,看见自己后站起身走过来,问:“肚子饿了吗?”      刑善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早过了晚饭的时间,可能是睡得时间长,肚子却不怎么饿,“还好!”      “那你先坐一会,我去做饭!”说完,径自转身走去厨房。      刑善连忙屁颠屁颠的跟上去,傻站在门口看着他利落的穿上围裙,将衬衫衣袖撸到手肘处,熟稔的开始洗菜切菜。      儒雅的男人站在不搭调的厨房里竟一点都不觉得突兀,反而给人一种顾家稳重的魅力感,他和林乾不一样,对着林乾的时候对让她感到一种阴郁的寂寞,而许肖律却是优雅的温和。      她观赏了会,突然问:“咦?你哪来的菜?”她从来不自己开小灶像这样的生蔬菜根本就不可能去买。      “现在才发现?”他把菜放到油锅里,“我上来的时候就带上来了!”      原来如此,那会袋子多又在闹矛盾谁会去在意!可他们中途也没停车特意去买,来之前就准备好了?      刑善看他熟练的将菜肴装入碗中,又问:“你怎么会做菜?”公子哥不是都该十指不沾阳春水吗?      “我奶奶训练出来的,只要是许家的男人都会做菜,而且手艺还不错!”最后一句他颇有些自得。      刑善不屑的瘪瘪嘴,“为什么要训练你们这个?”      “我奶奶是个比较强悍的女人,年轻的时候常常把家务活丢给我爷爷,时间一长她的概念中就只剩下了男人就该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所以包括我父亲在内从小就被她逼着做菜!”说话的档口他又着手开始烧汤。      刑善则听得暗暗乍舌,这事都能干出来,杜梅可真不是一般的能人呀!    ☆、三一   许肖律的手艺确实不错,近来胃口不是很好的刑善捧场的吃了两大碗,饭后他收拾完厨房也没多做停留便告辞离开,而一夜之后的生活又回到了往常。      杜梅看见一个多星期没见的刑善自然开心,拉着她说了好大一堆话,总结起来又十分简单,无一不是在说许肖律最近的情况,且详细的好似汇报工作一般。      刑善硬着头皮听了好一会才找借口躲去书房,挖着耳朵着实松了口气,这样的攻势真是吓人。      这是她第一次在白天走进这里,向南的落地窗采光非常好,桌上放着一堆文件夹,虽多却不显得凌乱。      旁边还放着一本台历,上面记着很多相关行程,刑善不由凑近去看。      凌乱无章法的画了一堆。      咦,从自己离开到回来的那七天都用红笔特意打了勾,最后一天更甚至画了一个笑脸写着:她回来!      简单的三个字,却奇异的能感觉到他当时分外愉悦的心情。      心中仿似突然被什么一拨,跳动了几下,一个“她”字,看起来却比名字更显得暧昧几分。      忙把视线错开,逃避般的往下看,其中一个日期画着一个圈,比起周边的勾显得很突兀。      刑善皱眉觉得这个日期有些熟悉,细细想了一下记起杜梅刚刚才说过许肖律生日将近,似乎就是在这天。      晚上回去的时候,刑善还没问他便先开了口,“过几天记得要买礼物!”      “你要生日了?”      他果然乖乖点头。      刑善却哭笑不得,哪有人讨要礼物的?“送礼物都是送惊喜哪有说出来的!”      “你这人不保险,提醒一下比较好!”      理所当然的样子让刑善很无语,虽被逼着买有些不情愿,不过最后还是在他的威逼下妥协,反正现在有钱,买个礼物不在话下。      下车的时候,他叫住她,神色不自然的又嘱咐一遍:“你一定要记得买!”      奇怪的看着他,“你没过过生日?”不然怎么会这么心心念念?      他略显尴尬的点了点头,“嗯!”      这下惊讶了,“你真没过过生日?”      许肖律瞪了她一眼,“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这怎么可能呢?“陈婉没送过你吗?”男女朋友一起过生日再正常不过,而且他们在一起几年了不可能不过才对?      “没有!”在一起那会临近毕业各自都忙着工作,对于这种节日生日之类的自然都没去在意过,等到稳定时也没了那个心思,他们甚至连情人节也没特意过过。      刑善微微有些咋舌,真是奇人当中的两朵奇葩。      虽然惊奇于他们的做法,但同时也有些同情于他的遭遇。      于是特意挑了一个天气较好的周末出去逛街买东西。      以前她经常想着法的给林乾送礼物,自己亲手做的,或者是存钱买的,送了无数种也不管是否实用,只要能表达自己心意就好,在这方面她的经验已然十足丰富。      只是轮到许肖律后还是让她头疼起来,动手做吧时间不够宽裕,而且以自己的能力也拿不出手,若是买吧又不知道该买什么合适,看他的样子根本就没缺的,一时无从下手。      很多店门口偶尔都会站着热情的导购员,专门对路过的客人推销自家东西,刑善看见后往往会绕着走,因此这样的尴尬情况很少碰到,不过这次却不幸的落了网。      拉住她的是一名很青涩的女孩子,穿着黑色西服套装,边往里走边热情洋溢的说:“今天我们店搞促销,肯定要适合您的,您看看!”      刑善想我若说不看你会放了我吗?瞟了眼紧紧拽着自己手臂的双手,应该不会。      这家专卖店卖的还是内衣内裤,架子上挂着折扣不一的牌子,显然促销力度极大。      那个女生还在她身边跟着,笑容满面的问:“这边类型很多,总有适合自己的一款,又正好碰上打折,白不便宜的东西!”      刑善笑笑,敷衍的逛了一圈开始往外走,边道:“我是送朋友生日礼物的,这些显然不合适!”      女孩眼睛一亮,说:“生日礼物也可以送朋友呀,我们这边买内衣做礼物的很多。”      支吾着:“我是送男性朋友!”      “原来是男朋友!”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即兴奋道:“我们这男性的款式也有,你也可以看看!”      什么?要她送男人内裤?刑善面部轮廓僵硬起来,干笑着,“你开玩笑吧,送男人这个?”      “那怎么了?”女孩很不以为意的模样,“送男人的东西来来回回也就那几样,一点新意都没有,内裤送的人少自然也就独特了,你都不知道,上次我送我男朋友的就是内裤,他可高兴了!”说到最后已然是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刑善听着嘴角不由抽了抽,可细想一下似乎也颇有道理,先不说自己没送过这类的,就是收的人也必定想不到,不管惊喜与否,惊吓绝对是有的,想到许肖律目瞪口呆的样子竟有些兴奋起来。      女孩是个很有眼色的人,一看她有了赞同的表情,便马上推销起来,将店里几种新款拿出来给她看,指着大小及款型细细介绍了一通。      刑善却听得很不好意思,那凸不凸大不大的字样一出就让人浮想联翩,她连忙制止她,“不用介绍了,就买你给你男朋友的那款!”      女孩眼睛一亮,“你确定!”      “嗯!”刑善忙点头,“确定确定!”      女孩喜滋滋的往里走,翻找了一会拿出来,“你要不要看看!”      “不用,直接包起来吧!”爽快的样子直到那天被打开盒子才后悔莫及。      “要不要给你包的像礼盒?”她热心的建议:“到时才有拆礼物的感觉!”      刑善想想也对,就答应了!      付完钱在对方满含期待的目光下走出来,又去专柜买了只男士手表,不管怎么样安全牌还是要备一张的。      买完东西已近中午,她开始往外走,还没到门口就被人叫住,转头看去竟是好久不见的姚晴。      还是那副精明能干的摸样。      她款款走过来,笑容优雅得体,“也在逛街吗?今天怎么一个人?”      谁规定逛街一定要两人的?“嗯,他们忙!”      她看了看时间,“中午了,一块吃个饭吧!”      “不用了,下次吧!”她们俩还能有什么可说的?转身就走。      姚晴又叫住她,苦笑着说:“就这一次,刑善,我们吃个饭吧!”      刑善的人缘其实很不好,高中那会因为总缠着林乾让某些同学感到不耻而遭到排挤,当时也没多在意,她本不好喜欢迎合被人的,也就和章小鱼关系好点,后两人上了同一所大学,她依旧很少和其他人接触,唯一的例外或许就是姚晴。      很爽朗热心的学姐,两人是在饭馆初遇的,那次刑善正巧忘了带钱,窘迫的当下是她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也由此在之后的日子里越走越近,交情越来越好。      最后一次交谈是姚晴和林乾快毕业的时候,他们比自己高一届,那会他们也已彼此相熟。      记得姚晴最后对她说的一句话是:刑善,今天我们吃散伙饭,你也一定要来!      最终还是没去,却依旧散了伙。      刑善看着她,那双渴盼的眼眸中有着穿越时光的缅怀,直击心脏,那段痛却依旧有甜的年份。      点了点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专栏,收藏后发新文会有提醒!^_^ PS:章节昨晚本放存稿箱了,可JJ没显示出来设置不了时间,很抱歉迟了一天!对不起呀!! ☆、三二   去的是商场六楼的鲁菜馆,用餐的人很多,两人挑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点完菜便相顾无言。      姚晴看看她放下的购物袋率先开了口,“是帮朋友买的吗?”      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点头,“嗯!他快过生日了!”      袋子上有品牌标志,一眼就能看出是男士用品,姚晴沉默了下,问:“是上次碰见的那位?”      刑善想起超市的偶遇,再次点头,“嗯!”      姚晴突然就说不出话了,心中有什么哽住一般,关系好的那会刑善经常拉着她逛街,而买的东西无一不是给林乾的,天天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而整个世界却只有他,与此相比的现在犹如正反两极的跨越,措不及防中又带着令人不适的芥蒂。      突然想起林乾这次回来后的异样,比以往更沉默,工作更用心,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捅不破的阴霾,迥然有神的眼眸却一天天的灰暗下去,她想症结或许就在这里了,因为刑善眼中似乎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菜上来了,两人沉默的吃着,气氛有些尴尬。      刑善时不时望眼窗外,以此分散注意。      这餐饭吃的异常艰难,很快便到了临界点,姚晴却并不想让她马上走,没话找话的问:“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不知道!”刑善耸了耸肩,“走一步算一步,反正到哪都一样!”像她这样没什么特色的人比比皆是,都是混日子的状态。      姚晴笑了笑,倒没说什么,换了个话题,“上星期林乾父亲出了事故,你有回去吗?”      摆弄着筷子的手一顿,“唔,去了!”      “他父亲的情况还好吗?”      刑善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没多大问题,好好休养就行!”      好似看出了她的疑惑,姚晴径自解释,“林乾不喜欢和我讲他家里的事!”      原来如此,怪不得没去问本人。      她盯着眼前几乎没怎么动过的盘子,声音幽幽的继续说,“刑善,那会是不是很恨我?”被出卖,被挑拨离间,被自己喜欢的人出言中伤,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其实事情发生后,刑善便逃避似的躲着姚晴,因此两人都没真正当面谈过此事,这么多年过去现在摆上桌,说实话有些无力的苍白,没多大意义。      刑善稍愣过后仔细想了想当时的感觉,最后言简意赅道:“恨倒是没有,只是失望!”      蚀骨的失望,比起被林乾愤怒咆哮的伤心,更多的是对她做出这件事的初衷感到失望和心痛,林乾很优秀会有人喜欢很正常,就算是她的朋友也一样,她并不会去阻止什么,只是追求一个人所用的方法应该更光明磊落一些。      姚晴心下一片涩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出这种事来,可能那会真是过于盲目了。      面对刑善描述出的过于美满的未来竟感到莫名的嫉妒,其实她说的话总结起来只有一句便是要和林乾结婚,其他过多的修饰一个字都没说。      而在那个学校她是唯二知道刑善家世的,于是不由自主的将这话说给了林乾听,故意加了些令人起疑的词汇,利用林乾的自傲顺利的让他们关系破裂。      其实那会林乾并没有和刑善在一起,两个人所属学校不同,环境不同,性格不同,没人会觉得他们能走到一块,姚晴本不该这么嫉妒,只是每次看见刑善缠着他东拉西扯,那张原本清冷的脸上不自觉涌出无奈与宠溺,她便明白,其实林乾不如表面般的对她毫无感情。      就像听到她话后愤怒激动的他,若真没什么又何必去在意?      所以这些年林乾的不近女色,对她的不冷不淡有了理所当然的原由,他只是不承认,其实已经爱惨了刑善。      姚晴突然想自己做的是否真的太过缺德,以至于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那么最后的林乾会变成什么样?      竟然不敢再想下去。      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带着玩笑的口吻道:“若现在林乾回到你……”      “不会!”刑善利落打断她的话,眼中含着明了,“我不会!”声音很是平淡,却并不减退她的坚定。      姚晴的手一颤,自己都没把话说完,勉强笑了笑,试探着说:“喜欢上那个人了?”随即视线又扫过那个购物袋。      刑善又开始回想许肖律的种种,这些天不只想起了一遍两遍,似乎复习一般只要有空闲的时间就会不受控制的想起来,可不管怎么思索都得不出确切的结论,喜欢吗?不知道。不喜欢吗?不是。      那是什么呢?刑善茫然的接近自言自语般的说:“和在他一起很开心!”      姚晴突然想起了以前她曾说过的一句话。      “你到底是有多喜欢林乾呀?”      “不知道!”她笑嘻嘻的摇晃着脑袋,“只是和他在一块很开心!”      ——      刚走进公司便听见大家纷纷议论着林乾的升职问题。      姚晴拉住正要去茶水间的陈红,疑惑的问:“林乾要升职了?什么时候的事?”      “咦?你不知道?”陈红显得比她更惊讶,“他开发的那款商业软件在国外获奖了,刚老总的意思好像要升他为副总。”      姚晴怔愣了好半晌不顾别人探索的目光径自转身朝他的办公室跑去,因为两人的工作区域及职位不同,因此所在的楼层也不一样。      高跟鞋和大理石的碰撞声在走廊响起,她到门口抬手敲了敲,隔着厚实的门板传来对方答允声才推门进去。      他双手不停敲击键盘,还在埋首工作,眉头微拢神色专注,清俊的脸庞比起前段时间消瘦不少。      姚晴最近几次过来看见的都是这幅样子,几乎是没命的投入在工作中,她不愿去想某些原由。      走近几步,“要升职了?”      他头都没抬,“这不是我们所要了解的!”      顿时被他这样疏离清冷的态度刺到,深吸口气,若刑善在眼前,他的态度必定要亲近和缓很多,自己于他莫说是朋友,其实也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他是为了牵制她,自己则是因为贪图和他共处的时间。      “我和刑善见面了!”微讽的笑了笑,“一起吃的午饭!”      林乾终于停下手但也没说话,只凝眸盯着她,里面满是防备,可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是这个道理。      “放心,我没说什么!”压下心头淡淡的苦涩,“你不用这么戒备!”      好像自己会把她吃了一样。      他思忖片刻,才继续工作,顺便下逐客令,“没事的话先出去吧!”      他们之间的话题似乎也就这样了,不多不少清浅适宜,更没有过多的暧昧逾越,姚晴开始想自己之前那么费力进这家公司的原因是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      “好,我走,但想问个问题!”      顿了顿,问了同样一个问题:“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林乾立马接口,“我会和刑善在一起!”顺其自然的过度到了理所当然。      没办法,他没时间了,就算是现在他都觉得自己好像离她越来越远,必须要尽快落实下来,这次的获奖可以让他在业界名声大震,未来有了无忧的保障,可谓已经成功。      而刑善也该重新回来!      ——      虽然没正面答应许肖律什么,但感觉上也是保持着一种默认的态度,两人的关系和以前根本无法同日而语,所以刑善现在看见他总有种说不出的别扭,连说个话都是遮遮掩掩目光闪烁,显得很不好意思。      相比她的狼狈许肖律则坦然很多,每天喜笑颜开比之前段时间反风光满面很多。      只是一份感情只有他感觉良好是不行的,不管怎么样也要想办法让刑善更快适应起来才行。      于是挑了个天气晴好的日子拉着刑善出门,美其名曰是培养感情,其实也不过就是变相的约会。      许肖律没多少哄女人的经验,于是脱不了俗的将地点选在影院,准备看电影。      刑善已经很长时间没来过影院了,这次也没问就乐颠颠的跟了过来。      本是个完美的开始却不想在中途卡了,人来人往的票台前,两人远远的相对站着。      刑善小声嘟囔着:“干嘛不选这部片,这个很好看的,小鱼推荐好几次了!”      许肖律瞪着她黑乎乎的脑袋一脸恨铁不成钢,关系尴尬的情侣一起看电影当然得选爱情片了,可她倒好心心念念着一部木呆呆的动漫,也不想想自己几岁。      “不行,今天先看这部,下次来带你再看那部!”语气活像面对着一个闹别扭的女儿。      刑善瞥了眼他挑的,顿时一阵恶寒,抱怨:“一对男女唧唧歪歪的有什么好看?”演来演去还不就是那些嘛!一看开头就能想到结局的东西。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别人都赖着自己男友看爱情片怎么就她偏偏避之不及呢!      她一听就火了,用力挺了挺胸,“看见没看见没,这就是象征!你摸不到看总是能看见的吧!”      许肖律顿时一阵想吐血的表情。      刑善却接着道:“还有,应该问你是不是男人,哪有男的吵吵嚷嚷要看这种片子的!”正常人看的都是动作大片好不好!      这下许肖律真的想吐血了,要不是为了改善两人的关系他至于这样吗?      “你说有情侣一块看动画片的吗?”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他摆出一副认真谈判的姿态来。      刑善下意识的就要反驳说那有人看爱情片的吗?想了想还确实只看爱情片,声音瞬间低了下来,“那也还是有例外的!”      “是什么例外?你觉得我们两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了?”      “你见了我一天到晚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很舒服?就不知道去想想如何改变?”他双手交叉于胸,“就这一现象你觉得看你那个动漫有用?”      “那难道看爱情片就有用了?”      “废话,就是让你对着电影学学怎么当一个合格的女人!”      靠!    作者有话要说:小片段:某日看见一帮人在群里热火朝天聊H,于是就思虑着要不自己也写写?结果便是一个字都没码出来! 所以......这个......这篇不会有H,最多也就是清粥小菜了! PS:看文愉快!^_^ ☆、三三   坐在特定的情侣座内,一片漆黑中只有打荧幕上浅薄的光线,前后方是一片密密麻麻的人头,无一不是男女情侣,黑暗中悉悉索索的声音此起彼伏,打情骂俏欲拒还迎的戏码应有尽有,如此氛围中只有他们两朵奇葩清疏的另类。      刑善抱着许肖律给买的爆米花,乖乖的盯着屏幕看着,虽然也有受到周边的影响不过勉强可以忽略。      剧情推向第一个小□,男女主角站在海边硬着初升的日光,深情相拥,画面唯美且浪漫,同时周边的情侣有部分因感动开始亲吻起来。      直到这一刻迟钝的刑善才堪堪感觉起了尴尬与无措,眼神更加不敢乱瞟,只麻木的盯着前方。      许肖律自然察觉到了她的变化,眼睛一扫周边,突然倾身凑近她,贴着对方微热的耳郭,问:“喂,要不我们也亲一个?”      刑善被吓了一大跳,有没有搞错?哪有人亲吻前先询问的?她作为一个腼腆的女性难道要傻呵呵的向着他点头吗?当然自己也不可能同意就是。      努力忽略脸上不断蹭蹭往上升的热度,转头正要拒绝,却不想他猛地袭近过来,大手瞬间牢牢箍住她的后脑勺,色泽温润的嘴唇随即贴上。      得,原来那个询问只是摆摆样子的。      刑善瞪大眼直愣愣的看着前方,昏暗中其实什么都看不清,但不知是错觉亦或是什么她好像撞进了对方含笑温柔的眼眸中,眼角柔和微微弯出一道弧度,里面是星光般零碎的亮点。      唇上轻微的力道还在不断摩擦着,温暖带着点点水汽,相交在彼此的气息中,刑善能感觉到他柔软的舌轻轻滑过唇线的悸动,似引诱又似探索。      不知过了多久,他稍稍放开她,两人的呼吸竟然都有点喘。      刑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干咳一声,“那个……电、电影!”      许肖律轻笑一声,揉了揉她的发,彻底放开她,“继续看!”      可直到电影结束刑善都有些回不过神,可见一个真正的吻魅力真的很大。      两人驱车回到公寓楼下,许肖律并没有马上放她下去。      刑善瞅着他,“你还要干嘛?”      他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放线盘,眼睛探索的在她身上来回巡视,思忖片刻突然把脸往她的方向一侧,“亲一个?”      “嗯?”刑善身子微微往后仰,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没办法对于他今天频频抛出的炸弹实在有些适应不了,毕竟和平时反差太大了。“你今天发什么疯?”      这样一问又想起了不久前那个绵长的吻,他挑了挑眉,笑的一脸润和,暧昧道:“难道你比较喜欢先前的?”      略显露骨的言语弄得刑善一阵面红耳赤。      许肖律对着她水亮亮的眼睛笑着又往前凑近一些,“快,不然就真亲嘴上了!”      她龇牙咧嘴一番,半晌终于磕磕绊绊的在他如玉般的脸上“啵”了一口。      朝天翻个白眼,懒懒的开口:“这总行了吧!”      估计是经历了之前的重口味,此时的清粥小菜并没有想象中的难,也不知是马上习惯了还是有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情。      许肖律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不再继续为难她,爽快的放人,看着她走进大门,身影消失在转角才离开。      刑善背靠着雪白的墙壁,听见汽车启动驶离的声音才微微垂下头,抬手捂住火热的脸,抿了抿唇,嘴角洋溢起清浅的笑意。      喃喃自语:“竟然感觉还不错!”      好笑的甩了甩头,转身走向电梯,眼一抬,身体蓦地顿住。      相隔几米远的距离,冷冷的白炽灯下林乾笔直的站在那里,脸色森然,眸光冷峻的盯着她。      刑善忽略那股莫名的不自在,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你是巴不得我别来吗?”语气淡淡的,却可以清晰感觉到里面的不悦。      皱了皱眉,“有什么事吗?”      “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      刑善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这样激进逼人的林乾让她有种难以应付的疲惫。      本就安静的走廊顿时变得更加死寂。      林乾看着沉默无语的她心脏仿佛要爆开来般的疼痛,他在这站了整整一下午脑海里回转来去的都是如何向她述说自己的情况,以及考虑他们的未来,言辞组织了一遍又一遍,却不想迎接自己的会是这样一幅情景。      向来怕引起自己误会而从不和男人近距离接触的刑善竟然会主动去亲吻一个异性,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反而透着女人特有的娇羞。      这叫他如何去接受?她不是一直都最在乎自己吗?不过是短短一年多时间,为什么就这样轻易的取代了他们过去的十几二十年?      不能,他无法接受,打死他都无法接受!      可林乾忽略了他们之间所擦肩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那份他曾经决然放弃的态度。      此时的刑善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比较妥当,自顾走向电梯,按了楼层静静的等着。      看着红色的数字不停的闪动,“你今天情绪不太好,有空还是下次聊吧!”      “叮!”电梯门正好在此时打开,刑善毫不犹豫的走进去。      林乾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这是在赶自己?      门关上的前一刻他猛地蹿进去,将神色惊慌的刑善牢牢紧固在银色的电梯上,贴着她的耳畔,冷然开口:“你竟然躲我?”      他的阴影笼罩下刑善慌乱无措的对上他的眼,里面的阴霾浓郁到令人无法忽视,气压不断下降,有种呼吸不了的窒闷。      她侧了侧头,尽量稳定情绪神情僵硬道:“林乾,你先放开我!”      他死死的瞪着她,脸庞上疏离的不自然又怎么会发现不了,放?休想。      紧紧钳住她的双肩,眼眸一闪便埋头狠狠袭了上去,带着几近摧毁一切的狂乱与灼热,在她白皙的皮肤间游移。      刑善惊叫一声,神色渐渐显露出仓惶的害怕,四肢拼命挣扎起来,大声喝斥:“林乾,你疯了,快放开我,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林乾用力拽住她的双臂绕到身后,直接忽视她的挣扎,神情越发激动狂热起来。      这样的他是刑善所不熟悉的,彻底的惊怕终于从心底蔓延上来,身体如坠冰窖渐渐被冷冻。      她还在挣扎,几乎是麻木的重复叫喊着:“不行,不能这样,林乾你不能这么做!我求求你好不好?”      回应她的却是布料被撕裂的残酷声,圆润的肩膀瞬间显露出来,随即快速覆上一阵湿热,她大叫一声,全身颤抖,终于在临近崩溃的那一刻嘶声喊道:“林乾,我会恨你的!!!”      小小的方格子里,刑善的声音绝望破碎的令人心悸,向一把利剑毫不留情的穿过他的心脏,血流满地。      空气带着宣判的味道沉寂下来,只要时缓时急的粗喘声还在响起。      林乾垂着头胸口不断起伏着,眼睛空洞的盯着两人相对的双脚,半晌终于放开她。      刑善无力的滑落下去,直直的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并没有去遮掩衣服撕碎后露在外面的皮肤,只无神的看着某处,好一会才全身颤抖的放声大哭起来。      双手捂着脸庞,趴在地上肆意的流泪,仿佛要将前一刻的委屈和恐惧倾力宣泄出来。      林乾机械的看着她狼狈落魄的背脊,听着那一阵阵的绝望哭音心仿佛被钢丝勒紧一般的生疼,      缓缓蹲□,伸手小心翼翼的抚上她的肩膀,只轻轻一碰她却如一只受惊的小兽狠狠瑟缩一下。      手顿时僵在半空,呼吸急喘一下又恢复平静,而赤红的眼眶却渐渐湿润起来,无言的悲痛缓缓释放!      印象中刑善很少流泪,自己更加舍不得,虽然以前对她态度冷淡可事实上无一不是为她考虑,何曾见过她如此刻般伤心欲绝的样子。      怎么办?林乾难受的想疯掉,她开始怕他了!      ——      次日,刑善面容憔悴神色黯淡的走进许家,只一眼许肖律便发现了她的异样,走过去伸手自然的抚了抚她略肿的眼圈,“昨天没睡好?”      尴尬的闪了闪,摇头,“哪能呀!是睡太多了!”说完便侧身走了进去。      许肖律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探索的扫视着她,不怎么相信的问:“真的?”      刑善忙不迭的点头,“真的真的!”      敷衍的态度让他一下皱了眉,拉住刑善,严肃道:“不行,去休息一下!”感冒还没好全不能又累坏了!虽然她也没做什么疲惫的事情。      “休息什么呀!”刑善赖着不走,“现在才早上八点,我刚睡醒呢,你就叫我去休息!”      屈指在她额前一敲,“你既然睡饱了怎么还变熊猫?”      刑善捂着额头张了张嘴,却一时找不到像样的借口,只能哽在那。      许肖律一见这样子就知道她忽悠不成了,双手环胸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而原本在一旁兴致盎然观战的杜梅此刻慢腾腾走过来,在许肖律身后露出一个白花花的脑袋,对着刑善笑眯眯的说:“阿善,你就听次话,要明白男人啊只要一结婚就算想让他对你好都不成了!”      话落,双双黑脸。      刑善是因为尴尬,虽说在杜梅眼中自己和许肖律的关系也是情侣,可毕竟没在她面前真正表现过任何的亲昵,不想今天一闹居然把活生生的她给忘在一边,不禁有些局促。      另一位则是因为不满,他怎么说也是她亲孙子吧,哪有这样埋汰自己人的,再说自己还没把人娶进门呢,万一吓跑怎么办?      以防她再语出惊人,许肖律赶紧推搡着刑善朝卧室走去,显然刑善也同他一个想法,顺水推舟的也不再拒绝。      急于摆脱现状的两人这一刻都没发现杜梅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刑善是第一次走进他的卧室,低调简约的装潢很符合他一贯的风格,只中间那张大床异常醒目,方方正正的巨大盒子,上面是软扑扑的蚕丝,一眼看去就想深陷进去。      本就一夜没睡,此时被他按在床上,那股贴肤的柔软丝滑顿时将她到嘴边的拒绝被堵了回去,乖乖的窝了进去。      许肖律好笑的看着她,将她额前的头发划到一边,掖了掖被角才轻手轻脚的走进去。      这天终是没去上班,转而借了赵娟的厨房鼓弄了半天,杜梅经过时偷偷望了眼,发现再做的是骨头粥,秀气的大手握着勺子细细搅拌,神色专注且柔和,她欣慰的笑了笑,便转身出去。      ——      金融危机的来势汹汹,使得很多大小型企业都没逃过破产倒闭的命运。      如蝴蝶效应一般,博远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此时走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顶层的大理石铺垫走廊,突然想起了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秘书小姐望向来人,快速闪过一抹惊讶,随即躬身恭敬道:“老夫人!”      杜梅双手交叠放在拐杖上,雍容的姿态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息,“你们许董在吗?”      “许董和公司高层还在开会!”      “嗯!”她点点头,“我去里面等他!”      率先走进去,秘书小姐连忙跟上为她倒完茶才回到岗位。      许肖一很快回来了,看见杜梅笑着道:“奶奶怎么来了?”把手上的文件往桌上一扔,便嬉笑着走到她身边坐下。      杜梅面容严肃并不受他影响,直接道:“现在公司资金状况怎么样?”      许肖一对她突来的态度一时反应不过来,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这双眼睛闪过精光,今天怎么又跟狐狸眼一样了?      “你……”吞了吞口水,竟然有些紧张,“没事了?”      杜梅白了他一眼,嗔怒道:“傻蛋!”      诶?许肖一看着她直愣愣的眨了眨眼,半晌,恍然大悟的拍拍脑袋,惊呼:“真是装的呀?”      杜梅哼了一声,“就是没你弟机灵!”      许肖一哑然失笑,许肖律上次特意有来找他说这件事,但当时毕竟是猜测,他也就当玩笑听过算了。      “这怎么能比呢?阿律和你朝夕相处当然能发现了,不然你和我也住段时间我肯定比他机灵!”带着调侃意味的争辩道。      谁想杜梅连忙爽快点头,“成呀,阿律和阿善事情一成我就住你那去!”      许肖一面容一僵,眼中带着明显的诧异,死活不愿和自己住的人突然这么轻易松了口让人有种非奸即盗的错觉,难道接下来要设计的就是自己?      轻松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      杜梅看着手中的财务报表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博远的资金缺口必预想的还要大很多,大工程因各个投资方拖欠外债而被告停,所投入的资金成了湖中抛石,大额的资本亏空,连续多季度亏损,导致股价持续下跌,现在基本已经到了寸步难行。      许肖一召开高层会议所探讨的也就是如何解决此刻的燃眉之急,然而不管拿出多少个方案都成效甚微。      一筹莫展中杜梅开了口,“邻市情况怎么样?”      “不乐观!”      翻着报表的手一顿,思忖几秒,“大规模的企业呢?”      “大企业还好!”斟酌着道:“尤其是斯林,规划项目刚完成几乎没有受丝毫影响!”      “斯林?”杜梅皱眉思索几秒,随后眼一亮,拍了拍许肖一的肩膀,笑道:“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呀,把这些数据资料整一整,等一下交给我!”手指着略显凌乱的办公桌!      许肖一还有些云里雾里,“有办法了?”      杜梅高深莫测的点了点头,“找斯林帮忙!”      他一愣,随即失   笑道:“我们和斯林从没业务上的合作,现在这个敏感时期别说斯林了,就连交情甚笃的合作伙伴都作鸟兽散,斯林又怎么会帮我们。”      杜梅摇了摇头,神秘一笑,缓缓开口:“知道斯林董事刑培山的掌上明珠是谁吗?”      “谁?”      “刑善!”    ☆、三四   刑善这一觉睡的很好,除去硬件条件外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闻着枕边属于他的清浅味道自然而然就沉了进去。      醒来的时候堪堪过了午时,而许肖律则坐在不远处的窗边,斜射的光线洒了他一脸一身,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书籍,眼睛却是含笑揶揄的看着她。      刑善一个激灵,大叫:“你怎么在这?”      他挑眉,表情有些无辜,“我在自己房间有什么错?”      不是吧?错大了,不知道这样会十足妨碍人睡眠吗?即便这次的妨碍力度不大。      试探着开口:“你什么时候坐这的?”      他挤着眼想了想,随即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状说:“你打鼾的时候我就坐这了!”      如爆炸般脸瞬时涨得通红,又似潮水般退了下去,不说话只沉沉的盯着他,好似在用沉默抗议。      许肖律被她气鼓鼓的样子逗笑了,斯文的站起身,修长的身段立马变得张扬,缓步走过来,用手中的书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不高兴了?那我另外看见的都不好意思说了!”      刑善抬手用力拍掉,斜眼睨着他,“看见什么了?”      他歪了歪脑袋,一脸纯真的说:“磨牙,流口水!”      刑善的脸顿时堪比墨水,这算个什么事呀,就这么一晃眼什么都入这男人眼了,她都还没见过他睡着的样子呢,太不公平了!      泄愤的捶了下床铺,又嫌力度不够似的拉起被角狠狠擦了擦嘴角,对着他大叫,“我恶心死你!”      幼不幼稚?      许肖律顿时哭笑不得,不过也适可而止的不再激她,缓声道:“我做了粥,快洗洗起来吃!”      转身走出去,到门口顿住脚步,想起什么似的又转头看向有些萎靡的她,“对了,可能你刚才的举动恶心不到我!”      他扬了扬嘴角,笑道:“我发现自己挺开心的!”      话落,门瞬时关上。      留下一室安静。      刑善愣愣的坐在床上,半晌才红着脸将头埋进了被子,整个人晃了晃。      ——      许肖律心心念念的生日终于到了,似乎以前就没好好庆祝过,这次刑善便带着他特意出去玩了一圈。      其实她所谓的玩也很乏味,吃个饭唱个歌便是全部,不过许肖律却很开心,不知是因为之前没遇过还是陪他庆祝的人不同。      晚上回家,刑善坐在车上边不时挠着耳朵,没办法,许肖律拿鬼哭狼嚎的歌声实在太震撼了,到现在都余韵犹存,耳膜阵阵啼鸣。      到了楼下,许肖律满含期待的转向她,眼睛亮亮的把手一摊,言简意赅道:“东西!”      刑善被他孩子气的表现有些打败,不过一想到等会他拿到礼物时的表情又热血沸腾起来,她搓搓手,笑容怪异的开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的可是堪比炸弹!”      他忙不迭的点头,又抬了抬手催促。      刑善咧了咧嘴,把手伸到背后的背包中摸索了会,然后快速的碰到他面前,“噔噔噔噔,生日快乐,哪,快拆吧!”      方正的小盒子,抱着深蓝色的亮彩纸,最上面还用彩带帮着一个蝴蝶结,很普通的礼盒造型,许肖律却觉得心里暖暖的。      探手接过来,顿了几秒,慢慢的动手拆封。      一边的刑善兴奋的眯着眼,手捂在嘴边,乐呵呵的瞧着他的表情。      蝴蝶结散了,彩纸撕裂了,盒子最终还是打开了。      许肖律的表情除了第一秒的稍稍诧异之后便恢复了平静,然后笑容满面的看着她,语出惊人,“原来这就是你的品位!”颇具感叹的样子。      刑善则在瞬间傻眼,倒不是因为他的表情不够精彩,而是那条内裤太太太没料了,两条绳再加最前面不知道能不能遮挡东西的一块小小三角布便是全部,这算屁个内裤呀,穿了就跟没穿似的,那家不是品牌店吗?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脸上红黑白不断交替,少顷才干干的结巴道:“这……这不是我的原意啊!”      许肖律勾着那东西在她眼前晃了晃,似乎挺高兴,“就算不是你原意,也一定八九不离十!”他顿了顿,“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刑善顿时有种跳进黄河洗不清的错觉,欲哭无泪的说:“我是真没有!”她怎么会知道那店员竟然能这么开放会送她男友这么露骨的东西,还殃及鱼池!      “嗯嗯!”许肖律心不在焉的应了两声,自顾把那两条绳子捋顺妥帖的放进口袋,神色小心仔细仿佛随时准备使用般,显然是不相信她的样子。      无奈中也没了办法,只能颓丧的低下头,拿出另一个小袋子递给他,“喏,这也是给你的!”      许肖律明显惊愕了一下,随后兴高采烈的接过去,慢条斯理的又拆起来,小心翼翼的样子好似很乐在其中。      这是一款时尚男表,华贵奢华高贵大气的设计令人眼前一亮,只是市场价并不低,依刑善的薪资买这款压力不是一般的大,许肖律心中一动,有什么东西荡漾开来刺的他心脏莫名酸胀。      刑善戳戳他的手臂,“喂,怎么不说话?不喜欢?”      摇摇头,高兴的把手表拿出来递给她,“很喜欢,帮我戴上!”心里则想着明天一定要给刑善卡里打笔钱进去,他可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去喝西北风。      看着他把原来的手表取下,伸出白白的手腕到她眼前,刑善也没做犹豫,自然的给他戴上去。      银灰色的表带缠绕在他秀气的腕上,看过去十分舒服登对,刑善一下就笑了,细细的观赏了几眼,点头,“不错!”      许肖律也颇为认同的附和,“确实不错,那……奖励一个!”      “嗯?”      还没反应过来,他已迅速靠近在嘴畔轻轻啄了一口,又连忙后退,噙着一脸得逞的笑意。      刑善两颊绯红嗔怒的瞪了他一眼,最后在他胸前捶了一记,“神经!”开门跑出去。      身后传来一阵欢愉的笑声。      ——      夜已深,原以为这一天算落下帷幕,却不想刚到门口便接到了一通电话,十足陌生的号码,却并不陌生的人,姚晴。      那边的声音很吵杂,好一会才听见她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焦灼的急切,“刑善,来一下蓝夜,林乾他喝醉了!”      刑善下意识就想拒绝,他喝醉了为什么要找自己去?有姚晴自己在不就够了吗?可还没等她开口对方已经断线。      原地震愣了几分钟,最后踌躇着还是走了出去,不管两人现在关系如何,撇去自身还有家庭因素存在,再怎么排斥他也不可能真的不管不顾,更何况他们还没走到这极端的一步。      蓝夜是闹市区一家普通的酒吧,刑善很少去不过也算熟悉。      打车很快到了目的地,他们已经站在了门口,林乾显然醉的不轻,抱着旁边的大树正干呕着,姚晴站在他身后一脸担忧的抚着他的背,只对方好像并不怎么领情,摇晃着手不断往后挥,很不耐烦的样子。      刑善付了钱下车,快步走过去。      姚晴抬头看见她脸上的神色顿时一松,“林乾,刑善来了,你别闹了!”      踉跄的人影立时顿住,姚晴心头一阵苦涩,面上还是强笑着对刑善道:“你来了?”      “嗯,怎么喝那么多?”故意忽略林乾投注来的视线,和着姚晴一左一右搀扶住他,“现在走了吗?”      林乾晃了一下,似乎醉的很难受耷拉下了脑袋,没吭声。      还是姚晴开的口,“嗯,走吧,我已经给他吃过解酒药等会应该会好点!”      两个人扛着一个酒醉的大男人多少还是有些吃力,把他送回家放倒在床上后刑善已经双手叉腰开始喘粗气,姚晴也没好到哪去,只没太表现出来。      看了眼倒在床上紧闭双眼不省人事的林乾,又看了眼一边略显狼狈的刑善,她努力压下喉间不断涌现的干涩,道:“很晚了,我先回去!”      刑善拉住她,指着床上的林乾,“你不照顾他?”不是很喜欢他吗?就这么甘愿的撒手他人?      可问题是他愿意让自己照顾吗?姚晴知道林乾是怪自己的,就算不表现出来那生生的疏离也彰显了这一结果,他需要的不是自己,是眼前这个懵懂陪伴他十几二十年的女人。      深深吸进口气,结郁在胸口,摇头,“有你照顾就够了!”他喝了那么多酒,醉的不分南北都在呢喃着刑善的名字,为的不就是要她在他身边吗?自己帮不了太多,只能尽量去成全。      刑善看向她,目光清冷,“我想你弄错了!”      站直身体,“我只是来帮把手罢了,剩下的你可以搞定我不打算留下!”      姚晴有些愕然,看着她的眸光充满疑惑,一时没出声。      刑善也不多做解释,径自越过她往外走,到门口她才匆匆追出来,拽住自己的手,慌乱道:“刑善,你不能走!”      为什么现在这么轻易就想着逃离?难道还没原谅他吗?可那时是自己的错呀和林乾根本无多大关联。      看了眼骨节分明的纤手,视线移到她脸上,奇怪的问:“为什么我不能走?我本就不是他什么人,充其量也是从小认识的朋友罢了,现在有你在我相信你可以把他照顾更好,为什么我还得留下?”      姚晴顿时愣在原地,没想过她能说出如此理智疏离的话,而且对象还是林乾,若之前还可以自欺欺人的以为刑善不过是故作矜持,那么现在呢?清明的目光条理分明的思路,淡然的脸上找不出一丝一毫的迷茫与不舍。      她是真的不要林乾了!      再没有比此时更明确这个结论。      “你……”竟然抑制不住从心底泛上的凉意,“为什么?”      为什么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放了手?      眼中闪过瞬间的迷离,随即又变得清晰,笑了笑,“不为什么,只是这样做有欠妥当!”      姚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向来做事无顾忌的刑善竟然会想是否妥当了?还是这样的转变有着另外更理所当然的理由呢?      刑善无视她突然而至的落寞,转头望向窗外的霓虹,“好好照顾他吧,我真的该走了!”      “还是因为他吗?”姚晴冲口而出,灼灼的看着她,“让你这样决绝的是那个买礼物的人吧?”      沉默了片刻,点头,“对,是他!”笑了笑,脸上带着浅显的暖意,“如果我留下来他会不高兴!”      可是你走的话林乾也会难过啊!      只是这句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姚晴明白刑善的冷情已经是最直接的拒绝,林乾于她已经无关痛痒。      刑善毫不留恋的离开,姚晴对着那扇冰冷紧闭的门呆了几秒,才无神的走向林乾的卧室。      只是堪堪走进房门几步便不由的顿住。      光线昏暗的房内,依旧是那个人那张床,甚至连动作都没有丝毫的变动,只是他的眼睛已经完全睁开,此时正一眨不眨的望着窗外。      琉璃的眼眸仿佛已经失了灵魂,无神空洞的望着远处,却找不出一丝焦点。      姚晴猛地咬住下唇忍住到口的惊呼,她想,林乾终是心死了,可她不会想到只单单失去刑善竟让他放弃了所有。    作者有话要说:大转折哦,风波过后就是收尾 《律师》已达到入V条件,不过我不打算V,大家放心看~! PS:已经在准备新文,到时希望大家继续捧场,顺便把专栏也收了呗! PPS:节日快乐,看文愉快!^_^ ☆、三五   许肖律突然变得忙碌起来,行色匆匆的样子比之以前有过之无不及,而且也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他的脸色也愈加沉重起来,偶尔旁敲侧击的询问缘由,他只笑笑回答的模棱两可,令人搞不清状况。      又是一个夜。      刑善端着茶杯走进书房,这里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了,想起不久前两人默契配合的工作竟还有点怀念。      把杯子放到他手边,看着眉眼布满疲惫的他抿了抿唇,终究没忍住的开了口:“怎么不休息一下?很忙的话我可以帮你的!”      许肖律一愣,随即笑起来,脸庞深深的氤氲着温柔,“怎么?在关心我吗?”      点了点头,“是啊,很奇怪吗?怎么说你还是我老板呢!”      脸色一沉,纠正:“什么老板,是你男人!”说着拉住她垂在身侧手往身边拽近几步,无奈笑道:“你怎么就不软化一点呢?”      可谁能想到,就在昨晚她还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坚定着自己的立场!      刑善没答话,径自转移话题,“赵姨在煮粥,你等一下记得去吃!”一忙起来就三餐不定,连晚饭都忘了。      点点头,“知道!”然后指着前面的沙发,“你在这坐一会,忙完这些我就送你回去!”      “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去的!”路又不远,自己更没有断胳膊断腿的,没必要每天都送。      许肖律淡淡看了她一眼坚持道:“就坐一会!”      可能是那次她的夜不归宿给自己的印象太过深刻,直到现在都能感觉到当时的心有余悸,没办法,让她独自回家是真放心不下。      刑善撇撇嘴角不再吭声,不过也没走回去坐着,而是站在桌旁随手翻看着他刚刚拿过的几张薄纸。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数字,红色的较多,都是进出状况和盈亏比率,虽然不了解里面的细节问题但只粗粗一眼便能看出表面情况不容人乐观。      刑善看着他严肃的侧脸突然想起最近讨论的热火朝天的金融危机,听说很多企业都受到了波及,高层纷纷弃公司卷款而逃,自己也因为担忧给家里打过电话,幸好都没事,难道这次博远也陷进去了?      又翻了翻后面的一些报表,都是一些项目分析找不出一点关于资金的蛛丝马迹。      据她这段时间的了解博远是许肖律爷爷年轻时白手起家做起来的,当时的艰辛可想而知,后来公司渐渐走上轨道一路风雨无阻到达了鼎盛时期,至此便没再没落过,难道盛极必衰这个道理要在这个时期降临?      那对一路陪伴走过来的杜梅以及从小衣食无忧的许肖律可不是一般的打击了。      食指轻轻敲击纸面,犹豫着是否要开口询问一二,但毕竟是对方家里内部的事情,而且这段时间他又特意避开疑问,显然是不想让自己知晓,顿时纠结了,到底是问还是不问呢?      挣扎持续到上车他送自己回家还没个结果,窗外比往时要黑沉很多,天上没有一丝月光似乎有要下雨的征兆。      果然没过多久便下起雨来,只是雨势并不大,细细小小的毛毛雨。      刑善看着前方玻璃被细点布满又一划变得清晰,如此反复不断而出神。      中间遇到了一次红灯,过了红灯便是小区门口了,不知是因为下雨还是天气转冷此时路上的车辆很少,使得周围更加寂静起来。      “在想什么?”他突然打破了沉默,笑望着她:“难得看你这么安静!”      刑善咧了咧嘴,思忖几秒,试探的开口:“最近看你很忙是博远出什么问题了吗?”      他微愣一下,似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红灯秒数正好跳完,车子重新启动。      “你……”语气略带了几分迟疑,面色有些不自然,问:“你希望以后的生活怎么样?”      话题转的有些突兀,刑善呆呆的想了几秒,“和普通人一样,上上班带带小孩!”说到最后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许肖律却因为她的话而心中微暖,脸上渐渐染上了一股浅淡的温和,“我保证可以满足你这样的生活,所以现在不要多想!”不大的声音,说出的话却是从没有过的认真。      刑善的表情顿时僵住,自己会如此说是因为明白那样的生活是一份简单的奢侈,而自己或许永远都得不到,毕竟她的肩上有着推卸不掉的责任,可许肖律却并没有这么想,他到现在还以为自己身份普通和其他的年轻女孩一样,所以才会这样郑重的许下诺言,而这中间也间接的表明了博远的未来凶多吉少,他甚至开始为以后做打算。      心中开始变得惶惶然,他们两开始有些荒唐,可荒唐后又开始变得严谨,自己非刻意隐瞒的这一层身份渐渐就变得沉重起来,无法想象对方得知真相后会是怎样的一个状态,会恨她吗?      心中一个寒颤,竟有些害怕了。      车子一如往常的停在楼下,道了别,刑善几乎是慌乱的朝里跑去,有些东西一旦被撕裂摊开在世人面前就会觉得没有安全感,尤其在未知的情况下。      刑善是个很难藏住心事的人,这夜之后她一见到许肖律便开始神色不自然,而对方可能正因为博远的事情而忙得焦头烂额竟没有察觉。      坐在客厅,心不在焉的按着遥控器,麻木的看着不断变换的频道,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心仪的。      杜梅在一旁剥着手中的瓜子,眼睛时不时若有所思的瞟一眼她,半晌叹息一声,突然开口:“阿善啊,你知不知道阿律最近在忙什么?”      “啊,他啊!”刑善转头看着她干笑了一下,“我也不是很清楚!”      “是吗?”疑惑的蹙眉,似心疼的自语道:“我都看他瘦了,也不知道在烦什么心思,难道最近出事了?”      说着神色更加担忧起来。      刑善心中涌上一阵复杂,杜梅对自己是真的很好,若是有一天博远真的破产倒闭不知道眼前这个头发斑白的老人家会如何,能接受的了自己辛苦一生得来的基业吗?      很难想象那时所要面临的残酷局面,放下手中的遥控器,抚了抚她的背,“别担心,说不定过几天就好了!”      老人家转着混沌的眼眸想了想,点了点头,只是脸上的愁云并没消散多少。      刑善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也沉默下来,心里开始盘算自己所能做的最大范围,现在还有机会回转方向,若到了尘埃落定再来想办法就于事无补了。      晚上回到家,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的洗澡便睡,而是盘腿坐在床上开始给家里打电话。      刑培山接到她电话时很惊讶,对于她开始关心斯林资金走向就更疑惑了,“今天怎么会突然关心这个?”依自己对她的了解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我看报道说这次危机还在愈演愈烈,所以想问问情况!”压住漫上来的心虚,尽量平静道。      “也是!”声音颇为感叹,“这边数得出的几个大公司都开始摇摇欲坠,别看小公司不起眼整片坍塌起来其实牵连甚广啊!”      顿了顿,又说,“对了,你现在这个市的博远应该知道吧,这次估计也要完了!”      刑善心中‘咯噔’一下,“爸,你也知道?”      “是啊,B市西郊的那片最大范围娱乐项目全部都是他们包的,现在工程告停投进去的资金顿时打了水漂,还不单单是几个亿而已啊!”      “几个亿?”刑善斟酌着开口:“依博远的能力几个亿应该不是问题呀!”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倒闭的境地。      “前期投入巨大,现在股票又大幅度下跌,资金链顿时导致缺口,几个问题慢慢聚拢起来问题也就逐步变大了!”      “那难道就没办法了?”刑善微带焦急的问。      刑培山沉默了几秒,似在奇怪于她的执着,但觉得她也是时候了解了解这方面的情况便继续开口:“找人援手是最快的方法,这几天他们公司也有来找我商谈合作,鉴于他们的优良信誉其实能合作是很好的事情,只是现在毕竟处于敏感时期。”后面的话不说也能明白,各个企业做到自保已经很好,谁还会继续趟浑水呢!      “那这个项目好吗?”      “若顺利前景十分不错!”      “失败的话呢?”      “对于我们可能只是资金亏损罢了,不过于博远可能就真的只能宣告破产!”      刑善思忖了会,“爸,要不我们试着合作看看?做生意总有冒险的时候,越冒险利润不越发吗?”再说他们家有这个资本。      刑培山安静下来,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明显冷冽,“刑善,这不是儿戏,你什么时候关心起这方面的事情了?”要说转变未免也太大。      刑善话语一滞,好一会才道:“博远在这的口碑一直很好,而且我有朋友在那里工作,今天正好说到了我便想着帮他们一把,一个好的公司于很多打工者来说都很珍贵!”      “刑善!”语气依旧严肃,“公司并不是慈善,你太感情用事了!”      “可是爸!”她连忙开口:“只要是自己能力范围内帮一下忙有什么错?自己并不亏不是吗?虽然合作风险大了点,但是后期成就非常可观呀!”      “你有什么能力?别忘了你从不涉足斯林,就算帮忙也不是你的能力范围内!”      一时两边都沉入寂静,只剩清浅的呼吸起伏不定的响着。      良久,刑培山再次开口,“你这么想帮博远?”      刑善盯着外面漆黑的夜轻轻的‘嗯’了声。      “好,帮博远也不是不可以!”      眼睛蓦地一亮,“真的?”      “别高兴太早!”刑培山闲闲的声音传来,“我有条件!”      “您说!”      “你必须马上回斯林,以后也不准找任何借口推卸!”    作者有话要说:为嘛我一更文收藏就如墙壁灰似的往下掉? ☆、三六   过了大约半个月许肖律脸上的焦虑开始减少,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忙碌,刑善知道事情已经解决了,心中不禁欣慰又忐忑,而自己又要如何向他坦白身份呢!      晚上躺在床上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夜夜发呆,有时候想直接说也就算了,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太多,总觉得这事一说必定有什么东西会改变,她怕未知的东西,总结起来也就是过不了自己这关,还是太懦弱了。      手机便是在这样的时刻轻灵的响起来,只没想到会是林乾。      大拇指在屏幕上来回摩擦了几下,才按下接通键。      两人一时都没出声,寂静顿时无边蔓延,刑善发现他们之间似乎已经陌生到了边际。      “最近好吗?”他说,声音淡淡的没有多大起伏。      “哦,还好!”      “嗯!”他应了一声,“我辞职了!”      刑善顿时皱眉,脸上带了十足的惊讶,这不怪她,林乾曾经那么努力为的不就是有个好的前途吗?现在虽说不算最好但也是他辛辛苦苦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竟然就这样放弃了?      “为什么?”她不由询问,“那……不是你的理想吗?”      林乾轻笑出声,仿似自嘲一般,“刑善,你永远不会懂得!”没有了你的成就再也不会是他的理想。      不懂?是啊,说得对,这么多年他又何曾让自己懂过。      看着床头一角微微出神,“你有什么打算?”      “没有!”他说,“就这样吧,再见!”      电话中断了,可到此刻刑善都没想出来他这个电话的意义是什么,只告诉一下自己他辞职吗?      不过她也没多大精力去想这个了,毕竟自己的事情还没完善解决,再说林乾必定会有自己的考量,她没必要为他担心。      另一头,林乾对着黑色的手机屏幕还在发呆,神色冰冷眼眸阴霾脸色苍白的可怕,明明还是那样一个清贵的人此时却让人越发难以靠近起来。      姚晴站在一侧看着地上的行李箱,麻木的开口:“马上就走吗?”      他没说话。      终于抬头看向他的背影,几乎与窗外的夜色融为一体的阴暗,忍不住质问:“你至于吗?为了刑善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林乾,这世上不是没了谁就活不下去,你不觉得太过荒唐了?”      他本不该是这样无知的人啊!以前的他多么理智骄傲,何曾这般颓废消沉过,只单单因为刑善?值得吗?      林乾的薄唇抿的没有一丝血色,深沉的眼眸死水一般无澜,姚晴不会明白刑善于自己的重要,他现在后悔了,从一开始就不该放开她的,可现在连争取的勇气都被剥夺殆尽,他知道自己再没了那份资格,因为刑善怕他,开始抗拒挣扎于他的靠近。      摇了摇头,心痛的要麻痹,他不能再想了,只要一想到这些就会难受的想死掉。      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冷冷的说:“你走吧!”      姚晴想哭,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刑善,不够温柔体贴吗?可刑善那家伙连温柔体贴的边都沾不上,可林乾为什么就是不愿回头看看自己,只一眼也好啊,为什么连这点都如此吝啬?刑善已经不要他了不是吗?但自己还在啊,一直站在他身后,陪着他或痛或累,付出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爱情真的没有公平吗?      可再不平再委屈这些话也只能在心头想想,永远无法再脱口而出,不是没说过而是林乾从不曾稀罕。      ——      因为没了之前那样的忙碌,所以许肖律留在家的时间又多了起来。      天光晴好的一天,杜梅带着赵娟如往常一样外出买菜。      整栋房子便只剩下了大眼瞪小眼的两人,刑善赖在沙发上,仰头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苦恼道:“你大清早的干嘛非得和我过不去呀!”明知道自己讨厌运动他偏偏就爱拖拉着自己往外跑,这人不是有强迫症嘛!      一身白色运动服的许肖律风度翩翩的俯视着她,嘴角含笑道:“为了身体健康运动很有必要,而且也不是让你一个人跑我会陪着。”      就是因为有你陪着才不愿意,不然还可以敷衍一下,这样一来连偷个懒都不行。      刑善耷拉着脑袋鼓囊,“谁要你管健康了,就算死也不要去跑!”      原本洋溢着光彩的脸顿时一沉,布满阴云,手一拽将人硬拖了起来,“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以后再让我听见罚你跑双倍,今天跑两圈。”      刑善大惊,兄弟,你会算术吗?双倍不就是两圈?还以后个屁呀!      只是再抱怨都没用,他自顾望着前方充耳不闻,镇定的不得了。      刑善跑了半圈已经气喘吁吁,这时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只怏怏的叉着腰小步的迈着腿,心中却是欲哭无泪,想她努力为他解决燃眉之急没想到最后一解决先遭殃的也是自己,简直就是吃力不讨好的典型。      许肖律回头看眼她气鼓鼓的双颊,嘴角一勾扬起一道完美的弧度,凑过去双手一夹将人揽在了自己胸前。      刑善扭着身子挣扎,边被他带着磕磕绊绊的往前跑,不禁怒道:“你干吗?放开我!”      他反而更用力的箍紧她,笑嘻嘻的说:“放什么,不觉得这样更有情调吗?”      跑动中刑善的头发已经有些凌乱,额前更是布满了汗,她朝天狠狠翻了个白眼,“就你这情调?是个女人都会被吓跑!”      他丝毫不在意的摇了摇脑袋,理所当然道:“只要你不跑不就行了?”      刑善一时被他堵的说不出话,可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泛上甜蜜,她想自己还真是无药可救,被搞得这么狼狈竟然还能乐的出来!      绕着小区两圈跑下来真是累得比牛还惨,许肖律把虚脱的她搀扶到沙发上坐下,理了理她的头发,柔声道:“乖,坐一下,我给你去泡奶茶!”      刑善赶苍蝇似的把他的手拍掉,打个巴掌再给甜枣吃算什么意思!      许肖律笑着执意的又揉了揉她的头顶,才潇洒转身走开。      瘫在沙发上休息了好一会气息才渐渐缓了过来,她动了动麻木的手脚顿时传来一阵酸胀,难受的纠结起了眉,这老胳膊老腿是真生锈了。      还没舒展完,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是许肖律的,来电的则是他大哥许肖一。      刑善仰着脖子朝厨房喊,“喂,许肖律,你家亲兄弟来电话了!”      “你帮我接一下!”他不知道还在捣鼓什么,边说:“什么我家兄弟,没大没小,你要叫大哥!”      刑善皱皱鼻子,本来就是你兄弟嘛!      伸手把手机拿过来,刚接通还没说话,对方就噼噼啪啪的先开了口,语气甚是激动:“阿律,有你的,怎么搞定刑善的,竟然真的让斯林和咱们合作了!”      仿佛晴天一个霹雷将刑善定在位置上,就如做梦一般反应不过来,她是不是听错了什么?搞定我?和斯林合作?许肖律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身份了?      电话里的声音还在响,以为是信号断了不停的叫唤。      刑善慢慢的放下手,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面前干净无物的茶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纠结了那么多日子的心情原来在别人眼中就是当戏子在耍?      心口的滞疼感越发强烈起来,不间断的时轻时重,仿佛拿着一个空心的针管不停的抽着新鲜的血液,想要阻止却越挣扎越疼,几乎快呼吸不过来一般的窒闷。      是她接触的人太纯善吗?此刻所面对的情景竟然是那样的无法接受,她怎么会碰到这样的事情,掏心掏肺的对待别人,所回馈的永远只是不屑一顾,以前是现在是,林乾是原来许肖律也是。      许肖律此时茶刚刚泡好,顺便还切了水果,一手一样端着走过来。      对着僵硬的刑善挑眉,“怎么了?”      怎么了?他还有脸问?迷茫无辜的表情演绎的淋漓尽致,刑善想眼前的人可真正是个演员,比拿奥斯卡的都专业,她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      将手机慢慢的放下,然后缓慢的站起身,对着他,目光竟是极度的平静,连带着胸口都没有多少起伏,只剩了浅浅的疼,是因为太失望太受伤吗?所以连感觉都失灵只留下了麻木。      她的异样许肖律一眼便察觉到了,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怎么了?”      把手中的东西往她眼前递了递,讨好道:“我特意帮你切的……”      “哗啦!”      东西顷刻间碎了一地,弧度较好的切成小块的苹果狼狈的躺在地上,上面还零星的布着浅色的奶茶,同时也有一些沾上了两人的裤脚,凄凉而落魄,但两人谁都没有去理睬,只定定的望着对方。      许肖律莫名的看着她,“你这是做什么?”      刑善身侧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冷凝的脸庞是无血色的苍白,她在考虑是否要扇眼前这人一个耳光,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值,打了他还不是要痛了自己?      眼中的酸涩不断的涌上来,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决绝道:“就这样吧,许肖律,我们完了!”此时是否该庆幸他们开始的也不多。      胸口顿时漏掉一拍,他知道刑善并没有开玩笑,猛地拉住她的手,“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完了?他们在一起才多久怎么这么快就要完了?他不同意。      刑善挣了挣却没有用,也是,他的力气比起自己向来就大怎么可能挣的过呢!      “够了!”几乎用尽了耐性般的低吼道:“你还没演够戏?不觉得恶心吗?我看着你都觉得恶心了,许肖律你怎么有脸做出这种事?”说完眼眶中隐忍的泪终于滑落下来,如珍珠般颗颗不断,委屈难过气愤一切的复杂情绪一涌而出。      许肖律顿时一脸慌乱,想着帮她擦眼泪却总是被躲闪,又不敢太用力的去抓住她生怕适得其反,此刻再没了刚才的气定神闲,一下子就打乱了思绪,不知如何是好。      只能手足无措的低声哄道:“到底怎么了?别哭啊,我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已然没有了原有的镇定。      刑善想还有必要吗?      这时大门正巧从外打开,进来的正是杜梅和赵娟。      赵娟好奇的张望了眼便跑进了厨房。      杜梅则走过去在两人间看了个来回,拉拉许肖律的袖子,不满道:“你欺负阿善了?”      “怎么可能?”他一脸冤屈的表情。      “那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哭成这样?      许肖律转向刑善,认真道:“是啊,到底怎么了?就算要怪我也有给我一个理由不是吗?”      多么冠冕堂皇的话啊,刑善这次竟真的笑了出来,凉凉的看着他,“要理由?”      心中一凛,还是点头。      “好!”她气极而笑的点着头,目光冷的就如冰块一样,“因为你骗我!”      杜梅眼光一闪,瞬时了解了原由,除了那件事别无其他,可怜许肖律还没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情。      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拦了下来,惊疑的看着杜梅走上前和刑善相对,眸光清亮而精锐,“刑善,你错怪他了,阿律并不知情!”      刑善对着眼前原本迷糊善良的老人家一阵心冷,早知道她的病是装的,当时还在疑惑怎么就找上自己了,却怎么都没想到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原来从一开始就走进了这个大坑,只是没察觉的及时,而对方又太会掩饰,自己的这点道行和别人的怎么比?      她缓缓往后退了一步,看着眼前的祖孙俩感到阵阵的颤栗,轻轻的摇着头,“你们许家人太可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不更文就涨收,一更文就掉收,俺居然和人家是反着来的~!!!! ☆、三七   刑善走了,这次许肖律并没有去阻拦,只深深的看着眼前这个睿智的老人,花了这么多心血演绎的大场面终于要结束了吗?只是看情况似乎比自己预想的还要严重许多。      “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杜梅面色沉沉的在沙发上坐下,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先和我说说你们的争执怎么开始的吧!”      “她接了大哥的电话!”      原来是这样,许肖一估计是太兴奋以至在没有确定对方是谁便脱口而出了,依他的性格能做出这事倒也不意外,除了面对外人可以保持惯有的精明,转而对着自己人就又会变成这个年龄特有的朝气,杜梅一度欣赏他良好的自我调节,却不想今天闹出了事。      对着孙子难看的脸色,微微斟酌了一下言辞便简洁的将这些事叙述了一遍。      许肖律在一开始表露出极度的愤怒后便趋于平静,线条冷凝神色淡漠仿佛掉到谷底般的认命。      稍稍理顺一下烦乱的思绪,“你怎么知道她和斯林的关系?装病的理由又是什么?”解决博远的危机必定是巧合,总不可能未卜先知了解到这场风波。      “她小时候和刑培山出席过一场慈善晚会,我见过!”时隔多年记忆中的小女孩其实已经变得模糊,进警局那晚粗粗一眼只觉得熟悉却没有想起来,最终确定她身份的是那只钱包,散落时呈现在眼前的那张身份证。      “至于我装病的理由很简单,门当户对!”陈婉再优秀也不过是普通人,于许肖律的未来起不了任何作用。      顿时恍然原来初衷只因为这个,可还是觉得太过荒唐。      他看着自己向来尊重有加的老人一阵阵的想发笑,怪不得刑善说许家人可怕,连他自己都觉得心寒。      “奶奶!”他的语气奇迹的仍旧平静,只是冷的不像话,“你太过分了!”这叫他如何再去面对刑善,而对方又如何安心的留在自己身边。      “你毁的不单单是刑善的信任!”极力稳住不断翻涌的气血,“还有我!”      他此刻竟不敢想象若有一天刑善离开自己会如何,但只要冒个头这个想法便如噩梦般将自己整个包围,连一个空隙都不剩,并且愈演愈烈。      杜梅猛地一震,撇开刑善的身份事实上自己也确实喜欢她的纯真善良,这些日子以来因为有她而让生活有滋有味了许多。      她本没想多瞒,等过段时间便亲自和刑善谈谈,若马上告诉她怕会对许家产生芥蒂,于许肖律不好,而现在却比预想的结果坏了不止一倍。      ——      刑善从许家出来后便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乱晃,身体如被掏空了般的异常疲累,她不想说话不想眨眼甚至不想呼吸,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停止,然后就这样悠长下去。      天开始变冷了,梧桐树叶纷纷落了下来,掉在地上被风一卷飘向未知的方向,突然想起前两天张婉玉打来电话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无一不是让自己注意身体记得添加衣服。      心猛地一痛,蹲□抱住膝盖狠狠哭了起来,可又不敢哭出声,只能无力的抖着肩膀咬住下唇泄露出如受伤的小兽般破碎的呜咽。      回家吧,已经答应过刑培山要回去斯林开始学习,前一刻还在烦恼如何向许肖律说明这件事,现在已没了那个必要,虽然还是气愤不甘委屈可是也没了办法,不能任性的再去找自己父亲要求撤回对博远投入的资金,她不能让长辈担心也不愿干如此龌蹉的事情。      擦了把脸,有些干干的疼,环视周边略显陌生的环境,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姿态离开这座生活了几年的城市。      许肖律出来找刑善的时候已然来不及,大门紧闭手机关机,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晚,无措彷徨忧心焚烧,不管多么焦急都找不出一丝一毫的办法。      天渐渐黑了,修长的身影渐渐隐没在黑暗中,眼睛无神的盯着地面,脑海中回旋着仅有的几个她能去的地方,可是不管思索多少次都被一一否决,他知道这次若找不到这个人可能就真的没了。      身体猛地一震,必须要找到她。      守株待兔的策略显然走不下去了,他时间不多不能就这样耗着。      打电话给孙蒙,“把章小姐的电话号码调出来发给我!马上!”      “是上次那位章小鱼吗?”      “对!”      “好的!”      此时博远的员工已经下班,不过顶头上司来了命令就算要特意返回也必须把事情办了。      许肖律无力的靠向墙壁度秒如年的等着,上次章小鱼案子一结便将联系方式给删了,现在想来只要有关的刑善,就算再无关紧要也必须留着,有些险真真是冒不起。      短信很快来了,他打开,随后迅速输入数字。      “许律师?”章小鱼显然还留着他的号码,很惊奇的问:“你找我?”      “你好,请问刑善在吗?”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不在!”怎么每次来电都是这句话?“刑善又找不到了?”      相似的情景让许肖律如坠冰窖,连说话的心思都没了。      章小鱼还在说:“她不见多久了,去过她家了吗?”      “我就在门口!”抬头看了看深色的大门,随后突然愣住脑海中白光一闪,急切的开口:“你知道刑善老家的住址吗?”      她沉默了几秒才吐出一串地址,“我能问个问题吗?”      尽管想要马上插翅膀飞出去,可还是顾及礼仪的说:“你说!”      “你是不是就是把刑善从警局拎出来的那个律师?”      许肖律呆了一下,“对!”      “我就说嘛!”章小鱼瞬时显得有些激动,不过也没再多说什么,怀着了然的心思道了声再见便挂断电话。      许肖律则迫不及待的往外跑,争取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      刑善到家的时候张婉玉正站在餐桌前忙碌,看见女儿回来吓了一跳,两只沾着菜汁的手举在半空,惊讶的开口:“今天怎么回来了?”      她笑嘻嘻的说:“不高兴吗?我答应过爸这段时间回来的!”      张婉玉一笑显然是想起了某些事,“高兴,早该回来了!”招了招手,“快过来帮个忙!”      刑善听话的走过去,瞅着那只白色的保温瓶,“这是在做什么?”难道要外出?      听她一问脸上立马布上愁云,摇了摇头,“我本来就想打电话叫你回家,现在回来了正好,你不知道,林乾那孩子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张算虐吗?虐吗?真的虐吗? 那......后面直到完结的内容要算啥呀?俺的新文更要算啥呀?(>_<) ☆、三八   心下一惊,“出事?”      脸色沉沉的点头,“林乾前段时间突然回来了,老林的伤还没好全他便整天照顾左右,我们以为他是为了尽孝道也就没多想,谁知道这孩子突然胃口下降,什么东西都吃不进去,现在只能躺医院挂营养针!”      说着眼就红了,吸了吸鼻子,接着道:“你都不知道他瘦成什么样了,我们就怕他撑不下去!”      刑善心不断往下沉,记得最近一次见到他是那晚酒醉,难道是喝酒把胃喝伤了?所以才突然辞职回来?可想想似乎也说不过去,哪有这么容易身体就被搞垮的事?      保温瓶已经妥善装好。      张婉玉愁容满面的看着她,“你和我一起去医院看看吧!”      “嗯!”就算不说也是一定要去的,不管两人之前矛盾多大,可是毕竟有些东西还是无法磨灭,依旧会为他心疼难过伤心担忧,虽然已无关爱情。      拿起保温瓶刚要走,张婉玉突然又道:“你眼睛怎么肿了?”      刑善不由一僵,随后勉强笑了笑,“啊,昨晚没睡好弄的,早上更肿呢!”      可能是心系着林乾倒也没多做怀疑,只嘱咐了句让刑善多休息。      两人匆匆赶往医院,很快到了病房口,刑善只草草在窗口瞟了眼便整个人被震住。      林乾闭目躺在病床上,衬着周边的白色显得人更无血气,身上的蓝白条纹病服松松垮垮的挂着,显得他越发清瘦。      不过他也确实瘦了,瘦的简直不像话,脸颊深陷,颧骨凸出,眼底深黑,整个人似乎都蒙着一层浅浅的暗沉。      刑善蓦地捂着嘴巴,抑制差点出口的惊呼随后走进去。      林远恒坐在床边,眼睛微红,神色憔悴比之前苍老了很多。      他看见她们进来连忙站起身招呼,刑善过去扶住他,“林叔,你别忙了!”      话落的时候他们都没注意躺在床上沉睡的人突然动了动眼皮。      林远恒拍了拍她的手,点头,手往旁边一指,“好,那你们自己坐!”      林乾的情况比预想的还要差很多,因为长期不进食身体各项指标都开始下降,若不久还是如此便会有生命危险。      刑善坐在床边看着他因长时间挂点滴而青黑的手背发呆,直到此刻依旧有些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前几日还生龙活虎的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变这样了?      安静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      刑善连忙抬头瞬间对上林乾灼灼的眼眸,可能是因为瘦了所以他的眼睛显得越发黑大,像一潭深渊沉沉的望不见底。      按下心头的不自然,笑道:“醒了?要不要喝点东西?”说着边站起身将带来的保温瓶拧开,从里面倒出温热的鸡汤,“我妈特意给你煮的,多少喝点!”      林乾侧头看着站在光晕里的刑善,温暖又带着一股摸不到的虚幻,他微微眯眼,“我爸呢?”声音因无力而低弱暗哑。      “先回去了!”她坐回床边,拿调羹搅拌着碗里的汤汁,“我看林叔没休息好便让他先回家好好睡一觉!”      把手往前一递,劝道:“先喝点吧!”      保温瓶打开的时候浓郁的香味便四处散发开来,此刻距离一近涌进鼻腔的味道更添重几分,林乾面部一僵,表情扭曲,顿时手捂着脖子倾身干呕起来。      因为好久没进食所以根本吐不出什么东西,只能不停的恶心犯呕,额头一下子布满虚汗,脖颈间青筋突起,整张脸涨得通红,犹是如此干呕的举动还不曾停下。      刑善慌乱焦急得在原地团团转,手中的碗也因一时的没抓稳顿时摔了粉碎,不过她也顾不得这些了,只无措的转身嚷嚷的要去找医生。      却不想被林乾一把拽住了衣角,他用的力气很大,整个手背都泛白颤抖起来。      刑善挣不脱差点急得落下泪来,“你快放手,我要去叫医生!”      林乾仿似已经听不见声音,固执的且越发用力的拽着。      带着哭腔哼哼了几声,最后没办法只能俯身轻轻的不断拍抚他的背脊,试着让他好受一些。      过了好久他才慢慢缓和下来,这一场让他整个人都虚脱在床上,无力的仿似连睁眼都觉得吃力。      刑善的衣角依旧被他轻轻拉着,她也不挣脱保持着拍抚的动作,凑近小声问:“好点了吗?”      微微睁开眼,里面氤氲一片,衬着绯红的双颊更显得水润,清清浅浅的色泽,却让刑善感到心疼。      他勾了勾嘴角,声音虚弱的不像话,“你……是真的担心吗?”      她有瞬间的愕然,他以为自己是假惺惺对他好?怎么能这样想?虽然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形象向来有些扭曲,不过也不至于到这种虚伪的地步。      随即点头,“当然!”      林乾喘息了几口,嘴角染上不容察觉的苦涩,“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抬眼略显吃力的望向她,“到此刻还没和我划清距离!”      帮他盖被子的手一顿,又若无其事的掖好,“你想多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无法改变我们一起长大的时光!”      “然后呢?”他立马接口:“是不是要说就因为如此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细细的梭巡着她温婉柔顺的眉眼,不舍得有一丝一毫的放过,可同时心里又有着掩饰不住的恐慌,下意识的不愿去面对那份自己逃避的实情。      可再怎么不愿意,现实永远是残酷的,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一视同仁的看着脚下挣扎无望的人群,酌情分配着他们理应遭受的命运。      于是,她点了头,缓慢又轻巧却是再坚定不过的表决。      林乾猛地闭上眼转向别处,眉间呈现一片悲痛。      天渐渐走入暗沉,床上山丘般的凸起也沉浸其中,如舞台结束般的落下帷幕。      刑善在一侧站立几秒,神色沉沉的望着他微颤的背影,有种被寒风肆虐的萧瑟,缓缓吐出口气,轻声道:“你先睡,我去找主治医生问些情况!”      林乾没做声,她也不再说话,只又拉了拉被角,然后带着无奈与艰涩转身向外走去。      有些东西她不是不知道,林乾的改变历历在目只是却不能轻易去说破,他们毕竟和以前不一样了,或许几个月前她会为了他的亲近而兴奋激动接着颠颠的又跟在对方屁股后面跑,可现在毕竟有了另外一些人,看起来似乎无关紧要可心里已经牢牢占了位置。      再不愿承认,不想去探究,可依旧否认不了许肖律于自己并不是表面的淡然无谓,他从某一刻开始已经变得尤为重要,虽然这份重要现在已变为自己的负担,沉重的几乎压垮背脊。      将林乾的情况细细反馈给医生得到的结论是因长期不进食而得了轻微厌食症,并有持续恶化的现象,所以现在必须想方设法引诱他吃些清淡的流质食物。      厌食症其实也算一种心理障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情绪影响而产生的。      重新回到病房时他正睡着,可能是刚才的一阵干呕消耗掉了很多体力,此时睡得有些沉,可就算是这样那棱角分明的侧脸依旧带着浅浅的哀愁,好像是无能为力的无奈与绝望。      刑善呆呆的看着他,她不知道林乾到底碰到了什么难题以致把自己逼上这样的绝路,甚至要面对提前而至的死亡。      终于明白林远恒刚才微红的双眼所含满的悲痛欲绝,因为林乾从没试着从这漩涡里爬出来吧!      不由伸手轻轻抚摸他褶皱的眉宇,到底是什么让他在沉睡中依旧放不开?      夜越来越深,再次醒来是次日清晨,不知何时竟趴在床边睡着了,刹那间全身都僵硬酸涩。      不经意的抬头正巧和他的视线对上,里面还有没消散掉的柔和与暖意,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整个人都如沐浴在阳光中般的温润美好,这样温暖的表情真是久违了。    ☆、三九   他的手还尴尬的抬在半空中,顿了顿才缓慢的放下,神色也在不知觉中回到了之前的冷然僵硬,刚才的瞬间就仿佛是错觉一般。      刑善用手理了理耳畔的头发,却发现并没凌乱,眼睛再次扫过他苍白的指尖,心中有了了然。      压下心头的不自在,起身动了动四肢,道:“我去打热水!”      拎起床头柜旁的两只热水瓶往外走,而他依旧没说话,只在不易察觉的地方用眼睛专注的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再次回去,林远恒已经来了,精神看起来比昨日好了很多,此时正和林乾在说话,可能是不希望长辈过于担心尽管依旧面无表情,语气却缓和了很多,于对自己的几近天壤之别。      在脸盆上倒好水,试了试温度端过去。      林远恒立马起身过来接手,笑着道:“我来,昨天一晚没睡好吧?”扬了扬下巴,“早餐放那了,快去吃!”      话落将毛巾拧干走过去,却被林乾拦下然后径自接过缓慢的擦拭了一遍,转头的时候故作漫不经心的扫了眼刑善。      刑善走过去微微掀起保温盖一看,依旧是香味浓郁的鸡汤,顿时蹙眉,抿了抿唇,开口:“林叔,下次还是别煮鸡汤了!”      “怎么了?”他疑惑的看向她。      “这个味太大会让林乾不舒服,还是先从清淡的食物开始比较好!”她指了指一边的骨头粥,“试试这个吧!”      “我们之前也有想到这点!”脸上的平静退下去,“可是吃了米粥后还是会吐出来!”      室内顿时陷入安静,刑善愣愣的看着手中的塑料碗出神,连这样都不行?      “我吃!”林乾突然开口,声音很低弱却不由让人一震。      刑善诧异的看向他,好似没想到他会变得主动,显然林远恒也这么想,回过神后不禁有些激动,连连点头,“好好好,要吃就是好事!”之前虽说林乾没有抗拒不过也没此刻的顺从就是。      他直定定的看着木楞的刑善,淡道:“不喂我吗?”      身子一僵,随即漫上一阵尴尬,偷眼看林远恒,对方已是一脸暧昧的神色。      她犹豫不决的抿唇,挣扎了几秒,最终硬着头皮舀了一调羹浓稠的白粥,吹了吹喂向他嘴边。      有些干裂苍白的薄唇微微开阖将食物吞了进去,旁边的林远恒一阵欣慰,刑善也为他感到高兴,自然动作便更加细致起来。      林乾咀嚼的很慢,可好几次还是忍不住吐了出来,刑善一度想要停止喂他进食却被他阻止了,麻木的硬忍着往里咽,也不知究竟在执着什么。      很快四分之一的粥进去了,刑善立马停了动作,也不顾他的执拗,眉眼弯弯的笑道:“才刚开始,不能吃太多,慢慢来!”      林远恒甚为认同的点头,“对,早上就这样吧,上次说不定就是吃太多了!”      林乾清淡的看着她没表态。      林远恒又开口,这次是对着刑善,“善丫头,快走吧,先回家去睡觉!”      “咦?”她转过身,故作惊疑的调侃:“林叔竟然这么快就赶我!”      可能是林乾开始吃东西导致他的心情也好了几分,爽朗笑道:“是啊,你要夜夜如此我就天天赶!”      刑善撇撇嘴,“其实我身体很好的,通宵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这句倒是实话,和许肖律在一起的时候帮着他经常工作要半夜偶尔凌晨的也有过,想到这神色不禁又黯然下去。      “年轻人就是不知道爱惜身体!”他摇了摇头,“别贫了,走吧!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      “嗯!”也没心思再继续说什么了,强笑道:“好,那我先走,晚上过来接您的班!”      他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脑袋。      刑善又转向靠在床上的林乾,“我先走了!”顿了顿,又说:“晚上给你带好吃的!”      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轻微的点了下头,又转向别处,好似刚才的融洽几乎不曾出现过。      回去的路上路过菜场,刑善特意下车逛了一趟,斟酌的买了些蔬菜和猪肉,又去旁边的书店买了本菜谱。      再出来便没有打车,细细的翻看着手中的菜谱边走回家,这样一来走到小区门口已是日上三竿。      可能是看得太投入以致没有注意到周边的变化,不远处的斜对面停靠着一辆黑色名贵轿车,此刻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一个人,迅速的朝她走来。      直到近乎眼前她才蓦然停住脚步,惊愕的看着面色憔悴胡子拉喳的来人,除了许肖律还能有谁?      可震动也只维持了瞬间,余下则成了故作平静的坦然。      合上书,冷冷的盯着他,此刻竟开始觉得陌生,其实他们昨天才见过面的,连二十四小时都不到可已生疏的可怕。      胸口又开始泛上浓郁的酸涩和尖锐的疼痛,都说一次错便可抹掉以前的全部好,可刑善向来不是这样的人,她常常盲目的只记得别人的好而忽略那份令人难受的坏,所以林乾才能让她痴痴的追了那些年。      可现在她却不敢去想许肖律曾经的哪怕一点点的好,那会让她强制镇定下的伪装破裂粉碎,她怕看起来比真金还真的东西结果变成比赝品都粗糙的伪劣。      稍稍侧了头,忽视他的满怀激动,淡漠道:“许先生,有何指教?”      许先生?      心下一痛,简单的三个字生生透出了里面的冷漠与疏离,印象中似乎她从没这样称呼过自己,一开始也只是‘喂喂喂’的喊,后来熟悉点了就全名的叫,想到这喉间顿时涌上阵阵苦涩,吞了吞口水努力压抑着。      此时一阵风吹来,拂乱了她额前的刘海,自然的抬手想帮着理顺,却在快碰到的时候被她轻易躲掉了。      几天前或许还会强硬的捧住她的脑袋,固执的一定要在碰到后才甘心,现在却下意识的不愿去强求她。      因为他们的开始便是自己半强迫她应承的,其实实际意义上她连应承都没有,自己还没亲眼见她点头,说一厢情愿也丝毫不为过,所以不敢再逼她怕她会跑的更远,万一以后连边角都抓不到了怎么办?      将手紧紧收拢垂下,“没睡好吗?脸色这么差!”      “说完了?”她指了指里面,“那我先进去了!”      侧身拦住她,急切道:“没有!”      刑善稍稍退后一步,隔开与他过近的距离,“好,你说!”虽然自认为他们之间已没什么可再说的,但对方既然有这样的要求听听看也不是不可以。      想象过她会暴怒咆哮避之不见听而不闻种种可能出现的激烈形象,唯独没想到她可以如此平静坦然的听自己说话,这样的情况反而更令人觉得不安,有种莫名的凉意从背脊窜上来,挡都挡不住。      从没想过有一天会面对这样的情景,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挤压一样的崩溃无力,悲伤凄凉且无力承受。      寂静中直到她表现出隐隐的不耐才突然发现自己已呆愣了很长时间,尽量忽视不断冒出的惶然不安,认真道:“这件事我并不知情,若我知道必定会阻拦!”      是吗?博远于许家的重要再明显不过,若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当真能做到毫不知情,然后眼睁睁看着博远倒闭?博远和自己的天秤真的是偏向自己这边?      说实话这样的预测太没有说服力,就好比说一只牛长了翅膀能上天般的稀奇。      “你奶奶之前说过了!”从撞破的那一刻率先澄清了他的无辜,只是不知真假。      许肖律看着她的神情,苦笑道:“我知道你不信,我也没能力来证明我能那样做到,毕竟事情不会重复再发生!”      语气渐渐激动起来,“但我会尽自己最大能力来弥补你!”      “弥补?”故作吃惊的重复一遍,随即笑了一下,带着点嘲讽与自嘲,“你能怎么弥补?把博远搞垮一次?还是把斯林投进去的资金全数奉还?”      “许先生,您太天真了!”摇摇头,“有些东西不是随便可以弥补的,至少我对你们的信任你永远弥补不了!”      他震在当场,一时说不出话来,她说的对,那份信任又要如何去挽回?      刑善看着神情顿时萎靡的他眼中一涩,连忙转开视线望向别处,“你想说的我已经让你说了,我的态度你应该也看清楚了,就到这吧!”说完转身走进去。      她可以相信许肖律不知情,也可以相信他说的当时会去阻拦,但那又如何呢?他再怎么表明自己的心迹也无法抹掉他是许家人的事实。      只要和他有接触便永远脱离不掉与许家的关系,也就永远忘不掉被他们利用的事实,她又要如何去安心?      她承认自己是懦弱。      可人活着一辈子不容易,只能尽量过的舒心点,不然太累。      许肖律又一次拦下她,急切道:“你就这样判我死刑了?”不是不委屈的,先不说这件事原先不知道,她不也同样对自己隐瞒着身份吗?这又是为什么呢?是防范还是不信任自己?      可再不服也不敢问,生怕她负气说彼此各欺骗一次然后两清,他一点也不愿听见这种类似以后都会毫无关系的话。      刑善异常坚定的挣脱掉他的束缚,“你说的未免过于严重了!”      耸耸肩,两手一摊,“我又算什么东西呢?不过是被你们许家耍了一把的倒霉蛋,哪来资格判你的刑?”      许肖律低吼,“你还是不信我!”看着她微讽又毫不在意的样子真是又怒又疼。      “不,我信你!”她突然定定的看着他,“我只是不信许家!”      许肖律顿时如被放了气的气球一蹶不振,耷拉着脑袋,无神的看着脚下的方块砖,不信许家,可他生来就是许家的人,这辈子都抹不掉,所以说来说去还是不信他了。      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自己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却要将惩罚都一并放在他身上,这是什么道理?      “你要我怎么做?”还是不得不妥协,“我到底怎么做你才能在我身边?”      此时小区门口进出的人很多,不约而同在经过他们身边时好奇的张望一眼,刑善微微皱了眉要是碰见认识的就不好了。      又往后退了一点,“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很出色要什么样的人找不到,我们就算了,以后也别再……”      “休想!”他咬牙切齿的打断她,目光灼灼的仿佛要将她吞吃入腹,没办法,这样诀别的话让他有种心死的绝望,只听一句就好像就窒息一般。      他一直知道自己对刑善有着说不出浓郁的感情,只是那会还没有能对比的参照或一个击中的点,所以想和她在一起但不清楚这样的欲望到底有多强。      直至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的深陷比预想的还要沉的多,几近垂死挣扎而刑善便是他唯一的欣然向往,他也不知道何时就变成这样了,或许就是在和她一起,高兴就笑,难受就哭,愤怒就吵,但是不论怎么样结局是永远在一起中慢慢累积堆叠而成的。      “我可以等你!等多久都行,只要你能气消原谅我,怎么都行!”激动过后便是更加沉痛的窒闷,他苦笑的说着最后已成了自语般的呢喃,低低的声线伴点点的嘶哑,还有隐忍的委屈和妥协。      刑善心中一痛,连忙大口呼吸,慌乱的说了句:“随便你!”      转身逃一般的跑了进去,甚至不敢回头再看一眼。      一连跑进家门才稍稍舒了口气,刑培山夫妇都在,看见她的脸色不太好只以为是昨晚陪夜累了也不做他想,吩咐她先去休息。      刑善应承着把买来的东西放到厨房,出来时又和他们说了一下林乾的状况,两人听见他吃东西了都非常高兴,随后叫她多去陪陪林乾,刑善理所当然的点了头。      这一觉睡得尤其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三点,起床匆匆梳洗一下又吃了点东西,便马上钻进厨房开始煮粥。      因为有了菜谱而煮粥的步骤也不算难,一轮下来做出来的东西竟然味道还不错,刑善尝试了一口觉得甚为满意。      妥善的装入保温瓶和张婉玉打了声招呼便出了门。      走到早上经过的地方不禁特意停了下脚步,环眼四周意料之中的没了那个身影,微微愣神了一下,也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      甩甩头,不是自己说的过去了吗?还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到了医院刚出电梯就碰上刚打完水的林远恒。      刑善连忙接过他手里的热水瓶,“林叔我来吧!”      林远恒稍作迟疑也就没再客气,神情透着明显的灰败。      刑善自然察觉到了,不禁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他苦笑了一下,“林乾中午又没吃东西!”      “早上不挺好的吗?”惊疑的问,“中午又吐了?”      看着他落寞的点头,又道:“医生有说什么吗?”      迟疑了几秒,“很大原因是受情绪影响!”      情绪?刑善不禁抿唇,看林乾的样子情绪起伏似乎并不大呀!      推门进去,林乾正靠坐在床头,眼睛悠远的看着窗外,身上依旧是干净的病服,额前的头发微微有些湿润,显然是刚做过清洁。      听见声音转过头来,看见刑善眼中有什么一闪,随之又立马恢复平静,快速的令人丝毫未觉。      刑善缓步走进去,笑看着他,“肚子饿了吗?”      他瞟了眼她手上的东西,淡道:“还好!”      “那先吃点看!”以他的情况应该少吃多餐,中午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虚弱的胃应该也缓和过来了。      打开瓶子倒出一点点,白色的米粥零星的散布着肉糜,味道很清淡,闻起来并不让人觉得反感。      她依着早上的   步骤喂给他,心中还是有些紧张,动作不熟练是其一,更重要的还是怕他有反应。      幸好碗快见底的时候他依旧神色如常,且隐隐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欣慰,若能一直这样下去恢复起来应该会很快,长辈们也能放心了。      林远恒则面色复杂的站在一旁看着,突然响起医生今天对自己说的话,难道真是那样?      那么是否该找刑善谈谈呢?      于是回去的时候特意把她叫了出来。      刑善跟着他到走廊随手关好门,才问:“林叔,把我叫出来干嘛?”      林远恒指了指边上的椅子,“我们坐着聊!”      “刑善,我记得以前你就爱粘着林乾那小子,对吧?”      “啊!”她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那会前前后后跟着他跑不管对方怎么赶都没用,记得有几次林远恒看不过去他的嚣张还特意训斥过,当时自己怎么说来着?      林叔,以后我要给你做媳妇的,咱们自己人,没事!      此刻想来真是够丢人!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人老了就会不由自主的回想以前的事,林乾太要强喜欢和自己较劲,也因为这个性子让自己和你都吃了不少苦!”      他看着刑善笑了笑,昏暗下的神色有些朦胧和沧桑,“医生说他会有中午的状况也可能和喂食的人有关,本觉得不可能听听过也就算了,现在一看也由不得我不信!”      若这次是意外那么联想之前呢?住院到现在一次都没顺利进食过,偏偏刑善回来就改善了?最主要的是他自己的顺从和配合,之所谓巧合是不经意发生的,若屡次如此又何来巧合?      “刑善,你是喜欢林乾的吧!”慈爱的目光中带着自认为的了然。      刑善僵在当场,听他说医生的话时已经有些难以接受,她无法面对自己对林乾的所产生的影响,因为到了此时此刻已经没了任何意义,更何况他会变得如此狼狈还有可能是自己的原因,这不仅仅让自己感到愧疚还有一种难以述说的沉重负担。      而他最后的一句话又要让自己如何去辩解,林远恒必定是满怀希望开口的,面对自己的父亲或许可以理直气壮的否认拒绝,可对着眼前这位爱子如命的男人又能怎么办?      刑善顿时陷入了两难,有些东西自己心里很清楚,可要让别人也如此清醒却很难,某些时刻还会变的很残忍。      她现在几乎不敢去想若自己摇了头,林远恒会如何?有一天自己毅然决然的放手离开,躺在里面的林乾又会如何?      可难道要违心的去承认承诺吗?她做不到,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同时也是对他们的不负责!      没有得到意料中的回应让林远恒显露浅显的诧异,后随着沉默时间的延长慢慢变成不敢置信。      毕竟刑善对林乾的态度从以前他们就是看在眼里的,因此近乎于理所当然的将他们俩看做一对,尽管林乾总表现的很无所谓,可为人父母对自己的儿子多少还是了解的,根本不可能像表面显露的那么淡漠,当然今天的事情也已经充分表明了这一点。      他一直以为这两人都还和以前一样,什么时候……      “刑善?”他还是有些不相信,径自猜测道:“你和林乾难道吵架了?”    ☆、四十   这算吵架吗?      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对上他吃惊的双眸,“林叔,我和林乾可能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身子明显一震,又细细看了遍刑善无比认真的表情,终于略感失望的垂下了头,苦笑,“是我自以为是了!”      刑善心中一阵难过,林远恒向来疼自己,甚至比刑培山有过之无不及,现在看着他落寞的神色不是不内疚的,可却又想不到能安慰的方法,毕竟他最希望的情景终不可能再实现。      “林叔!”小心翼翼的拽了拽他的袖口,带着满心歉意的叫了他一声。      侧头看向她,顿时笑了,拍拍她的脑袋,“怎么这幅表情?林叔又不怪你!”就算走不到一起,他还是把刑善当女儿看的,这点永远不会变。      听他这样说刑善更难过了,虽不至于掉泪但也忍不住湿了眼眶。      “对不起!”他的笑一眼就能看出很勉强。      “别道歉,这不怪你!”轻轻的叹了声,“你们的缘分不够罢了!”      就算有那二十多年做基础也还是不够,很多东西不在乎多,却又不能缺一分一毫。      林远恒回家了,刑善只能告诉他自己会尽最大能力来帮助林乾,希望这样能让他心里稍稍舒坦放心点。      ——      后来的日子刑善便在医院和家之间两头跑,林乾在她的照料下也没再呕吐过,林远恒看着欣慰的同时偶尔也会显露出惋惜的神色,刑善自动视而不见。      生活便这样平淡的持续着,她没去想以后会怎么样,也不去想以后没了自己的林乾会不会又发病,毕竟把当下活好已经很不容易。      许肖律没再出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以前的情景如幻灯片般不受控制的在脑海里回放,偶尔想着想着就会不经意的笑出声,随之而来的又是漫无尽头的寂寥,她想总会过去的,时间一长就好了。      可有一天的清晨他又突然出现了,一身休闲服风流倜傥的站在小区门口,引得路过的年轻女人都不由侧目,而当事人却犹不自知。      他的精神看起来比那次好了很多,脸色也显得尤为红润,看见自己的时候竟笑的平静而祥和,抬了抬手向她打招呼,“嗨!”      说实话她的心情并不似他的好,有什么东西在看见来人的那一刻仿佛要从胸口蹦跳出来,勃发且带着巨大的破坏力,有种掌握不了的惶恐感。      隐忍着翻飞的情绪,漠然的将视线转向别处,继续往外走,她不想开口说话,也不想去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几乎是自欺欺人的以为这样就不算有交集。      许肖律的眼神黯然了一下,随即又笑起来,然后怡然自得的跟在她身后,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慢慢跟着。      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一个字‘磨’,他不信这段时间刑善对自己真的没有一点感情,现在大家不过是处于热烈矛盾期,时间一长自然会冲淡原本的激烈,也会重新去思考那些忽略掉的细节,更会看见站在背后的自己。      刑善当然不可能了解他的想法,按着往常的步调往医院走,只是身后的那道身影总不轻不浅的让自己心烦意乱,虽然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可只要站在那就是一种最明显的干扰。      偶尔几次懊恼的回头所看见的不过是他云淡风轻的笑脸,似乎走在这条路上再正常不过,而与自己也并无多大关系。      就这一下,连想质问都没了底气,毕竟这条路确实不是自家的,而对方也没招惹自己。      一路走得很平静,绵长而悠远,若不去细想这样的场面其实还可以称的上温馨。      直到临近医院。      许肖律才稍稍蹙了眉,眼光一扫她手中的保温瓶,快走几步却也不过于靠近,只关心道:“家里有人生病了?”      预料之中的沉默,他不无失望,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再说什么。      她的背影继续缓缓移动,已经靠近了医院大门,许肖律在距她两三米处识相的停了下来,依她的性子是绝不可能让自己进去的,他也不能再引起刑善的反感了。      俊朗的男人在大门角落停驻下来,头微垂看着不知某一点怔怔出神,脸带愁绪不知觉中散发出一股浅浅的忧郁,来往的人群偶尔望他一眼倒也不觉得突兀,毕竟这个地方这样的情况已是见怪不怪。      这样的情景一连持续了好几天。      刑善偶尔从窗口路过总不由自主的侧头,然后看见那尽管遥远却仍然能看出落寞的背影,不禁会想他到底是冲谁来的?自己吗?可也没见他拿出任何举动来,难道只因为吃饱了撑着在外面瞎晃?还是说博远又面临严峻问题要开始用哀兵政策?      不管哪一种至少有一点她很明确,那就是不愿自己的情绪因他的举动而有所波动,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是她这样,就算再渴望也不愿再承受那种背叛。      回到家,刑培山已经回来了。      吃饭的时候,刑善斟酌了好久开口:“爸,我想搬出去住!”      话落,对面的两人不约而同停下夹菜的动作,纷纷看向她。      张婉玉率先道:“好不容易回来,你才呆了几天就要出去?”她就想不明白自家的女儿怎么就爱往外跑,难道住外面就比家里舒服?      “我这是学着独立,再说马上要进斯林了,住这里来回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了?你坐你爸的车来回不就行了?还当给你配个免费司机呢!”      “妈!”刑善哭笑不得,“我想从基层做起,不希望别人以为我空降!”      张婉玉不满的看着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刑培山打断,他目光复杂的看了刑善几眼,“你想清楚了?”      点头,“嗯!”      “可以,这个做法很可取,城西那边还有一套公寓离斯林近家具也齐全,你就住那吧!”刑培山利落的给她安排下来。      刑善没有丝毫犹豫的应了声,“好!”      ——      许肖律一如往常的站在小区门口,然后这天直到正午刑善都没出现,眉峰微微拢起,他来的够早按以往的经验刑善绝对还没有出门,今天难道破了例还是说不出门了?      踌躇不定的等到下午发现依旧没人之后又匆匆赶往医院,然而却终归失望了,夜幕降临始终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刑善在和父母说完想法并得到认可的当天就搬去了城西的公寓,到医院看林乾的时候又走了另一条侧门小道,许肖律自然找不到她。      人有时候把事情往往想的太简单,刑善便是如此,她觉得只要许肖律看不见自己,时间一久他自然会放弃,然后桥归桥路归路的过各自不相干的生活,虽然每每想到这里胸口总是窒闷的难受,但她相信总会好的,可她忘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许肖律又怎么可能不想尽方法的去找?      仅仅两天许肖律便彻底想明白了前前后后,心中的难过和愤怒如喷发的火焰一般难以抑制,不理解刑善为什么要躲自己,他又做了什么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情吗?只是跟在她身后罢了难道这样也不行?      就算这样不行她可以说呀,自己大不了再另外想办法,大不了天天躲车上不让她看见只要让自己看见她就行,为什么直接就跑?为什么就连这样一个小小的机会都不给?      心一寸寸的凉下来,呼吸却一次比一次灼热。      站在往来的路口,转身茫然的抬头看着面前白色庞然大物,胸口是止不住的艰涩酸意,刑善会在里面吗?      若她不在难道就不找了?      摇头,必须要找到她!      林乾现在饮食基本已经稳定,也能开始吃一些荤食,医生说最多再观察一周便可出院,这消息一出大家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刑善对着脸色红润起来的他笑道:“明天想吃什么?”近来可能一天到晚和厨房为伍她的厨艺也大有长进,一些花样菜式也能做的七七八八。      “随便!”他淡笑道,看着刑善的眼光能柔出水来。      “怎么能随便呢?”转开视线自动忽略他的目光,玩笑道:“出了院要再尝到我的手艺可是不容易了!”      他顿时表情微敛,虽然还是笑却少了温度,深邃的眼眸锁着她,“出院后就不给我做了?”      轻松的气氛在他过于认真的态度中冲淡了不少,其实有时候很多事情不用太当真,更有时候不需要让自己要清醒。      刑善咧了咧嘴,干笑解释:“因为还有很多事要做啊,可能会没有时间!”      “你还要回C市?”      摇了摇头,那个地方或许再也不会去,“我要进斯林工作了!”顿了顿,笑道:“有些责任不得不挑!”      气氛太过凝然,都没注意门口玻璃窗上的黑影。      许肖律微微喘息的看着门内表面上其乐融融的情景,目光稀薄而锐利,脸色冰一般的冷肃,嘴唇泛着浅浅的苍白,原来这些天她都是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扶着墙壁的手僵硬到呈现爪状,用力到骨节泛黄,犹是如此心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沉,强烈的失重感几乎让他感到晕厥。      一直以来自欺欺人的乐观是否在这一刻终于被现实击败?      因为他记得这个人,刑善曾经最爱的男人!    ☆、四一   日尽暮薄,刑善走出病房按着以往的步调准备回家,经过楼下大厅时目光不由自主的掠过远处的大门,隔着巨大的花坛,人影交错中那道挺直却透着落寞的背影已消失无踪,心突地一跳,随后又趋于平静。      抿了抿唇快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本就该这样。      走进小区心思恍惚的爬上楼,摸索着钥匙刚要开门,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线。      “为什么要这样做?”      连忙转身,吃惊的看着一脸苍白眼圈微红的许肖律,“你……你怎么在这?”她还以为他已经放弃了,却不想……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她是巴不得自己不出现吧,明显的排斥与她对那个男人的一颦一笑相比较简直讽刺的可怕,这个认知让原本的妒意又开始节节攀升。      朝她逼近一步,呼吸因极度的悲愤而有些沉重,“我哪里做的不对你要这样?”      灼热到刺痛的目光让她觉得难以承受,低了头看见他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许肖律,我想你可能还不了解我的意思!”浅浅的深吸一口,缓道:“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不想我们再有交集,或者再直白点我不希望再见到你!”      刑善平时看去都是一个软软糯糯的甜柿子,她可以容忍很多东西,只要在这个范围内无论你破坏什么都不予计较,然而只要超出这条线便是铜墙铁壁的抗拒,连回头都看不得内里,她在乎的不多,独独不能原谅超越的原则。      “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下意识的不想去思考她话里的内容,有些东西大家都懂,只是懂也得装作不懂。      心下此刻已是十足的慌乱,看着她冷漠决绝的脸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有一个念头在不断的疯狂跳窜,不能失去她,绝对不能失去她。      一个倾身将还没回神的她捞到怀里,狠狠的围困住,脸深深的埋在她的脖颈间,痛苦的喃喃着:“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对你那么好,不回家就全城找你,生病送你去医院,还拉你一块运动,我哪里不好你不要我?”      刑善原本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阵心惊肉跳,惊怕中不由想起林乾那次在电梯里对自己的侵犯,双手便本能的强力推拒他的靠近,然而和以往每次一样越挣扎却被箍的越紧,直到被搂的呼吸困难四肢无力也幸好他并没做出任何逾越的举动,便只能妥协任他这样抱着。      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隔着一段时间后的重温竟然有种眼眶发热的激动,其实不是不想念的,只是逼的自己不去想罢了。      他的声音还在耳边絮絮嗫嚅着,无一不是宣扬自己的好处,一度听得哭笑不得。      而那时的情景也随着这样模糊的语言开始在眼前回放,活灵活现的样子仿佛还在昨日,不否认那时的温馨只是在最后一刻被敲的粉碎。      他的情绪渐渐恢复平静,刑善淡淡道:“你先放开我!”      狠狠摇了摇头,碎发在她耳边轻轻摩擦出一阵轻痒。      刑善皱了皱眉,喝道:“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我不幼稚你就跑了!”他弱弱的搭口,之前不是一直表现的很绅士吗?可得到的结果是什么,还不是把自己要的女人往别人怀里推,他也算明白了,此一时彼一时该无赖的时候就要无赖。      刑善抬头望着雪白的墙壁眨巴眨巴眼,声音直板僵硬的开口:“你说你好,好个屁,天天对着我大吼大叫,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明知道我不爱动你偏拉着我往外跑,我往东你就爱往西,什么事都和我对着干,在外人面前也只知道拆我台,一点都不顾忌我的面子问题,你他妈这叫好?”      许肖律默默听她唠叨,每一句话后都轻声哼唧一下,直到她说完,才急迫的开口:“我会改的,哪里不好只要你说我都会改!”      此时楼道口突然响起一道脚步声,刑善身子顿时一僵,侧头看去正是隔壁住户的老太太,看着他们的眼神带着明显的不满和鄙夷。      顿时恼羞的脸红脖子粗,斥道:“放开我,你不嫌丢脸是吧!”      高大的身子蓦地一震,然后缓缓松手放开她,因为刚说过她不喜欢的就不做,只是脸上依旧带了受伤的神情。      刑善连忙转身开门,要进去的那一刻被他拽住了衣袖。      “你能不能别见他!”      甩了甩手,却没甩掉,“不行!”      “刑善!”他低吼,心中的妒意又蹿了上来。      “林乾生病了,我不能不管!”又用力的甩了手,这次终于挣脱他的束缚走了进去。      许肖律也看出了她的不耐烦,不好再多说什么,只问:“他病好了,你是不是就不会见他?”      “不会!”顿了顿,“我和他是朋友!”      许肖律难受的捂了捂胸口,脸色难看的盯着她,抿唇沉默下来。      “你走吧!”她把手搭在门上,对着满目森冷的他笑了笑,突然开口:“你一天到晚跟着我难道不用管博远吗?”      许肖律呼吸一滞,将视线转移,低声道:“没关系!”      呵,是吗?      “砰!”      门毫不犹豫的在他眼前关上,许肖律目光闪了闪,好一会才长长呼出口气往外走去,不管结果如何至少还是有了收获,知道刑善和那个人只是朋友,现在不过是因为对方生病了,而对自己的态度似乎也有一些软化,不再是像之前那样冗长的沉默又或是不愿面对的强烈抗拒。      路还长,但是他会慢慢走,总能走到她身边,只要她乖乖呆在原地就好。      新住址被他知道后,这次的搬家策略又顿时失了效用。      每天打开门便能看见他那张异常灿烂的笑脸,双手拎着各式各样的早餐,白色的塑料袋透着热气的温暖。      头次看见的时候刑善自动忽略,径自绕过他往外走,一步一个脚印的往下而他则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不像之前相隔甚远而是几近背贴胸的绵密。      受不了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转过身,因为低了一阶身高差距越发拉大,她仰头望着他,明明是仰视却有种反之的气势,这是什么原因?是他的表情吗?      磕磕绊绊小心翼翼带着讨好的面容,细长白皙好看的不得了的手指还牢牢拎着早餐举在自己面前,低声说:“我好不容易买到的!”      卑微的声线直指心脏,恍然想起他曾经的坦然自若不可一世高高在上,何时竟将这人逼到如此地步?      因为了解一切的来龙去脉以至对他不是不心疼的,只是强力要求着自己去忽略。      刑善咽下喉间不断泛上的酸意,伸手接过来,是蔡记的包子,这家店名声在外每天的产量都有限制,往往一开门就所售一空,他没撒谎,确实难买。      “我拿了,你别跟着我!”然后接着转身往楼下走。      许肖律杵在楼梯间真的没有再追下去,他不愿再继续紧追不放了,生怕她像之前一样突然来个消失不见,他没有那个自信可以再一次的轻易找不到她,这次不过是庆幸的凑巧。      转身几个跨步跑到一边的小阳台,眼睛直直盯着楼下的小道,几秒后缓缓走出一道纤瘦的人影,拎着小袋子窈窕的朝外走,眼神顿时微柔嘴畔染了笑意,只是还没全然绽开便又突地僵住。      门卫旁的垃圾桶,她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东西扔了进去,许肖律几乎能听见那记闷闷的“砰!”声响,连带着心脏被抽搐的疼痛。      刑善的冷绝在这一刻昭显的淋漓尽致。      林乾因为再过几天就要出院,林远恒开始收拾那些能提前带走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刑善便在旁边时不时帮把手。      “啊,对了!”林远恒将收拾完的一个小旅行包放到旁边,想起什么似的说:“昨天我在家接到一个电话,说是你的同学好像有事今天要过来找你,我便把医院的地址跟她说了!”      “同学?”他微微皱眉,“又说是谁吗?”      “那倒没有,不过是个女的!”      刑善侧头,女的?难道是姚晴?印象中和他有联系的除去自己也只有这么一个。      不由向他看去,却不想他也正望着自己,视线顿时在空中交汇,眸光幽深且灼灼,心下一凛连忙皱眉垂了头。      林远恒收拾妥当便先回了家,房内顿时又只剩了两人。      刑善拿着薄薄的刀片在一旁削平果皮,因为动作不熟练果皮总是不停断裂,摸样还被削的坑坑洼洼着实难看,自己也不觉有些汗颜。      郁闷中,一双瘦削的手突兀的伸了过来,从自己手中将东西接过去,指腹触碰中能轻易感觉到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凉意,“我帮你!”      刑善连忙抽回自己的手,干笑,“啊,是要补救吗?估计有点难了!”      林乾抿了唇,随即淡淡一笑,“没事!”      双手灵活的转动起来,刀片在外围细细的一圈一圈划刮着,没多久一颗完美的白花花苹果呈现在了自己眼前,尽管比之前小了一圈。      他把苹果递了过来,“看,若不说是不是很难想象它前一刻曾有过的凄惨!      刑善尴尬的咧了咧嘴,这是在炫耀他的巧夺天工还是在讽刺自己的笨手笨脚?      摆了摆手,“你吃,本来就是削给你吃的!”      他也没多做坚持,收回手径自道:“你看,你认为不行的事我办到了对不对?”      刑善瞬时皱了眉,不知道该如何回这句话,下意识觉得这个问题不好答,似乎会牵连出很多东西,不由看了他一眼,对方却直愣愣的盯着手中的苹果发呆,目光深沉难辨。      安静中刑善的手机却响了,每次这样的时候总没好事,拿出来一看,果然是许肖律。      回来后刑善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换手机号,许肖律自然不知道,今天会有这个电话是他前几天在大马路上死拖硬拽拿到手的。      第一遍没接,铃声断掉的一刻她眼瞳不由一缩,下一秒又突地响了起来。      凝眉看了几秒,终于接通,没开口,对方的声音率先愉悦的传来,“中午回来吗?我买了菜,也不知道你喜……”      “不回来!”利落的打断他,“还有事?”      另一头安静了会,才笑着道:“没事,晚上再见!”      刑善立时掐断,却盯着屏幕出了神,那样的声音很容易就听出里面的勉强,她低估了这人的坚持。      至于晚上的再见也不过是几秒罢了,她是绝对不会让他进门的。      “你还和他有联系?”声音冷的仿佛能冻死人。    ☆、四二   恍然想起自己手机的音效很好,显然在寂静的室内被他听见了。      刑善回神望向他,面容僵硬而冷凝,眼神犀利沉重的盯着自己,这样咄咄逼人的视线以及质问让她瞬时感到浅显的不悦。      将手机放入口袋,“快中午了,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为了让他更好的适应出院后的饮食刑善已经开始逐步减少下厨的次数。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近乎于咬牙切齿的低吼,心中的愤怒攀岩直上有种抑制不住的爆破感。      刑善平静的对上他的视线,“我不认为自己有这个必要解答你的疑惑,若你是站在朋友的角度在关心我,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对!”      话落的那一刻,他手臂奋力的一扬,原本乖巧的苹果顷刻飞出,透着一股凌厉的气势撞向刑善身后的墙壁,四分五裂伴着凌乱的汁液落了一地。      他双手颤抖的紧紧揪着白色的棉被,面上早已气的毫无血色,双眼狠戾的冷冷瞪住她,似痛苦又似疯狂。      或许是他天真,几天的和睦共处竟然将那些过去的隔阂忘得一干二净。      “刑善!”可以很容易就看出他正在极力稳定着情绪,“为什么要这样说?之前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不继续维持?就算是假象他也愿意承受的。      刑善也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即又平复下来淡淡看着他,“林乾,不管之前现在或以后我们都可以和平共处,你喜欢那样的相处模式并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我们永远都是朋友!而且只是朋友!”      某一刻她真的很狠,清醒又决绝的可怕。      拉开门,侧头,“你自己好好想想!”随后毫不犹豫的走出去。      有些东西别人帮不了他,劝慰又或者开解多少次只要他自己没想通一切都是浪费口舌。      因为来医院的次数很多,很多医生护士都已熟识,走早走廊上能时不时和人打个招呼且笑脸相迎,只要不涉及感情对一个人笑其实很简单,因为无关真假。      医院楼下隔几米就有石凳,以供散步的病人可以随时休息,她随意的挑了一处便坐下来,看着眼前的垂柳发呆。      细细的柳枝软软的互相交错着,风吹来顿时掀起一片浪潮,使得本就凌乱的柳条更加繁杂纠缠,其实风的力道不重却是它们太轻。      人际交往和它们又有什么不同呢?不重的外力只要一点就能引起一阵喧嚣,连控制的能力都没有,只能彼此越陷越深。      无奈的勾了勾嘴角,侧头望向别处,只一秒便想起一句话:人生何处不相逢!      姚晴也在同一时刻看见了她,一愣之后便笑起来,眉眼飞扬的爽朗,起身率先朝她这走来。      “好久不见!”她说,然后在一旁坐下。      其实她们没见面的时间不长,可想来却好似已经很久,久到有种物是人非的错觉,可真是错觉?      “好久不见!”刑善点头回应,手指往后上方指了指,“怎么不上去?”      她沉吟了几秒,随后好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怕添乱!”而林乾可能也不一定愿意见到自己。      那你又为什么来呢?还是想他的吧!      刑善心中一片了然,却也不说什么,只道:“你该早点来的,有个人照顾林叔也能放心点!”      姚晴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一时有些愣住,“你……”      “我还有另外的事要做!”看着她笑了笑,“而且我照顾林乾也于理不合,别人会误会的!”      不曾想有朝一日刑善也会极力撇清与林乾的关系,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一起去买点吃的吧!”刑善指着远处的摊位,“他还没吃饭!”      姚晴点了点头,跟上。      东西很快买好,姚晴抢先付了钱,刑善没说什么,只是将手中的袋子交到她手上,对着瞬间慌乱的她道:“紧张什么,以后要这样做的次数还多着呢!”      开始往病房走,刑善边将林乾的情况大致和姚晴说了一遍,很快到了门口,她打开门让姚晴率先走进去,自己随后跟上。      林乾还是维持着刚才她出去时的姿势,靠坐在床头,听见生后快速的转过头来,脸色依旧惨白的可怕,看见姚晴眯了眯眼,又立马冷冷的转向刑善,仿似要将她瞪出两个窟窿来。      刑善神态自若的推着姚晴往里走了几步,边道:“我们在楼下碰到的,姚晴给你买了午餐!”      被迫走近几步,随即只能硬着头皮对着他冰冷的脸强笑道:“听说你还没吃饭所以就买了!”如履薄冰的走过去,“给,吃吃看,还合口吗?”      对方却无视她的举动,依旧直直的盯着刑善,面目森冷阴郁。      姚晴顿时一阵尴尬,仓惶的将东西放到床头柜上,然后木头娃娃般眼神呆滞的站在一旁。      “你什么意思?”他终于开了口,一字一顿咬牙质问道。      刑善看了姚晴一眼,随即摊了摊手拿起一旁的背包,笑道:“我还有事情要办,不可能一直呆在这,姚晴来了正好,可以照顾你,大家也放心!”      “你敢!”他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似乎极度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来。      刑善敛了神色静静的望进他沉痛的眼眸中,“我是真的有事!”      她不可能因为林乾的一句话而永远不断的妥协,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她不认为自己还有什么地方不够妥帖,以至于必须留在这。      又看向姚晴,“你好好照顾他吧,我先走了!”随即转身往外走去。      林乾愤怒的在她身后低吼:“刑善,你真的敢走,你敢!”      可回应他的不过是一记利索的关门声。      刑善随着人流走入街道慢慢往家走去。      只是没想到在自家门口还能看见他,原本高大的身形此刻卷缩在角落,身上名贵的服装皱着成一片,双手抱膝头深埋其间,很是缺乏安全感的举动,旁边地上放着几个袋子,依稀可见是一些生的食料。      阳光斜射进来落在他身上,空中还能看见无数悬浮的尘埃,明明是温暖的光晕此刻却冷得可怕。      因为过度震惊而使得表情有些木然,她抬腕看时间已是下午一点整,离他给自己打电话过了三个小时,他不但没走可见还没用饭。      这个认知让心脏狠狠揪疼了一下,仿似被什么敲打一下般的尖锐,产生的颤栗不由的蔓延至全身。      她脚步轻缓的走近几步,对着他漆黑的发顶愣了几秒,才忍着语音的颤抖开口:“你怎么没走?”      地上的人影明显一震,却并没有抬起头来。      刑善眨了眨眼,目光复杂难辨的唤道:“许肖律?”      直到这一刻他才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错愕连着不可忽略的血丝,不知是否是心里作用,竟觉得他比前些日子清瘦了不少。      微微侧头望向别处,“你怎么没走?”      许肖律没想到她会突然回来,此刻表情有些尴尬的狼狈,站起身,同时拎起手边的东西,“哦……反正也没什么事!”      借口十足拙劣,不过刑善也没残忍的去捅破,边开门边道:“你先回去吧!”      许肖律站在一侧,拎着袋子的手顿时有些僵冷,“我……我买了一些你喜欢的菜!”      “我不饿!”      门开了,她跨步走进去,关门的时候忍不住看向他。      半米不到的距离,他并没看她,只低头目光无神的盯着某一处,身躯被冻住一样的凄凉无措。      刑善闭了闭眼,将门彻底关上的那一秒却是怎么都用不上力了,无力的放下手,门又随着外面吹来的风缓缓打开。      转身,“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很虐吗?其时还好耶,关于后妈亲妈,呃......我自认为自己还是够格当亲妈的!(*^__^*) 曾说过这文的篇幅不长,可鉴于我坑爹的速度却显得比长的还要长,追文的朋友不多,但还是有陪我一起走到这里的人在,我很高兴^_^,为表答谢明后两天日更,同时也是完结! 明晚不出意外情况会开新坑,到时也希望大家能多多捧场! 专栏,希望大家多多去收藏! ☆、四三   抬头震惊的望着她缓缓移动的背影,大敞的门生生提醒他并非错觉。      刑善换了身衣服再出来的时候许肖律已自动自发的在厨房忙碌,餐桌旁的椅背上随意放着他的浅灰色西装。      走过去站在门口,里面的人只粗略的将袖口往上折了几折,甚至没穿围裙也不怕油渍落到身上,不过就算要刑善可能也发不出来,搬过来的这几天她根本就没自己开过火,很多东西都还不齐备。      许肖律的动作很快,不到半小时便完成了三菜一汤,常见的家常菜色香味俱全,他妥帖的一一端上桌。      “可以了!”他对着刑善笑了笑,“吃吃看!”      “好!”她坐下,又朝对面扬扬下巴,“你也坐吧!”      彼此各怀心思吃的自然不多,很多时候几乎都是对着那些白白的饭粒发呆。      刑善拿着筷子不停来回的戳,良久,开口:“以后真的别这样做了!”以自己对他的了解能做到现在的地步真的已经很不容易,不管事前发生过什么对于他这样的举止着实承受不起,他心里不舒坦,自己也不舒心,何必呢!      许肖律正巧夹了块西红柿放进嘴里,酸涩的味觉合着她的话语顿时涌上心头,艰涩难挡,喉结滑动了一下。      勉强笑道:“反正又不是大事!”      “所以别做了!”她盯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指,“我知道你觉得冤枉,那件事全然怪你有失公平,说实话我也没多怪你,只是不愿和博远和你们许家再有关联罢了。”      一时都没说话,有些过分的安静。      许肖律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想方设法的在用自己所能做到所能想到的一切来感化刑善,他真的已经尽力了,明明觉得自己已经靠近了她一步却又在不知不觉间被她拉远了距离,之前的努力就这样付之一炬,除了难过悲愤还有更多的失望绝望。      他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时候什么地步,至少现在如此的情景已经算当下的极限,他也没勇气和力气再去挑战另外的妥协。      食不知味的咀嚼着口中的饭菜,麻木的开口:“我知道了,可是现在我还放弃不了,若你想清楚了那么就继续保持这个态度吧,总有一天能把我的坚持消磨掉,到时我会如你所愿消失!”      手一抖,筷子狼狈的掉了下来,有什么东西在他话落的那一刻爆破,无数翻飞的残渣使得脑海中一片空白。      刑善重重喘了口气,脸色微微白了一些,就这样下去吧!      这一天的跌宕并没有就这样停止,林乾又发病了。      刑善接到消息之后只呆愣了几秒便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甚至这一刻都不曾将许肖律率先赶出门。      看着眼前已然变凉的饭菜,他目光朦胧的笑了笑,一手拿着筷子在碗的边缘分别敲了一下,自语道:“我是不是该庆幸此时还能留在这?”      失了温度的菜肴透着嘲讽般的安静,是啊,嘲讽,能把他忘在这还不是拖了那个男人的福吗?      刑善赶到医院率先看见的是坐在走廊上的姚晴,失魂落魄脸色惨白的摸样仿佛她才是那个得病的人。      她有感应一般的抬头,失神的瞳孔逐渐有了焦距,凄凉的扯了扯嘴角,“你看,我说要添乱的!”      而且是大乱,那样狼狈的林乾,瘦削的背脊骨头透过衣服条条分明,趴在床边剧烈的颤抖抽搐,却吐不出任何东西,脸色蜡黄明明无力到要休克却还是无法自制的犯呕。      猛地用手捂住脸,好像那副样子还活生生的在眼前上演,令人心痛到不能忍受。      刑善气息微喘的看着她,神色茫然而懵懂,她不懂明明好好的怎么又回到了原点,难道是因为白天自己所说的话刺激到他了?      病房门开了,走出来的是面目憔悴的林远恒,他抬眼看见刑善不由一震,随后有些激动的走过来,拉住她的手,“刑善,你帮帮林叔,啊?你帮帮林叔!”      焦急惶然的神色显然证实了之前的猜测,可为什么要是自己呢?      还没等她开口林远恒已经跪了下来,刑善大惊连忙拉住他但显然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于是也连忙跪到了地上。      “林叔!”大急道:“这是做什么?”      他垂着头,背脊佝偻显得有些颓败,“刑善,我就林乾这么一个,林叔求你了,你帮帮他,啊?我知道这么说勉强你了,可是我实在没办法了,真的没办法了!”      年过半百的男人就这样泣不成声起来,也难怪他,本来就这么一个孩子,却被刑善的一言一行十足影响着,本以为这关撑过去也就好了,可现在看来显然没这么简单。      若没了刑善,他便活不下去。      刑善怔忪在原地,半晌才和姚晴一起强力搀起情绪稍稍稳定的林远恒,她没办法确切的许下承诺,甚至此刻也没那样一个不留余地的勇气。      “林叔,我会尽力帮林乾的!”最多也只能是这样,再退一步的情景暂时不愿去想。      推开房门走进去,林乾正虚脱的躺在病床上,却并没有睡只眼睛空洞的望着某一点,就像失了魂一样。      刑善走过去坐在床旁的椅子上,因为他是侧睡因此当下两人可谓是面对面,她静静的看着眼前十足陌生的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眼睛都没眨一下的沉默。      刑善似乎料到了这样的情况,坦然的呼了口气,接着道:“身体是你的,自己不珍惜怪不得别人,林叔年龄大了还要为了这样的你劳心劳力,为人子女你都不好好为他想想?林乾,如此消沉的你真的很让我失望!”      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后又恢复平静!      “你这么折腾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顿了顿,又道:“真的是像他们所说的一样让我留下来?”      他终于睁眼望向刑善,低弱道:“那你留吗?”      真是荒唐,用自己的命来挽留另一个人?刑善看着他的眼神越发陌生,口中利落道:“不留!”      神色猛地一紧,似没料到她会回绝的如此干脆利落。      “我为什么要为了这样的你留下?你有什么值得我如此做的呢?别说我现在不喜欢你,就算喜欢也是以前那个自信骄傲的林乾,而不是现在这样颓废一无是处的你!”      “做出这样不负责任的事情受伤的无非都是那些关爱你的人,做人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我已经尽力了,可现在你又把我的努力付之一炬,我凭什么接着当你的佣人?林乾,就算你用命威胁我都没用,命是你自己的,我无所谓,最多也就内疚个几年,之后还是会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她看了眼再次面无表情的林乾,环胸的双手不由紧握成拳,“若你一直这样下去,有一天我被逼无奈或许真的会妥协,但到时也不过就是迫于周边的压力以及对你的同情,你要是真喜欢得到我的怜悯那就继续吧!”      话落的那一刻决绝的站起身,将全身僵硬的林乾抛诸脑后,坚定的一步步往外走,若细心观察其实还是可以发现她双腿的微微颤抖,      最后一搏,以自己对他的了解,利用那份潜在的强烈自尊心,刺激他的奋发。      显然刑善的激将法是有用的,先不说林乾是否看出了她的用意,至少结果是他开始更积极的配合治疗,尽管刚开始还是无法控制的呕吐,但可能是他心态向上的问题,有逐步缓解的趋向。      大家都不禁有虚惊一场的放松,刑善欣慰的看着病房内的情景,床上的男人面容依旧冷凝不过已经不再排斥姚晴的靠近,她想这是好现象。      林远恒站在一旁同她一起看着里面,边笑着道:“这样也好!”      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不走极端,只要路还能走的通就行。      “是啊,这样挺好!”      他侧头望向刑善,“不过还是得谢谢你呀!善丫头!”      刑善此刻正挽着他的胳膊,用力点头,“嗯,谢意收了,下次得做可乐鸡当补偿!”      林远恒很少下厨不过手艺着实不错,刑善从小就心心念念他的可乐鸡,只是他工作忙很少做。      他大笑,拍了拍她的脑袋,“这有什么!”      后来的日子刑善很少去医院,就算去也只和林远恒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离开,而和林乾却是再没说过话,对方也都当她是隐形人自动视而不见,谁都没有发现,在门彻底关上的刹那他微微颤动的身体。      空闲的时间多起来,刑善应了自己父亲的要求进了斯林,从底层开始工作学习,同事之间的相处除了刚开始的尴尬现在已变得非常融洽,顶头上司有些严厉不过也能应付。      生活似乎就这样开始趋于平静,而许肖律依旧每天站在自家门口当门神,日复一日的买菜做饭,时间一长渐渐也就习惯了,至少不会像之前一样在跟着自己,某些时间看着疲惫的他,心不是没软过,只是不知为何就是跳不去那道坎。      没想过会再碰见杜梅,而且以这样一个措不及防的形式,夕阳余晖将老人洒了一身,旁边是名驾,显然是特意赶过来的。      手上拄着拐杖,面色红润精神饱满,这段日子看来过得不错。      她看见刑善笑了笑,没有丝毫芥蒂的开口:“阿善,我大老远过来是不是该好好招待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啊新坑,希望大家多多捧场~!鞠躬!^_^ ☆、四四   说实话她是一点都没心情招待眼前这个人,但敬老爱幼的思想根深蒂固再加上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再不乐意也无法真的当众拒绝,最后还是不甘不愿的带她去了一家离斯林不远的茶座。      环境清幽,茶香扑鼻,耳边还有淡淡的轻音乐环绕,心情再烦乱的人坐在这样的氛围中也会不由自主的平静下来。      这家茶座设计的有些巧妙,不似其他包间的四面包围,而是隔出一面能看见外面来往的人流,两边却是绿意盎然的枝条,颇有些闹中取静的意味。      刑善本就不是喜好茶道的人,此时也只静静呆着环望周边的装潢没有说话。      杜梅仿似知道她不愿搭理自己的想法,抿了口茶水,径自开口:“最近过的好吗?”      托你的福再好也好不到哪去吧?冷笑了声,“你觉得呢?”      忽略她不善的语气,淡道:“我知道你怪我,这件事本也做的有欠妥当,说让你原谅我这么大年纪也说不出口!”      那你来这干嘛?      她苦笑了一下,接着道:“只是想为阿律来说几句话,我知道你也在怪他,不过这件事他确实不知情,除了利用了你我又何止没利用自己的孙子呢!”      说到这里原本恬淡的表情渐渐变得落寞起来。      “那孩子从小就不懂如何表达感情,很多时候他总是固执的将自己以为最好的东西拿出来却不去考虑对方是否愿意承受,就因为如此常常会受到误解排斥自然性子也就变冷了!”      这点刑善甚为认同,作为当事人的自己可不止受了一次苦,有些想笑又不禁有些难过。      杜梅浑浊的眼不知因为想到什么而漫上一层氤氲,轻轻叹了口气,“或许这次是真的太让他失望导致不管不管的抛下一切走了!”      抬头看向有些惊疑的刑善,笑了笑,“他不要博远了,从你离开他就落下了这句话,并且奋力实施着!”      怪不得他有那么多时间耗在这里,成天做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可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原因呢?机会不是没有。      难道只单单在用许肖律的身份为自己做些事?还是说因为博远而利用的自己所以现在在和她共进退?      所以他不单不要博远,连许家也不要了?毕竟博远和许家本就是连一块的不是吗?      这个八九不离十的认知让她心里大震,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的言语举止有多刻薄不是不清楚,若他真做到这个地步面对的却是这样的自己,那他到底是怎么撑下来的?将心比心换做自己可能不会坚持这么久,当然也不会让自己蒙冤,肯定用最快的速度高速对方自己的牺牲。      一时心头涌上千头万绪错综复杂。      杜梅看着脸色忽变的刑善笑了笑,“因为博远让他失去了你,所以他舍掉了这个祸首,从原本的许家二少变得一无所有,你应该相信他的人品绝不可能作假,刑善,阿律是真喜欢你,再给他个机会吧!”      侧头看向即将沉没的落日,尽头闯进一辆私家车停在路边,车上下来一个行色匆匆的男人,摇了摇头,“这小子来的还真快!”      刑善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来人可不是正往这里赶的许肖律,神色慌张而急促,左胸的跳动顿时快起来,带着呼之而出的灼热力量。      没几秒包间的门就被打开,他快步走进来呼吸缓和如常,若不是之前才看见过他的慌乱无措几乎要以为他真的如表面般的沉稳平静。      他将刑善拉起来带到自己身后,看着杜梅的眼神竟然有着防备,犹是如此还是得体的行礼招呼,“奶奶,什么时候来的?”      杜梅一笑,笑容却有些涩然,“刚到,你们若有事先去忙吧!”      许肖律站在原地目光复杂,一时没有动作,还是刑善开了口,“好,老夫人慢用,我们先走!若有事可以给许肖律电话!”      做到这样也就够了,似乎已经没了借口以及理由再去推却什么,有男人如斯,还奢求什么呢?      杜梅看着两人淡笑着点了点头。      刑善便拉着那个木头走了出去。      可能态度转变的太快,许肖律一时对刑善的主动有些受宠若惊,不过难得的亲近还是让他快速的转被动为主动牵住她的手。      走在喧哗的街头,他时不时看眼身侧心情明显不错的刑善,多少还是有些惊疑却又不敢开口,生怕出什么状况。      刑善自然察觉到了他的鬼鬼祟祟,皱了皱鼻,这个大笨蛋!      瞪他一眼,“看什么看,不认识是吧?”      他连忙摇头转开视线,目光虚浮的看着周边形形色色的店面。      没志气的家伙!晃了晃和他相牵的手,“喂,昨天鱼咸了,今天少放点盐!”      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又马上转开,“今天没买鱼!”      “那买什么了?”      “鱿鱼!”      “笨,鱿鱼不也是鱼吗?”      “昨天的那是……”      ……      ……      END      后记      《律师》终于完结了,用这样放松的语气说这句话似乎并不恰当,毕竟篇幅不长而且情节也没有什么跌宕起伏,可奇异的是依旧有种长途跋涉的艰辛感,可能是我本人还缺少磨练。      《律师》之前的原貌其实并非如此,我本来打算把林乾当主角来写的,可惜写了三四章就写不下去了,而且写起来比较沉重一句话都可以磕绊好久,可能是思路不顺也有关系,因此有了现在的面貌。      现实生活中有很多活生生的例子,因为很多误解却不屑解释或者放不下面子等等一系列问题而导致一对原本相爱的情侣分开,然后在很多年后回想起来不禁感慨那时的青涩与幼稚还有淡淡的晦涩。      那些问题太小,可他们却偏偏输在了自认为的小问题上。      不是不惋惜的,只是惋惜也回不去。      人生真的不长,谁都不知道明日会如何,更加不知道人生的终止在哪里,何不敢爱敢恨一次呢?      刑善是一个有很多缺点的人物,相比较陈婉的完美她真的残缺很多,但是至少她清楚自己所想要的是什么,会为此不惜一切的去努力。      更不会懦弱的因为现状的坎坷泥泞而后退,她难过快乐不满都会充分的表达出来,而不会傻愣愣的蒙在心里,很多人欠缺这点。      废话说太多了,最后希望大家都能找到自己所爱且爱自己的人!      谢谢各位的支持!^_^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鸟!^_^ 新坑,希望大家多支持! 欢迎大家去收藏,发新文的时候会有提醒! 小说下载尽在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在线观看本书http://www.yanqing.org/ .org/